阿洛从小就女扮男装,因为万林害怕有人会欺负阿洛。万林从来不会让阿洛受一点的伤,有一次阿洛偷偷跑出去采野菜,被一个牧牛童给推下了山坡,没过几天,那个牧牛童就失踪了,他的家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从山崖上摔下去好几天了。
江洛思七岁之前,她和这个叫万林的太监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可是万林总是哄阿洛开心,阿洛把万林当做最亲的亲人,他们就像是一对兄妹,阿洛把万林当做最亲最亲的哥哥。
那个时候万林总是跟阿洛说:“阿洛,以后在外面再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阿兄。”
就当阿洛以为这辈子他们就这样过去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家里来了两个人,他们带江洛思和万林去了别处,他们给两人留下了不少银两,还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送来粮食果蔬,可在这种生活中万林却不再似以前那般不舍得阿洛受一点苦了,他开始让阿洛锻炼体魄,亲自教她练功,教她各种制药的法子,阿洛从来都不知道万林竟然如此厉害。
可是在万林的脸上,阿洛再难见到笑容。
阿洛想让万林认可自己,她开始努力做到万林让她做的所有事情。
万林对阿洛变得很冷酷,阿洛想让万林关心她,于是她开始让自己受伤,可是万林面对阿洛的伤却还是那般冷漠,那严厉的眼神像是要刨开阿洛的心,狠狠地钉上一颗有一颗的钉子。
“阿兄,我受了伤,可不可以不练功了。”
“谁说你不用练功了,涂好药,给我去门外扎马步。”
“阿洛知道了,阿洛这就去。”
慢慢的,阿洛的脸上再也见不到笑了,她总是冷着脸,机械的完成万林交代给她的任务。
在阿洛十五岁的时候,来了好多人,他们是来接阿洛和万林回京,萧阜驾崩,新皇继位,萧洵不希望阿洛再流离在外了。在他们临行前一夜,万林告诉了阿洛很多事情。
弑母之仇,灭族之恨,所有的一切都拜于这所谓的皇太后宁梓婵之手,万林知道萧洵和宁梓婵一直在争权,可是在萧洵派来的人找到阿洛和万林的那一刻,万林意识到阿洛的人生是不可能按着韶妃希望的平平淡淡走了,他必须要让阿洛强大起来。
所以万林开始逼着阿洛练功制毒,逼着阿洛把心变得坚不可摧,他不仅要让阿洛能够有能力保护自己,他更希望阿洛可以为君家洗刷冤屈。
再后来阿洛见到了这个从未谋面过的皇兄,阿洛看得出来,萧洵是真心对她好,为了保护她,萧洵让阿洛女扮男装,一切都为了让阿洛免被宁梓婵算计。
阿洛住进了豪华的王府,那个时候,她有了姓,姓萧,他们都称她一声淮阳王殿下,在这里有很多人保护阿洛,可是阿洛却觉得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危险,有好多人都想让她死。
万林开始将自己的一身本领交给阿洛半路救回的孤儿,并为他取名为泽期,泽期很忠心,他变成了萧洛最锋利的那把刀。
萧洛一点点的在弱境中强大自己,她一心想复仇,可是万林没能陪萧洛一起,在一次针对萧洛的暗杀中,万林为了救萧洛被箭射死了,在万林死之前,万林让萧洛又叫了他一声阿兄,那一天是萧洛回京之后第一次哭,也是他最后一次流下真心的泪水。
江洛思从梦中惊醒过来,她猛地坐起身,大口的喘着气,一身的冷汗浸湿了她的衣服。
“这就是萧洛的经历,我为什么会梦到这些?”江洛思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那种感觉就像是江洛思亲身经历过一番。
江洛思扭头看向那微微泛这亮光的窗,“你是要告诉我什么吗?”
