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回头。
只见沈檀之正在不远处,目光同他身边的女子对上时,那叫一个柔情似水啊。。可转瞬落到他身上,跟京剧里的变脸一般,立即又冷若冰霜。
沈檀之笑了笑,眼底尽是冷的:“陛下亲临沈府,真是叫草民受宠若惊啊。”
皇帝:“……”
――得,都自称“草民”了,是真生气了。
楚婵想也不想就甩下尊贵的皇帝陛下,跑到了沈檀之身边。
青年弯着腰,摸着女子的长发在说些什么,而露出的小半张脸被光晕打磨得异常温柔,连皇帝都看得恍惚,最后,就见楚婵往屋里走。
“等等,阿婵。”
沈檀之叫她,走到皇帝旁边,把楚婵原本藏好的那本册子拿起:“屋里闷,带上这个。”
到交到她手里,才算完了。
皇帝就觉得自己被秀了一脸!
而后,沈檀之坐在楚婵原先的位置上,就着茶杯抿了一口,缓缓道:“夫人还小,偶尔说话不得体,还请陛下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这是要护到底了。
皇帝看着他,久久叹息道:“你……同你母亲一样。”
乍一看好似无情,可一旦动了情,便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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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檀之在外陪皇帝,楚婵在屋里就捧着本子,闲闲地翻着。
【你一点都不担心?】十一问。
“有什么好担心的。”说话间,楚婵又翻过一页,“如果沈檀之当真不做官,凭我手头的金库,在外边找个气候宜人的地方居住总是没问题的。”
顿了顿,又道。
“如果朝廷方面要抓,还有这群仇人不放过的话……再雇一帮高手,落草为寇,凭我家之之的美貌,当个压寨相公总是够的。”
简而言之,有钱真好。
十一思索了一下,还是反驳说:【我觉得,他不会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那不就行了。”楚婵把书一合,“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都不需要我都什么脑筋,又何苦自寻烦恼?老老实实做我的夫人便好了。”
十一:【……】
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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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相公是奸臣(77)
――然后,天真的塌了。收藏本站
半个时辰后,沈檀之进屋。
楚婵问他:“那人走了?”
“嗯。”沈檀之应声。
他走过来将楚婵抱住,贴着她的耳畔,落下一串细碎而温情的吻――自楚婵昏睡后,他便格外享受这种亲昵的接触。
许久,沈檀之用低沉的嗓音问:“阿婵,你……想要这天下吗?”
黑化啦?
楚婵完全愣住了,就听十一在她脑袋里说:
【恭喜。】
天真的塌了。
问完,沈檀之的吻愈发细碎,还带着一点点撩拨的尾音,楚婵很快回神:“夫君为何会这样想?”
沈檀之哼了声。傲娇又冷然:“这世上蠢的人太多了。”
不管怎么保护,只要这世上的蠢货不死完,阿婵就永远都不会真正的安全,而蠢货是不用脑子想事情的,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做出何种愚蠢至极的举动……
正因无可预料,所以才更危险。
所以便要谋反,把全部蠢货都控制管辖住,才能稍稍放心了吗?
比起诸位皇子的才智……皇帝听到沈檀之这个想法,大概还会拍手叫好吧。
楚婵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固有的封建皇权阶级思想,所以听到沈檀之说这种话,也没觉得太大逆不道。
反而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两人身为夫妻。 。早已绑在一起了。
她想了想,问:“解决了蠢货,夫君要自己坐上去吗?”
