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家人过来,家里就有稳定收入了。
但城南的铺子绝不会便宜,她手头银子不够,还得想法子再赚一些。
全福楼的水果生意不能再做,这种超奢华的连锁店不是一般人开的,她不能留下太多行迹。
不是所有人都像卫格和徐氏那样心大,有银子拿就得过且过,以及无条件信任她。
只要深究,水果的来路她绝对解释不清。
所以,卫颜得重新找些利润大的、不起眼的东西来做。
在车马行提出骡车,她找个僻静的地方换上小厮的衣裳,把脸涂黑,然后就近逛了两家杂货铺。
这个年代,交通不畅,许多东西都是匮乏的。
她很快又找到了一类非常合适倒卖的东西——调味香料。
在大顺朝的所有调味料中,胡椒最贵,其次辣椒,最次花椒。
而这些,在卫颜的神器大群里面很便宜,买进卖出,一转手就是数十倍的利润。
卫颜从城南到城北,挑着走了五家大型杂货铺,就卖光了两车货,净赚二百两银子。
加上手头带来的七百两银票,租铺子和买房子都够了。
卫颜顺便看了两家出租的铺子,面积太小,都不合适,卫颜打算参加完寿宴再转转。
太阳落到城门楼上时,卫颜赶到南城门。
秦在已经等在约好的地点了。
竹竿子似的清隽少年盘膝坐在一棵小柳树下,捧着本书正看得入迷。
卫颜把车赶过去,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秦在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书,“看完两遍了。”
卫颜无语,“你们不是……”
“没什么好聊的,误会解开就行了。”秦在不甚在意地打断卫颜的话。从发现卫蓝对他并没有想象的那种情感开始,到今天,已经有小半年过去了,该整理的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
卫蓝说他们是好朋友,那就是朋友吧,从此后便只是朋友。
“哦……”卫颜不知秦在心里的真实所想,不免有些意外,甚至还有点儿失落,暗道,秦在这么骄傲的人居然也愿意上赶着当备胎,男二真的很贱。
两人又等了盏茶的功夫,徐家父子大包小裹地回来了,一行人立刻往端山镇赶。
因为要服药,秦在没直接回书院,也去了一品客栈。
几人从后院进门,徐家父子回了自己的客房,卫颜带着秦在从前堂上楼。
“诶诶诶,天还没黑呢,你们要不要脸呐,呸!”一名做卫生的大娘忽然冲了上来,朝秦在和卫颜吐了一口,骂道,“奸、夫淫、妇!”
秦在心里咯噔一下,头皮一麻,心道,完了,定是秦家父子暗中窥视,把昨晚的事闹腾出去了。
卫颜的脸色沉了下来。
先前那伙计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似笑非笑地说道:“难怪要替他说话呢,原来有一腿啊。”
此时正是用晚饭的时候,大堂里坐了十几号人,还有楼上楼下进进出出的,一听说出了这等桃色事件顿时哗啦啦围上来一大堆人。
“什么情况,两个男的那个了?”
“不是吧,秀气的那个应该是女的。”
“我看两个都挺秀气,到底哪个是女的啊?”
“肯定是矮个子的啊。”
“对对对,高的那个太高,肯定不是女的。”
“瞅着都不大,不至于吧。”
那伙计接住这个话茬,说道:“怎么叫都不大呢,明明都那老高那老长,干啥干不了啊。”
“也是,矮的那个其实也不算矮,怎么也有十四五了,能成亲了。”
“唉,听说高个的还是端山书院的呢,世风日下啊。”
“真的假的啊。”
“绝对真的。”
……
那伙计笑眯眯地说道:“这回顾山长只怕容不下你了吧,认识世子爷又怎么样?品行不行的人,在我们端山呆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要过年啦,小仙女们都回家了吧?
第46章
虽说大顺朝的男女大防不算严苛,但作为科举大军中的一员,这件事将对秦在的前途造成致命打击。
卫颜好心办了坏事,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她扬声说道:“你们胡说什么,他得了风寒,昨儿晚上在后院晕倒了,我不得已才把他抗了回来,进来时掌柜可是看见了的。我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照顾他不是应该应分的吗,不然你们要我怎样?放着不管?那是人干的事儿吗?”
“掌柜的,您给句公道话吧,路引时,您知道我是女的,背秦在上楼时,我也没背着您,对吧?”