江洛思忍着身上的疼痛,小心翼翼地下床去找水喝,江洛思一心找茶壶,一个没注意就被地上的凳子给绊倒在了地上。
泽期听到了房里的动静,忙冲了进来,见到眼前这副情景,赶忙去扶江洛思。
江洛思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己起来,泽期待江洛思起来之后,在江洛思身后护着江洛思回了床榻。
待江洛思坐好之后,泽期给江洛思端来了水,江洛思连喝了三杯之后,感觉自己的喉咙舒服多了。
泽期从江洛思手里接过杯子之后,连同着茶壶一起放回了原位,再走到床前时,他突然跪地不起。
江洛思受了惊吓忙要扶泽期起来,可泽期却开口请罪道:“殿下,属下知道这个时候这些话属下本不该说,但属下受师父嘱托,要协助殿下完成复仇大业,如今殿下一直未能康复,有些事情属下觉得还是告诉殿下的好。”
江洛思收回了刚才伸出去扶泽期的手,不知为何,江洛思想知道有关萧洛更多的事情,梦里的她看到的绝对不全。
在泽期的讲述中江洛思知道了很多事情,万林是韶妃君玖诗的母家送到宫里的,他是君家特意培养来入宫保护君玖诗的,只是没想到他刚入宫君家就出了事,一个所谓的妃嫔勾结前朝意图谋害皇上的阴谋浮出了水面,继后宁梓婵的所谓证据让君玖诗再没了翻身的可能。
君家被株连九族,君玖诗的弟弟,君家第十子君识和其夫人因为游离在外,得到了逃走的机会,剩下的君家人全都惨死刀下。
萧洵救不了君家人,他给萧阜上书,请求让韶妃产子之后再行刑,萧阜膝下子嗣多夭折,萧阜便同意了萧洵的请求,于是君玖诗奉旨行宫产子,算是保住了肚中的孩子。
君识和他的夫人姜贤娘流离在外,两年后姜贤娘生下了幼女,但那个时候君识两人已被宁家派去的人寻到了踪迹,他们没有能力保护他们的孩子,于是这个婴儿便被一户姓若的人家收养了。
宁梓婵的凤袍在萧洛眼里是用君家的血染红的,这份仇恨已经在萧洛的骨血里生根发芽,萧洛此生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复仇。
“泽期,你可知阿兄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泽期吗?”江洛思的声音中带了些波澜,这萧洛背负的太多了。
江洛思想起了曾经的她,她曾经也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她能体会到那种一步一步走来的不易。
泽期抬头回答江洛思时,那眸子里的光像是在希望着些什么,“属下记得,师父说泽为恩泽,殿下再生之恩,泽期决不能忘,期为复仇之路绝不可无期,此生若不能复仇,无颜再见君家人。”
“此生若不能复仇,无颜再见君家人。”江洛思嘴角勾起一个笑,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好像燃起了火,既然自己来了这,穿成了背负着这么多的萧洛,这难道不是冥冥中的安排吗?
那萧洛的复仇之路,就让她江洛思帮她走完吧!既然来了这,那就不能白来。
☆、探病
江洛思决心留下来之后,她就转入了复仇的角色,泽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殿下自从那一夜之后就不一样了,至少在江洛思的眼里看到的不再是排斥。
自从江洛思那突然而来的一晕之后,萧洵对江洛思变得更加关心,对江洛思的保护也更加周密,周密到萧洵一次次的把来看望江洛思的人都挡在了门外,包括太后派来的人。
江洛思老老实实的待在王府养伤,这段时间她在泽期那知道了更多的东西,太后一族已经成了江洛思的复仇目标。
这段时间,江洛思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她现在至少可以自由运动了,要不是不能伸展,江洛思真想来几套瑜伽。
三月初旬,阳光带着温柔,不是过于灼烈的温度,很适合晒太阳。
江洛思让泽期和若水在海棠树下弄了把藤椅,又摆上了各种水果茶点,然后他就在那里边看着落花,边饮茶吃糕点,一身白色锦衣上绣着淡雅的花纹,若水怕江洛思受冷风吹,特意拿来了一个披风盖在了江洛思的身上。
花瓣随风慢慢飘落,落在江洛思的身上,满像是一个谪仙降临人间。萧洛的长相很柔美,但平时里都穿着男装,只可惜了这副长相放在男人群里便成了娘。
“表姐,你该吃药了。”若水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到了江洛思的身边,江洛思瞥了眼那碗汤药,立刻闭眼装睡觉。
“表姐。”若水放下了汤药,叉着腰看向了江洛思,路过的泽期看到了这一幕,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小姐。”
若水扭头看向泽期,有些生气的开口,“泽期,表姐她不吃药。”
泽期看了眼那碗药,道:“小姐,殿下最近药喝多了,对药难免有些抵触,不如小姐你去为殿下煮一碗红豆芋圆,也让殿下改改口。”
“嗯,我这就去,你可要劝表姐把药喝了。”
“是,属下遵命。”泽期待若水走开之后这才走到了江洛思身旁,行礼道:“殿下。”
江洛思睁开了双眼坐起了身,眼中哪有刚才那种刻意躲避的神情,江洛思伸手拿出了刚才藏在披风之下的药瓶。
“本王刚才怕吃药的样子在若水看起来应该挺傻的吧?”江洛思看了眼一旁小桌上的药,无声的笑了一下。
泽期接过了江洛思手里的药瓶,道:“殿下以前总是吃各种药,眉头却不曾皱过一下,小姐很心疼,如今殿下一副怕吃药的样子在小姐眼里看起来可能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