“太麻烦。”只听沈檀之嗤了声,“找个相对不那么蠢到死又好控制的蠢货,扶上去。”
权势是这个时代最好用的东西。
但比起手握重权坐在最高位上当个活靶子,沈檀之更喜欢在背后运筹帷幄。
何况皇帝这个身份实在麻烦,沈檀之也不想去解决他的身份问题;以及皇宫那个地方,规矩繁多,太拘着人了……
沈檀之首先想到的是:阿婵不会喜欢的。
“夫君。”楚婵叹了口气,忽然说,“你比我大了近八岁。”
饶是聪明绝顶的沈檀之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她的言下之意。
“所以,你一定会比我先老。”
楚婵说。。同时又踮脚,摸了摸男人的头顶,轻声道,“你现在的头发很茂密很好看,我也很喜欢。”
沈檀之静静地望着她。
楚婵:“但你这段时间已经了不少脑筋,我早晨醒来的时候,都看到你枕边掉了两根头发……”
“我没有。”
沈檀之下意识地反驳,但对上楚婵含笑的眼,又慢慢柔了下来,他依旧尝试着为自己的美貌争辩:
“夫人,每日落几根头发,是很正常的事,并非为夫思虑过重。”
“可你掉的就是比我这个病人还多。”
楚婵说,并沿着沈檀之的发尾摸去。
在那里,男人曾与她结发,随后那一缕被剪下,小心而妥帖地收在紫檀木的盒子里,而男人柔软的青丝,也短了一截。
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却愿与她结发共此生。
楚婵又摸了两下,说道:“所以,不要太用功了,沈檀之,你差不多一点,留着些头发陪我一起老,一起变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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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相公是奸臣(完)
沈檀之静静地望着她,眼里深刻隽永。
楚婵又说:
“我也不是反对你做这做那,只是不想你太辛苦――”
“比起你把什么都做好,看他们互相撕咬岂不是更有趣?反正,对你来说,只要这天下不乱就行了。”
“沈檀之,你觉得呢?”
每次说正事,她都叫他沈檀之。
沈檀之看着看着,又把她搂去怀里,叹出一口气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阿婵……成天在我面前装乖,令我画这写那,其实夫人才是扮猪吃老虎,什么都知道。”
“我不想知道啊。”楚婵无辜道,“是你自己把动静弄太大了。”
“好好好。那便又是为夫的不是……”
几句说话间,沈檀之已抱起她,走到了床榻边,径自压了上去。
而后,沈檀之拿着她的手,一点点摸到他束发的簪子上,亲了亲楚婵的眉眼:“阿婵,帮我取下来。”
楚婵动了手。
流泻的青丝立刻铺了满身。
“阿婵冤枉我。”沈檀之又带着她的手指去其中穿梭,语气里还带了三分撒娇的委屈,“明明还剩很多的……你还夸过它,很柔很顺……”
这算把话题带过去了吗?
楚婵摸了摸,入手的触感的确很好。 。顺便又摸了两把,嘴里则说:
“是是是,现在还有很多,但夫君若是不好好保养,往后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呢,你看那位赵大人……”
下一瞬,就被沈檀之封住了唇。
男人的眼眸深深如海。
“你不乖。”吻了吻,又退开,任性至极地说:“不想听阿婵说这些惹人烦的……”再低头,又重重地封住。
好好的商量,顺理成章又演变成了一场抵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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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后。
沈檀之再也不提“要送给楚婵这天下”,也不再罢朝或请辞了,每天老老实实地去上朝。
连皇帝都连声称奇。
每每都把旁边被他算计得惨惨的皇子大臣们气得要死。。又只能用眼睛瞪他,到这时,沈檀之会慢慢回神,露出一张清冷的天人之容。
眉梢又似带了三分讥。
――更气人了!
上朝,气人,给皇子们使绊子,早回家抱娇妻……在奸臣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沈檀之过得好不滋润。
可在这几项活动之余,年仅二十六岁又艳绝京城的丞相大人又多了一项新的娱乐活动――保养。
毕竟他确实比楚婵大了近八岁。
事实证明,小鸡肚肠的某相爷,还是很在意夫人用“老”这个词形容自己,床榻之间,他技术精进,每每弄得楚婵喘息连连,还要贴她在耳边问:
“阿婵,我老了?……老不老……嗯?”
弄得楚婵边求边哭。
――是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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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元宵。
朝中各派还在打,都不能好好过个节,而罪魁祸首的沈檀之,则带着楚婵去市井处看花灯了。
两人做了寻常打扮,但在灼灼灯火下,依旧映得人比灯美,面比花娇。
因楚婵夸了句正中的那盏花灯好看,猜灯谜时,沈檀之拔得头筹,又听楚婵在旁边轻声揶揄他:
“相爷,胜之不武啊~”
沈檀之刚好回话,路边有打闹的小孩经过,险些撞到楚婵,沈檀之将人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