掌柜从柜台后站起来,沉吟片刻,说道:“确实如此。大柱,你莫要胡说,小丫头才刚十二岁,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爹,谁污蔑他们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对面坐着也是不合规矩的。”那叫大柱的伙计直着脖子喊道。
“心思肮脏的人,只会想肮脏的事。”秦在沉声说道,“我们除了青梅竹马,还定过口头亲事,她照顾我一晚,难道不应该吗?”
他的鼻音很重,只要见过风寒病人,大抵知道风寒病会有这种症状。
围观的人只想看热闹,并不是秦在的仇人,立刻有人对此表示了理解。
“难怪这么瘦,原来是病了。”
“既然定了亲,这也算不得什么吧。”
“确实,看来小伙子病得不轻。”
……
也不知大柱得了秦家父子什么好处,跳着脚,打了鸡血似的叫道:“谁能证明你们定亲了,这秦在就是个偷父母救命钱的不孝子,混账东西,他的话哪能当真?”
“怎么不能当真!我是他们的舅舅,我来做这个证明怎么样?”徐海临从后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徐飞。
卫颜心里咯噔一下,看看秦在,又看看徐海临,心道,这可坏菜了,搞不好这件事要弄假成真了。
不,不见得,徐海临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酸儒,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这么一想卫颜便释然了。
“你……”大柱不甘心地指着徐海临的鼻子,“你胡说,你们都是一伙儿的,自然……”
大柱的话被人人为的制止了,他惊恐地瞪着眼前这个捏住他脖子的假小子,攥住她的手,拼命往外推,却发现纹丝不动,冷汗便一下子冒了出来。
“他是我舅舅,自然要为我说话,不然还要为你说话吗?你说说看,秦猎户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如此放肆地诋毁一名十四岁的童生老爷?”卫颜右手向上一抬,手里便多了一把极小的小刀,轻轻抵在大柱的脖子上,狞笑着又说道,“说吧,我的耐心向来不好。”
掌柜吓得魂飞魄散,急吼吼地从柜台后面跑出来,扯着秦在说道:“哎呀哎呀,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狼啊,我家大柱就是好打抱不平,没坏心眼儿的,秦公子快劝劝她,赶紧劝劝吧。”
秦在面无表情地把胳膊从掌柜手里抽出来,说道:“三丫她脾气向来很大,我说了也不会听的,与其劝我,不如让你儿子说实话。”
掌柜觉得很有道理,人家舅舅都承认这两人定过亲了,他儿子再坚持也没有意义,便赶紧劝大柱:“大柱,你莫要糊涂了,人家舅舅都没说啥,你还折腾啥?赶紧给这两位道个歉,咱不趟这趟浑水行不行?”
大柱还能呼吸,便料定卫颜不敢,喘着粗气,就是不答。
卫颜对他可没有对薛宝文那么客气,小刀子一使劲便沉下去了,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顺着脖颈往下流。
尖锐的痛感把大柱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声叫道:“别别别……是秦靖给了我二十两银子,我想着只是张张嘴的事儿就答应了。我说了,你快松手啊!”
“哗哗哗……”
大柱吓尿了。
一股尿骚味儿袭来,逼得卫颜立刻收了手。
她退后两步,冷笑着对秦在说道:“你爹说你偷了你娘救命的五两银子,如今你弟弟一出手就是二十两,为抹黑你还真是下血本了呢。”
“你这孽障,赚那黑心钱干啥?”掌柜是老实人,气得不轻,见大柱只是被割了个小口子,立刻“啪啪”甩了大柱两个耳光,“你给我滚进去,丢人现眼!”
“我就说嘛,以顾山长的为人怎么会看错人呢。”
“就是就是。这伙计也是,怎么能这样冤枉一个好孩子呢,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啊。”
“果然是无利不起早,我说他怎么那么积极,真是太缺德了!”
“幸好掌柜的明事理,不然这俩孩子可倒大霉了。”
……
事情结束了,人们一边议论着一边散了。
掌柜给卫颜连连道歉,表示这两天的各种费用全免,甚至邀请秦在在客栈里再睡一宿。
秦在没有推辞,谢过掌柜,在伙计的带领下,与卫颜和徐家父子一起上了楼,又点了一壶茶和几个菜,让伙计送到房间里。
四人在圆桌旁落座。
徐海临送了秦在一个大人情,又还了卫颜一个人情,心情很好,他拍拍秦在的肩膀,说道:“镇子小,消息传的快,明儿一早你就沉冤得雪了。”
卫颜有些无语,作为舅舅不想着安慰安慰外甥女,先去恭喜一个外人,有这样办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