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就在你面前坐着呢。王临刚要开口,瞥到苏妙的眼色,转身就下去了。
陆宁雪却是一拍桌子,气冲冲地就要起身,“你怎么不搭理人呢!”
苏妙笑了笑,按着陆宁雪坐下,“许是喊去了吧,小姑娘这酒酿丸子不错,你可要来一碗?”
“不吃。”陆宁雪推开了苏妙的手,顿了顿,“好吃吗?”
“我觉得好吃。”
然后刘阅让人给陆宁雪端了一碗,和苏妙一模一样的酒酿丸子。
吸溜吸溜地吃了俩。
“苏姐姐,这丸子是挺好吃的。”
吃得开心了,直接唤起了“苏姐姐”,还咧嘴笑了笑。
苏妙也笑了笑,“昨日苏淮对你言语多有不当,还请不要怪罪。”再怎么说,也不能欺负女孩子啊。
说到这个,陆宁雪却是敛了笑容,冷哼一声,“他不仅言语不当,他还打我。”
王临只说掀了桌子啊,苏妙瞬间急了,“打你哪儿了?可有伤着?”
“没有,我躲过去了。”
“……那就好。”苏妙松了一口气,没打着就好。
陆宁雪却是不乐意了,叭叭地开始告状,“苏姑娘,他不仅打我,他还张口就说我是小贼,来偷点心的。”
得,提到苏淮,她又成苏姑娘了。
“是是是,苏淮说话不中听,但心是好的,你不要同他计较。”苏妙只得顺着毛撸。
“他心哪是好的呀,整个一黑心肝,黑心黑肺。你说买东西是不是谁先付银子就是谁的?他凭什么说我偷马了?这事都过去多久了,还一直提,一见面就提,小肚鸡肠的。”
“还对女孩子动手,苏姐姐你可要好好管管他!”
苏妙狂点头,“管,管,我一定管。”
却见下一瞬,面前的姑娘被粗暴地揪着后领子,直接从椅子上揪了起来。
始作俑者淮淮更是大言不惭地道,“死丫头,你给我阿姐灌什么迷魂汤!”
陆宁雪被揪着领子,双手费劲地往后抓,狼狈之际,还记得给苏妙递了一个眼神,看见了吗?他就是这么欺负我的。
“淮淮,松手!”苏妙猛地拔高了声音。
“我不。”苏淮拧着眉头,“这死丫头就是欠收拾,让她气势汹汹地来找你麻烦!”
“苏淮!”陆宁雪摸着面前的杯子准备往后砸,突然一顿,扭头,“你是八宝斋的掌柜?”
苏妙点头,对啊。
“还有别的掌柜吗?”陆宁雪心里一滞。
有的。苏妙指了指站柜台后边的刘阅,那就是。
“女的呢?”陆宁雪快要哭出来了……
没有。
陆宁雪停止了挣扎,只觉得天都快塌了。
天哪!她哥喜欢的是苏妙,已经成了亲的有夫之妇——苏妙!父亲和母亲知道了不得打断陆宁阳的腿啊。
苏淮察觉到陆宁雪消停了,诧异地松手,然后小姑娘重重地往地上一坐,挨了地就开始嚎。
边嚎边抹眼泪。
像是天塌了一样。
苏淮讪讪地收回手,迅速躲得老远,阿姐,我啥都没干啊。
我没招惹她啊。
我只是揪了一下领子,你看见了的啊。
苏妙忙拽住她的胳膊,费劲地往上拉。
但人家不配合,拉了半天没动静,恍若是长在了地上一样。
只极其地惨烈地嚎,连带着滴滴答答的泪子,像是被欺负惨了。
“宁雪,你怎么了?”
陆宁阳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进来,冷厉地扫向一旁的苏淮。
声音也冷了冷,“你欺负她了?”
苏淮慌乱地摆手,不不,我没有。顿了顿,板起了脸,他什么都没干,有什么好解释的。
陆宁雪拽了拽自家哥哥的袖子,“不是他……嗝!”应景地打了一个哭嗝后,瞅了瞅阿尘,瞅了瞅苏妙,然后停止了哭嚎,板着脸,仰着头,睁着迷蒙的大眼睛,望向了陆宁阳。
陆宁阳狐疑地看向陆宁雪,接着扫了阿尘一眼,前者目光坦荡清澈,后者却是心虚地别过了头。
他瞬间就明白了。
然后用力拽起了地上的陆宁雪,拉着她就往门外走。
……
作者有话要说: 苏淮:啊呀,哭得好可怕,还好我阿姐不这样。
赵谨:你是没跟着去天福寺,不仅哭,还打滚呢!
