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听到，果真不受控制地抬头――
她的容貌秀美，一双眼濡湿，清澈又恐惧，想要移开，又受楚婵言语的蛊惑。不得不被迫地与她对视。
女孩脸色苍白得都快赶上血族了，一看便知道是失血过多。
楚婵笑了笑，轻快道：“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女孩害怕得颤了颤。
按理说，楚婵方才在对方的领地对对方的人用了“言令”，若路德维希占有欲发作，必定会生气，然而，他仅仅是扫了女孩一眼。
“一个小玩意儿。”
哪值得你用这种招数？
“是个小可爱。”楚婵纠正，她眯了眯眼，笑着说，“我闻到她身上的甜味了。”
“哦？你想进食了？”路德维希颇感兴趣地问道。
他好像比挑食的本尊还要着急。
“……或许？”楚婵不置可否。
“试试便知道了。 。莉莉娅。”路德维希的手一挥，“――取血。”
矗立的仆从拿着摆盘上前。
里面有酒杯，匕首，以及湿手帕。
就像人类不会扑上去对活着的牛羊一通乱啃，自诩高贵优雅的高阶血族，又怎么可能直接食用畜养的“生畜”呢？
这段日子，路德维希便是这般享用她……的血。
这种事情女孩显然经历过好几次了，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薄得像纸一样，从喉咙口发出小羊般的咩咩叫：
“不，不要……”
路德维希的红眸扫去，她所有抗拒乞求的话都阻塞在喉咙里，嘴巴依旧可怜的张着，却一个字都发不出，只能灌进去夜晚的冷风。
独裁的血族亲王视而不见，冲着楚婵笑了笑道：“新收的。。吾还未调教好，有些不守规矩，让莉莉娅见笑了。”
路德维希似乎是有些头疼，他揉了揉脑袋，但在楚婵看来，这种情绪十分流于表面，是对方故意表演给她看的。
博一个乐子？
只怕现在，比起女主，莉莉娅这个下属在路德维希心头的分量反而要重太多。
“无事。”楚婵道。
温热的湿手帕擦拭完，冰冷的匕首贴上女孩的手肘，再往下，已经有好几个伤口，或结痂或还在愈合。
程度不一。
女孩摇头，却避不开匕首。
清澈的绿眼珠里滑下两道泪痕。
名为绝望。
――太可怜了。
眼见那刀就要落到肉里……
“等一等。”
“莉莉娅？”
路德维希靠在沙发上，单手支起脑袋看她，俊美似神人。
楚婵朝他行了个礼，而后，上前一步。
“殿下。”她说，漆黑的眼眸亦染上了一丝血红，“我想先确认一下……食物的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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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古堡里的夜莺（6）
“你要亲自动手？”
路德维希皱起眉头，带着明显的不认同，“莉莉娅……”
“殿下――”
楚婵回头打断他的话，于美.艳的脸上露出一个优雅的笑，“是你邀请我品尝的。”
路德维希揉了揉太阳穴，妥协地摆了摆手：“好了，吾准许你。”
“多谢殿下。”
楚婵走到女孩的身边。
优雅又高贵的吸血鬼，即便在深夜里都如明珠般闪耀着璀璨的光芒，瞬间衬得面前姿色中等的人类女孩如路边的杂草。
她勾着一抹笑，眼底还保留着一缕魅惑的红：“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是恐惧的，却又不自觉为她所吸引。
目光交汇。
她渐渐迷失在那片神秘的黑里。张合着无血色的唇，喃喃道：“嘉……嘉丽……”
“嘉丽吗？”血族跟着重复了一遍。
分明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名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又带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魔力，似魔鬼的咒令。
“嘉丽，真好听，乖女孩。”
一直表现得很畏缩的女孩，忽然牵动唇角，弯出一个浅浅的笑。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肤色和唇色都是雪白，如夜深人静里绽开的一朵纯洁的百合花，散开的香气都是纯白的。
“您、您……”
“……嗯？”
楚婵轻轻应了声，同时弯下腰。 。身后的蓬松长发散下来，有些落在女孩的手臂上，泛起冰冷。
比这更冷的是对方挽起她长发时，不小心碰到她颈肉的手。
刺骨的寒意提醒着她，眼前这漂亮皮囊下的女子……不是人类。
浅栗色的头发慢慢被提起，女孩的心好像也被迫悬在半空中，脖颈处露出更多的皮肤与空气相接。
