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微微亮时,轻轻声响、微微刺痛唤醒他。他睡意浓烈,斜斜扫去一眼,顿时瞳孔紧缩,因发现那个混账郡主在啃他。
她唧唧着小嘴,又舔又咬,在他的胸膛上作乱着,嘴里直咕哝:“烧猪排难吃,一点也不香。”须臾,她一口咬住小红果,又叨咕一句:“葡萄一点也不甜。”
邬炎纶黑了脸,把她的小脑袋推开,又重重弹去一指,硬邦邦道:“醒了么?”在冷硬的声音里,微含着一丝异样。
萧青棠痛醒了,迷糊着望去,便见面前一片蜜色肌肤,正是男人宽广结实的胸膛,上面还有些许杂乱的牙印。她只看了一眼,便不好意思,急急撇开眼睛,小脸烧得赤红。
“烧猪排难吃?”邬炎纶似笑非笑道,“葡萄不甜?”
萧青棠窘迫,慌慌捂住脸,一只黑白分明的大眼,顺着指缝小心翼翼望去。
“我饿了。”她小声解释,“你若想继续折磨我,便不能让我饿死了。”
但邬炎纶只“哼”了声,微微含有轻嘲,伸手把她拨到一侧,起身整理衣裳,便也不理会她,踏着沉稳的步调出了帐篷。
在临时搭建的训练场里,将士们早已在操练,昨夜虽有狂欢,但今日无一懈怠,全都遵守着军纪。
邬炎纶用了早饭,在四周查巡了番,直到路过训练场时停下。
几名将军正在对打,见他望来,顿时笑道:“元帅,有兴致么?”
“好。”邬炎纶难得微笑。数月行军打仗,皆在运筹帷幄,倒让他有点手痒。
立时便有人递上武士服。军营里全是男人,他便也无顾忌,脱下衣裳便欲换上。
但在此刻,一道道怪异目光扫来,灼热而暧昧。
邬炎纶微疑,顺着他们的目光低下头,便见在自己的胸膛上,有几排细小的牙印。明显能看出,那是女儿家所留。
第59章 满怀屈辱的人质
细小的牙印, 留在如此暧昧的地方,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到底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几道窃窃私语声,偷偷笑着, “元帅一贯正经, 真料不到在床帏上,竟如此放得开。”
“那美人倒也泼辣……那可是元帅, 居然仍敢咬。”
邬炎纶僵直着身,面色变化多端,一阵红一阵青。那个混账郡主, 倒也真敢下口,不怕磕坏了牙么?面对将士们的戏谑,他莫名生了羞恼, 凶巴巴地瞪去。
但向来无往而不利的眼神, 此次却失了效, 将士们半点不怕, 仍津津有味地打量着, 点评着, 一致得出结论:“元帅,小辣椒在宣示对您的主权呢!”
“胡说八道!”邬炎纶斥道,不知为何,心绪倒泛起涟漪。事已至此,他自不会留下,当即匆匆穿上衣服, 气势汹汹地甩袖而去,直奔主帐。
【叮咚!邬炎纶怨气值+5,情意值+10。】
【“怨气值、情意值同时增加。”萧青棠啧啧出声,两只眼睛亮晶晶,“看来这头别扭熊,马上便要感受到……”】
【“被狐狸精支配的恐惧!”666气呼呼打断,“你说过不加戏的,别告诉我,昨夜你拿人家当热炕,今早拿人家当猪排啃、当葡萄舔,那是不、加、戏!”】
【萧青棠振振有词:“昨夜喝醉了湿透了,冷;今早发烧了,又饿又渴,迷迷糊糊的,能怪得了我么?”】
一见萧青棠,邬炎纶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问道:“谁给你备的战饭?”
萧青棠捧着热汤,手握一个馒头,睁着圆溜溜的眼,怯怯道:“我自己去打的,不久前有人传令开饭,我饿极了,便跟着帐篷口小哥哥一同去。”当时,她的衣服破了口,几番央求门口的守卫,才得了件歌伶的舞衣。
“来人,拿走。”邬炎纶冷冷道,“不做事,便想白吃白喝?从今往后,你编入军医队,照顾伤员、洗绷带、换药……先做最基本的,做好了才能吃饭。”
萧青棠低下头,放开汤碗与馒头,白嫩精致的小手攥着,默默起身,跟随着一名士兵离去。但在路过邬炎纶时,她顿了下步子,问道:“何时止?”