苏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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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返校累得不行,躺了一天。
周三白天顺大纲,晚上才开始写哒。
不想咕两天,所以抢在零点前,没修就发了。
捂脸嘎……
第六一章
兄妹俩面无表情地出了八宝斋, 沿着东街往下。
陆宁雪鼓着腮帮子, 一言不发地跟着陆宁阳拐到了街角。
然后靠在墙上,摆出了一副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高冷姿势。
但是当她哥刚给她递了个帕子,让她擦擦的时候, 瞬间就崩不住了。
一把攥住陆宁阳的袖子, “哥, 你怎么能这样呢?苏妙她已经成亲了呀, 这传出去你就是勾引有夫之妇, 到时候你还怎么在京中立足, 还有……父亲知晓了也不会饶了你啊……”
说到焦急处,还跺了跺脚,“喜欢你的女子那么多, 你怎么就偏偏看上苏妙呢?”
陆宁阳皱了皱眉, “你先冷静!”
“我冷静不了。”陆宁雪掀开她哥的手就要往外跑,“不行,我要回去告诉母亲。”
却被陆宁阳按住肩膀。
陆宁阳一字一顿地道,“宁雪你听我说,我是喜欢她,也许是从江州回来不久遇到就动了心思了,但我当时并没有认出她是苏妙。所以当我知道她已经成亲了, 已经嫁做人妇了,我就生生断了这个心思……但是现在,现在不一样了,她与赵谨感情不好, 不久就要和离了。届时我再娶她,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陆宁阳这话说得又快又急,还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陆宁雪诧异地抬头,看着自家哥哥。
在她印象中,她哥面上常年挂着一副淡淡的微笑,性子温和,很好说话,后来更是天齐知名的温润公子。
恍若从未有过这般急切的样子,这般红赤白脸的,没有一点点寻常温文尔雅的模样。
不,还是有一次的。陆宁雪吸了吸鼻子,是她小时候贪玩爬到了树上,不小心摔下来的时候,当时他都快急疯了。
陆宁雪心里有些不好受,糯糯地抱着自家哥哥的胳膊,“哥,我怕父亲和母亲知道了会打死你!”
“我自有办法!”陆宁阳摸了摸陆宁雪的脑袋,“我会等苏妙和离,再与他们说这些。现在……只要你别告诉他们我就还是安全的。”
……
陆宁阳和陆宁雪回来的时候,红绸已经遮住了门口的牌匾,大堂也备得差不多了,桌椅更是摆得整整齐齐的。
苏淮瞅着那恍若变了一个模样,乖乖巧巧地跟着自家的哥哥的陆宁雪。
直喊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更是挑着眉就开始调侃,“陆宁雪啊,你这说哭就哭的本事儿哪儿学的,快教教我!”
以后我爹打我,我也这么坐地上就开始嚎。
陆宁雪没说话,她答应她哥了,今天是苏妙的铺子开业,她不闹腾了。
“诶,你怎么不说话了?小贼。”
一击得中。
陆宁雪瞬间就炸了,一手扶着她哥的胳膊一脚就往苏淮身上踹去。
苏淮反应快,瞬间跳的远远的。
陆宁阳忙将陆宁雪拽了回来,低喝道,“宁雪!”
小姑娘瞪了苏淮一眼,默默地站好。
倒是一旁瘫在椅子上的周南竹,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两个小鬼打架,随口揶揄道,“苏淮啊,你老是招惹这陆家的小姑娘,该不是喜欢人家吧?”
“我喜欢她?除非我脑袋被门夹了!”
“你谁啊你,你胡说什么?”
瞬间两道凶光齐刷刷地瞪向周南竹,先反驳的苏淮顺手就操起了桌子上的茶杯,然后又飞快地放下,收了收表情,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周南竹听着脚步声,了然一笑,也就只有苏妙能治治苏淮那个混不吝的了。
“胡说什么了?”苏妙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过来,好奇地问向陆宁雪,顺手还递了一块点心给她。
像花儿一样,里面是梅子肉,与昨天的一模一样。陆宁雪心情有些复杂,看了陆宁阳一眼,又注意到苏妙的嘴角的笑意,接了过来。
苏妙接着诧异地看向苏淮和周南竹,胡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苏淮——”
周南竹刚要接话,苏淮迅速跳了过来,按住周南竹的肩膀,强势插嘴,“阿姐,不是说开业吗?啥时候啊,我还想亲手放鞭炮呢!”
“你急什么?”周南竹看了陆宁阳一眼,故意道,“你姐夫等会儿不是来吗?”
关你啥事儿,苏淮下意识就要反驳周南竹,瞅到他“暂时休战,一致对外”的眼神,瞬间福至心灵。一拍桌子,“对啊,我姐夫得来啊。他可真是事务繁多,不像某些人,整日瞎溜达,得空了还能去牡丹坊晃悠一圈。”
哐叽一声拍桌子的脆响,差点没把旁边的苏妙吓着。
周南竹没看到苏淮斜到陆宁阳身上的眼神,自顾自挑了挑眉,不是休战吗,你这拐弯抹角地说谁呢!“你看看你那肮脏的思想,我们去牡丹坊那是喝酒听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