那个人用指尖在她动脉处揩了下：“这里，清洗过了吗？”
“洗、洗过的，很……很干净……”女孩有些羞耻，但更多的是迫不及待地回答。
“乖女孩。”
对方的声音慵懒而缱绻，“那么，我要享用了。”
“我会很小心的，不会痛哦~”
而后，那张美艳绝伦的脸愈来愈近，精致而摄魂得无与伦比。。似乎只要跟那双漆黑的眼多对上一秒，连呼吸都会被夺走。
――不，不对，是心甘情愿得为对方献上还在怦怦跳动的心脏。
黑眸深邃，红唇靡艳，微微张开后，露出一点点锋利的獠牙，泛起幽冷的光，不等刺入女孩的动脉里，她又回神。
“殿下，可否请你先回避一下？”
“……嗯？”
路德维希眼眸半阖，指尖一下又一下无规律地敲击，辨不清他此刻究竟是何种情绪。
楚婵还保持着撩女孩头发的动作，笑了下，道：“硬要说理由的话，我并没有在众人面前进食的习惯。”
路德维希盯着她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满足了手下这个小小的愿望。
楚婵带着女孩去了一间密闭的房间。
内无旁人。
那种压制和恐惧的感觉骤降不少，嘉丽忽然抬手像是要去摸血族的脸。
楚婵微微一侧，避开她的动作。
少女似并不在意，看着她的眼眸清透而朦胧。
“您……您是天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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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古堡里的夜莺（7）
长着黑色翅膀的……天使？
楚婵稍稍勾唇，眼眸再度转化为赤红，她的嘴微张，獠牙露出一个尖，映衬着艳红的唇。
“天使？那这样呢？”
女孩嘉丽缓缓地摇头。
苍白的皮肤，赤红的眼珠，以及冰冷的体温……不，她是吸血鬼。
教会说过的，邪恶的，应该被杀死的吸血鬼。
但为何她看她的目光是如此的清明，便是低着头，亦给她一种平视的错觉，没有轻蔑，没有鄙夷。
好像她在她眼里，与茫茫众生没什么不同，而不再是个低贱的、盛血的容器。
女孩嘉丽似被她的眼眸蛊惑，又问：“那您……是来救我的吗？”
“也不是。”
楚婵轻而易举便粉碎了对方的幻想，缓缓道。“我无法反抗殿下的命令，实际上，我是他的下属……”
“但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你们不一样！”嘉丽固执地反驳，苍白的脸泛起最后的几缕血丝，蔓起一层浅浅的粉。
“您……您很温柔，眼睛也是，吸引着别人不由自主地靠近……”
她说到一半，又忽觉失言地捂住了嘴，眼珠怯怯地望着楚婵，问道：
“您要喝血吗？”
“他们说我的血液很好喝，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或许……或许您尝一口就知道了……”
从刚刚听到的只言半语里，这位大人似乎许久没有进餐了？
――楚婵都快惊呆了！
从视线对上开始，这位女主就向她表现出似有若无的信赖之情，几句下来。 。这种情绪又被放大了无数倍，都快达到爱慕的程度了……
真的没问题吗？
哪有赶着给情敌献血的道理？
楚婵戳了下十一，对方也没有给出解释。
嘉丽既紧张又期待得看着她，第一次觉得献血不再是痛苦的事情，却听对方道：“不用了。”
……哦。
女孩失落地低下脑袋，怏怏道：“是不好吃，还是……太脏了？”
果然她唯一拥有的这身血，还是配不上大人吗？
“没有的事。”
楚婵捏着对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的同时，也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我的食欲一直都不太好，何况你如今的状态，并不适合献血……”
“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嘉丽仰着头，单薄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好像寒风中的一片叶。。脸上却染着奇异的绯红。
“大、大人……”
您真是太温柔了，是她的神明！
“嗯？”
楚婵的脑袋稍偏，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她伸手又替女孩拢了拢头发。
天生营养不良加上近日来的频繁献血，让女孩看着比同龄人都要娇小，头发稀疏，对比大人一头茂密光泽的乌发，不由自惭形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