邬炎纶面容平静,毫不犹豫地道:“赵国签下投降国书,本帅会派军驻扎赵国,在处理各项事宜,班师回朝时,自然会放了你,此后恩怨两消。”
“那谢过元帅。”萧青棠低低笑着,颊边溢出两个小酒窝。比起十年前,终归是她占了便宜,邬炎纶的报复,不及她当年百分之一。
在出帐篷时,她摇晃了下,外面艳阳流光溢彩,让她脑子更晕,昨夜至今未得诊治,风寒加重,整个人酸软无力,昏昏然毫无精神气。
邬炎纶回身望去,瞧着这一幕,目光晦暗不明。
【叮咚!邬炎纶怨气值-3,情意值+5。】
药味浓烈扑鼻,萧青棠忍不住轻咳,溢出了一层泪雾,跟着士兵去寻军医。
“你不懂药理罢?”一名白胡子老人问道,“那先去洗绷带。”他自然能看出,面前这位姑娘染病,但据昨夜另一名军医的经验,此事不理会为好。
须臾,萧青棠换上了军衣,抱着一个小竹篓,里面装满了脏乱的绷带,拖着沉重的身子,前去河边清洗。绷带上染血,又有药汁,极为难洗。
“姑娘,抹些草灰粉,双手抓着搓……”有热心的士兵教她。
“谢谢。”萧青棠勉强浅笑。她身染重病,且此前锦衣玉食、身娇体贵,被艳阳照得大汗淋漓,不到片刻便晕厥过去。
彼时,邬炎纶正与使臣商议,商决签订受降日期时,一名亲卫前来禀报:“元帅,永乐郡主晕倒,军医询问是否医治?”
邬炎纶默了阵,语气冷硬无情:“不必,让她自力更生,若挨不下去也是她的命。”
萧青棠醒来时,脑里一片昏沉,喉咙发干灼烫,望着已近黄昏的天色,嘶哑着声问道:“有人吗?”但无人回应,她勉强爬起来,依旧身在河边,周围是脏乱的绷带。
没有人在乎她,亦无人理会她。
萧青棠跪坐着,泪珠滚滚而落,继续清洗绷带。夕阳已落,晚霞已散,她孤零零地坐在河边,重复着清洗动作。
【“你输了,”666幸灾乐祸道,“邬炎纶没有心软。”】
【萧青棠撇嘴,磨牙道:“不愧是行军打仗的,心肠够冷硬。”她忽又贼兮兮笑着,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莫慌,我有后招,不信驯服不了这头别扭熊。”】
【“别加戏!”666急急提醒,“按这般下去,他的怨气值会散的,你可别乱来!”】
萧青棠洗洗歇歇,终赶在戌时前,清洗完了一竹篓绷带,起身时一阵天旋地转,差点仰天栽倒。她艰难回去后,拦住一名军医,恳求道:“能不能不洗绷带,我学习药理,给人换药止血,做些轻松的活。”
她说得可怜巴巴,特意伸出了手,让军医看她手上的泡。往日娇生惯养,清洗半日绷带,便磨出了一手血泡。
“也罢。”军医于心不忍,“正巧元帅手上烧伤,你去替他换药,倘若元帅别无二话,你往后便做个小药童,不干粗活。”
萧青棠登时笑盈满面,福了福身表示感谢。在军医教她换药,又嘱咐几句后,她便背着小药箱,怀着忐忑的心绪,前往主帐。
她到主帐时,赵国使臣仍在,正在与邬炎纶商谈。
萧青棠默默进去,那二人的目光全望来。她低着脑袋,跪坐在邬炎纶身侧,自顾自打开小药箱,低低道:“元帅,手。”
赵国使臣面色复杂,望着此刻落魄的她,幽幽叹息。
邬炎纶抿唇不语,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上面全是血泡,在白嫩的肌肤上,触目惊心。他移开眼,微抬了下手臂。
【叮咚!邬炎纶怨气值-5。】
萧青棠头昏眼花,脑袋里恍惚空白,给他缓缓解下绷带,又轻轻擦上伤药,再重新换好绷带,动作温柔细致。须臾,她小声道:“元帅,已妥。”
邬炎纶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又略及她的手,在上面停顿了下,似漫不经心道:“有人欺负你了?军中有明令,不准私下斗殴、欺凌。”
“不是的。”萧青棠急忙解释,猛眨一下眼清清神,但脑袋里更晕,面前的邬炎纶似在不断晃着,“是我从来没做粗活,洗了半日的绷带,便磨出了血泡。”
话落,她眼前一黑,便觉万物旋转,软软倒在邬炎纶怀里。
第60章 满怀屈辱的人质
邬炎纶怔了怔, 面色微有异样,在怀里,女子面红如潮,已然昏厥过去。
他探了探她的额头, 见其上滚烫, 不由得皱了下眉。
萧青棠低吟一声,轻轻蹭了蹭他, 好似安心了般,脸上浮现一抹浅笑。
【“这就是你的后招?”666咬牙切齿,“我已经屏蔽了你的痛觉, 你乖乖去洗绷带,消除他的怨气值便行,为什么要给自己加戏, 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
【“你懂什么, 我是为了收视率, 剧情太平淡, 没人会看。”萧青棠据理力争, “难道你妄想着观众花钱买VIP, 就为了看我每天洗绷带?”】
【“……”666一时无言以对,半晌才无奈道,“作死多了,总会翻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