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她有些不好意思,“踢到我自己行李箱了。”
她那一声叫的也不大声,他居然听到了,忽然她看到他手上的一点明火,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你在外面抽烟啊?”
“恩,停电了,学校供电设备不好。”
他突然推开门,堂而皇之进去,宋年犹豫了下,还是让他进来了,他将手机开着电筒放在另一张床上。
“不是一个人睡得挺好吗?还能被行李箱吓到?”他没好气说,坐着继续抽烟。
他安静在黑暗中很亮,烟火凑近更亮,烟雾环绕时里面像两簇火。
“我感觉刚才窗外有东西。”宋年不回头,伸手戳了戳自己背后的窗户。
宁弈矾看着窗外,“风吹的树枝吧?”
宋年蹙眉,觉得这个也有道理。
“这点出息。”他嗤笑一声,宋年泄气。
她很少看到他抽烟,似乎没有瘾,一个消遣的东西对他而言。
“他们都睡了。”他掐灭烟,她茫然看他,“所以呢?”
他看着她,“所以我今天晚上住在这。”
“那不行。”宋年立马站了起来,他不紧不慢道:“不害怕了?”
“你不觉得你比鬼还可怕吗?”她无奈看他,他想了想,“怎么可怕了?”
宋年懒得跟他争论,“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吧。”
宁弈矾叹了口气,靠上床,“赶紧睡吧,我不会做什么的。”
“你赶紧回去,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她弯下腰,伸手拉他,他突然一把拉住她,看着她的眼睛,“什么样子,他们看到什么样子?”
“我们已经离婚了。”宋年无奈。
“你单身我也单身,怎么了?”
“你不是有两个。”
“我说了跟她们上过吗?”他使劲拉着她凑近,“我只跟你上过。”
宋年脸一红,欲挣脱他的手,他却攥的紧,“我说的是事实,不好意思了?”
“你别说了。”
他倏地笑了,身上还有淡淡的烟味,他抓着她的手,“哪个是你啊?结婚的时候你天天给我添堵。”
“那你也没放在心上啊。”宋年哼了声,他嗯了声,“对呀,离婚也是添堵,怎么就放心上了。”
她一愣,连忙挣扎,“你醉烟了,放手。”
他低低笑出声,“给亲吗?”
“你休想。”
他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贴上她的唇瓣,细细碾摩,比上次轻了,也温柔了很多,宋年瞪大眼睛看着他,犹豫了下还是推开了他。
他却很满足笑了,“你没说不可以,休想也制止不了我的想法。”
“你还是出去吧。”宋年摸了下唇,他翻了个身,“困,我今天没休息,你别打呼噜吵我。”
宋年气结,正打算说话,就看到他闭上眼睛,似乎真的要睡了。
她无奈,回到自己床上,坐着看他发呆,最后还是爬上床睡了,将他手机的灯关掉,听着他的呼吸声,慢慢地也睡着了。
第三十四章
宋年被广播体操的叫声吵醒了, 她连忙爬了起来, 一回头吓一跳,宁弈矾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看着她,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看什么?”
“你一晚上都在说梦话。”他一脸无辜, 宋年抿唇,警惕道:“我说什么了?”
“说你喜欢我。”
“胡说。”宋年立马戳穿他,他失望道:“好吧,一直在数钱,说要买金子, 埋到地道里……”
宋年一愣, 宁弈矾叹了口气, “要不要给你上点金融课?你这蠢脑袋生钱让我有点……难堪。”
“你走开,我不是投资小吗?”宋年红了脸, 忍不住替自己辩解。
他笑了起来, “你那钱除了买我们公司那点芝麻粒的股份,和开店,还做了什么?”
“没了呀。”宋年瞪大眼睛, “五千万又不是五个亿, 早知道你从我爸那拿走那么多我就应该多要点。”
“那可惜了,不过你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宋年看向他,他想了想, “嫁回来,然后再离婚。”
“宁弈矾你真绝。”宋年皱着脸看他,“离婚的是你, 现在你在求我复合吗?”
