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老师都这么远的来了，那善心什么的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不就是死吗？
谁没死过似的？
好歹自己也是死过一次的人，虽然这次可能不太一样。
看着自己徒弟脸上那一会青一会白的样子，王子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行了，别再乱想了，你的脑袋保得住，皇上没说要砍你脑袋，要是砍的话，我还来吗？”
“老师，那您这……吓唬我？”谢一林眼睛睁特别大。
自己理解错了？
王子谦抬起衣袖抖了几下。
谢一林紧张的盯着。
这又是几个意思啊？
王子谦抬头就看到自己的学生眼睛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干什么呢？”
“您不是有话要说吗？学生等着呢！有什么话您一下子说出来多好，这么多动作……多累啊，是不是？”
有什么意义？
御史大人：“不累啊，看着你着急的样子挺舒心的，哈哈哈哈……”
冏！
满脸的冏也解释不了谢一林此时的心情。
他都那么那么着急了，老师竟然还笑成这模样。
心塞！
王子谦没有再看自己小徒弟的笑话，略带笑意的脸上转为了些许的认真：“还记得上次你出京的时候陛下说过什么吗？”
谢一林记忆一向都好，当即就道：“五年内不准入京？”
王子谦：“改了！”
“改成啥了？”应该不是掉脑袋，还有什么能够让老师急吼吼的赶来这里？
王子谦：“在位期间，没有征召，永远不得离开边关一步，否则，杀无赦！”
谢一林：“这意思是不是说自己只要离开边关一步，然后被杀了，就是白死？”
御史大人点点头，满脸欣慰的道：“孺子可教也！”
“老师，您徒弟都快死了，您还这么欣慰？” 谢一林满脸的不可思议。
御史大人：“只要你不出关就行了呗，在祈台，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羽林卫和叶家军也不是吃素的！”
“蔡太师就那么受那位看重？”谢一林不死心的问。
至于吃素什么的，谢一林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他就是想不通。
王子谦：“不是看重蔡太师，而是看重他从别国带回来的消息！”
谢一林：……
第186章
有区别吗？
有吗？
好吧，老师说有就是有吧！
老师说的是对的！
三姓家奴能够活着那还不就是有用处吗？
就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大的用处？
心里发堵, 老师要嘱咐的话都说完了, 谢一林整个人都是飘着回到的屋里。
天色已经很晚, 屋子里的灯吹灭了, 看了看媳妇和孩子都睡熟了。
谢一林却是没有一丝的睡意。
为了避免影响到已经睡着了的人, 谢一林就没有上床上去，而是坐在椅子上, 眼神放空的想着事儿。
这事儿要和家里人说吗？
不能让家里人太过担心，还得让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要是吓到家里人怎么办？
应该怎么说呢？
难，很难开口啊……
这一坐，就是一整整一晚。
“啊！相公, 你……怎么了这是？”顾明月睡醒的时候, 还被吓了一跳。
当看到了正满眼红血丝的相公有些发呆的盯着她的时候，马上就坐了起来。
谢一林有些疲惫的笑了笑：“没事, 再睡一会儿吧，还早呢！”
揉了揉眼睛, 涩。
顾明月连忙起床去打了一盆温水过来：“相公, 别使劲揉, 洗把脸，会舒服一些！”
“恩，好！”
洗刷之后, 一家三口到饭厅吃饭。
不等谢一林说什么，谢老爷子和白氏就拉着刚迈步进来的谢一林开了腔：
“乖孙啊，不急啊！”
“没什么大事, 咱们一家人在这里多好啊！”
“不就是不出边关吗？咱们不回去！”
“不就是老死在边关吗？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里不是老？”
“不就是……”
谢老爷子和白氏为主，谢志安和万容在一旁帮腔。
顾明月抱着孩子在一旁愣愣的看着家里人。
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谢一林也是愣愣的看着的，不过他看着的是自己老师。