“有吗?”宁弈矾装作听不懂,宋年哼了声,“我干嘛在一个茅坑跌倒两次。”
宁弈矾蹙眉瞪向她,她耸了下肩,一脸高心。
下去的时候,书虞正好跟着孩子们做完广播体操上来,看到她笑了起来,“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宋年觉得她笑的很有含义,眼望天,“还行。”
书虞多看了她几眼,摇了摇头,笑着走了,宋年咬牙,误会大了。
吃过早饭,校长突然提议去山上摘茶叶,说是这边有个茶厂,摘点茶叶送给他们,宋年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去,宁弈矾在她后面,兴致不高。
茶场不大,地势有点抖,宋年摘了一点,便没有多摘,宁弈矾拿走便走。
宋年无奈,只能跟着他先回去了。
书虞和陈州还在那边摘,宋年看着宁弈矾,“你怎么了?心情又不好了?”
“我下午要早点回去。”他突然说,宋年奇怪,“是家里面的事情吗?”
“恩,你……”
“我跟他们一起回去就好了,你吃午饭吗?”
“吃过就走。”他看眼手表,宋年点头,校长正好也要去做饭,宋年过去帮忙,宁弈矾在那心不在焉炒茶叶,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年抽空掏出手机看热搜,没有宁家的消息,应该是宁弈矾得到的最新消息。
吃饭的时候,他吃的快,宋年不好问他是什么事情,只能替他收拾了东西,送他走。
宋年看着他上车,他看着她欲言又止,宋年笑了下,他上去了。
看着车子离开,宋年蹙眉,被太阳照得眼晕,只是晃了一下神就没再看到车了。
她叹了口气。
宁弈矾不在,就只有她一个做综艺了,书虞看她似乎不高兴,以为是担心宁弈矾,上前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过几天就拍下一期了。”
宋年笑了下,没说话。
下午走的时候,宋年发现自己把茶叶也塞给宁弈矾了,自己又不好意思找人多要,拿着东西边走了。
车子离开,宋年看着外面倒退的景色。
到了海城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还小雨,书虞说要送她,她没让,借了把伞,给周子期打电话,没打通。
她有些奇怪,看着外面的小雨,抿了抿唇,心跳奇快,点开手机,开始看热搜。
立马就推送了最热消息。
“……宁氏董事长在下午五点时分去世,宁家悉数到场,宁家大儿子涉嫌违法交易被当场带走,后事由宁弈矾一手操办。”
宋年一愣,瞪大眼睛看着视频里,穿着黑色丧服抱着遗像走过所有媒体的人,满脸落寞和悲痛。
宋年心口一紧,她上前打车,犹豫了下,报了家里的地址。
半夜雨下大了,宋年洗完头出来,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狂风暴雨,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连几天,宁弈矾没消息,周子期也不联系她,宋年的唯一消息渠道就是热搜实时了。
节目组也说因为宁弈矾家里有事,辞演一期。
宋年一直在家,安静看剧本,除了徐徐过来看来,跟与世隔绝一般。
一个星期过去,宁父下葬,宁家大哥确认涉嫌违法,已经被拘留了,宁家一下子像是树倒猢狲散,虽然是像,但却一直撑着,宁弈矾重新回去工作,但是没有接管全部的公司,给了其他董事暂理。
宋年看着手机,想着现在宁弈矾应该有时间,要不要打个电话关怀一下。
结果自己还没有打,宁弈矾突然打过来了。
她以为这几天最先打电话过来的是周子期,结果是他。
她连忙接了起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他语气平淡,“后天我们拍最后一期。”
“好。”宋年如鲠在喉,听着他的语气有些奇怪。
宋年看了眼后天的时间,翻出之前的离婚证,对了下时间。
是宁弈矾的生日,她笑了下,幸好觉得眼熟多看了眼。
她觉得宁弈矾虽然恨家里人,但还是会有些难过的,到时候最后一期给他过个生日也好,以后就再无瓜葛了。
周子期迟迟没给她打电话,问徐徐,徐徐也是一脸不解,说是在公司没怎么看到过他。
后天,节目组过来接她,她换了套衣服,宁弈矾身上还带着丧,她不好穿的太隆重,也穿了件黑色衬衫黑色牛仔裤。
宁弈矾选的地方是海边的餐厅,宋年坐在二楼露天的位置,她看着外面的海,海城的海永远都好看。
她正恍惚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宁弈矾一身黑走了过来,他似乎简短了头发,两侧的碎发整齐了些,短了些,脸上也干净,只是憔悴。
他看了她一眼,很快挪开了视线。
“点菜了吗?”他语气生硬,宋年张嘴,正打算说话,他径直开口,“我点吧。”
宋年抿唇没再说话了,他指了一页,“都要。”
服务员下去了,宋年立马问他:“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