不用问也知道，这事肯定是老师说的。
就连自己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可是家里人这么快就知道了，还是很意外的。
老神神在在的坐在饭桌上，正在一本正经的喝着粥的御史大人，那是相当淡定啊。
“老师，您就不说说，这是咋个情况？”谢一林无奈了。
老师不拿正眼看自己，只好将话说出来了。
家里人都急成这样了，您就这么不管不顾的？
御史大人仍然是没抬眼皮，不过倒是给了一句话：“早晚都得知道，刚刚我就说明白了，你多省事儿！”
谢一林：“刚刚？什么时候说的？”
御史大人故意抬头想了想道：“昨天晚上你回来之后，我睡不着就过来找老爷子聊了聊天……”
谢一林：……
自己这一晚上都遭的什么罪？
算了，本来想好了要安慰家里人的话，一句话也没用上了，倒是自己被安慰了不少。
家里人都知道了，确实是省了谢一林不少功夫。
就连最后知道的顾明月也是没有多大的压力。
一直对于回去都没有多大的期待的顾明月，倒是认为这样还挺好。
心安！
至于谢老
爷子他们也是一晚上没睡着，压根就不敢闭眼。
不过看到天亮了，倒是都想通了。
横竖一家人都在一起，在边关就在边关吧，掉脑袋，牵连家族中人什么的，听听就吓人的紧。
这才有了谢一林一进门就被全家安慰的一幕。
谢一林仰起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我饿了！”
谢老爷子：“吃饭吃饭！”
一家人，一个桌，吃着只有自己才会知道是何滋味的早饭。
王子谦和李大人在祈台城呆了十天，查看了水利工程的喜人成果，也到各个县里抽查了几个，尤其是贸易区的繁华，更是让御史大人特别的满意。
来对了！
自己的学生是个天才，能够将边关这个曾经连鸟也见不了几只的地方，变化成为这个样子，果然是天才。
这些成果是可以借鉴的，如果用到其它的地方，那么将会有着惊人的大变化。
十天后，王子谦带着李大人离开。
谢一林一直送到边关的城门处，才看着老师带着人马离开。
“莫要忘本，莫要记恨，你还年轻，在位期间，切记，切记！”
御史大人在临走之前，在谢一林的耳旁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一林能做的就是用力的点点头。
小命保住了，自然是要过下去的。
本来以为五年是一个节点，那么现在，又要在这里过多少年呢？
十年，三十年，五十年？
一辈子？
惊慌过，心恐过，担心过，忧虑过，这些之后，能做的就是要将日子过好。
因为想的再多都没有任何的意义，皇上一句话，说不让你回去就不让你回去，说要你脑袋就要你脑袋。
就当自己以后都没有机会再回去了吧。
谢一林没说，家里人也没问。
可是谢家所有人却都是这么想的。
谢一林从府衙回家之后，就见多了很多的家具，一看就是刚刚添置的。
“相公，娘刚刚打发人送来的，你看这样安排好看吗？”顾明月边擦着边问道。
谢一林：“好看的紧，你安排的我看着都好看！”
顾明月笑的很开心。
相公每次这么说话，她都很高兴。
谢一林又道 ：“你也可以和娘再叫上奶奶一起上街，看着有什么喜欢的都买回来！”
顾明月：“奶奶也是这么说的，我会的，现在并不缺的！”
谢一林伸手将媳妇搂在怀里。
“大白天的，一会有人进来！”顾明月红着脸推了推。
力气不大，在谢一林来看就和挠痒差不多。
谢一林却是抱的更紧了，脸埋在脖间：“可能这辈子不能带你回老家祭祖了，对不起！”
顾明月推着的手停了下来，然后手轻轻的抚在谢一林的手背，揽着那挺阔的背：“在这里孝顺爷奶和爹娘也一样，别想多了！”
谢一林又紧紧的抱了她一下：“为夫谢谢夫人理解！”
松开手，后退一步，向顾明月伸伸施一礼。
从相亲，定亲到现在，顾明月一直都没有让他分心过。
尽管小夫妻两个都没有提过，可是任期满还是有希望回去的，谢家人都是这么想的，当然也包插顾明月。
可是现在这个希望彻底的破灭了。
家里人都小心的不在自己的跟前提，谢一林却不想让家人这样的担
忧，索兴直接说出来。
“相公在哪里我都就会在哪里的，有什么可谢的！小森子醒了，我过去看看！”夫妻两个正在说着话，在床上睡着的谢宇书扑腾了两下，马上就吸引了顾明月的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