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戒律堂上坐着谢氏家塾三大司事长老。长老们脸色严肃,均看着大门方向。
洛子桑被谢家弟子拦在戒律堂外,双手交握,来回踱步,面上似乎有些焦灼。
须臾,院外响起两道沉稳的脚步声,只见两名身形颀长的公子步入院中,正是谢家大公子谢谨和金陵洛家少主洛淮。
洛子桑一见了洛淮,便迎上去,不顾谢谨还在旁边,生拉硬扯,极其野蛮地将洛淮扯到院墙下,咬着牙低声道:“小家主交代你的事,你是不是给办砸了?”
洛淮仍是一张懵懂温和的脸,笑着抹开洛子桑的手,道:“谢大公子等我呢。小叔,你有话过后再同我说吧。”
谢谨请道:“景元兄,请吧。”
洛淮点点头,提脚跟上。
洛子桑将牙一咬,也跟了上去。
谢谨伸臂将他拦住:“子桑公子,长老只请了景元兄去谈话,只怕你不便跟来。抱歉。”
说完便有两名弟子迎上来,一左一右拦在洛子桑身前,温和而强硬地说道:“今夜山中擒贼,惊扰了诸位安眠。刚刚膳堂已备下点心,洛公子想必一定饿了,何不去膳堂用些点心呢?”
“你们!你们!我们洛家人来这谢氏家塾是为游学,取百家之长,不是来给你们当犯人审的!”
两个弟子垂眸道:“洛公子慎言。长老只是请景元公子前来谈话而已。说审问,言之过重了。”
“你们谢家简直欺人太甚,我这就写信回去禀告小家主!”
洛淮一挥衣袖,愤然离开。
戒律堂中,洛淮在下座落座。
几个长老互相看看,似乎不知该从何问起,便对谢谨道:“棣华,还是你来吧。”
谢谨领命:“是。”
谢谨看向洛淮,道:“景元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今夜请你过来,是想问问先前你为何会出现在大峡谷中?”
洛淮微微一笑,道:“谢大公子问得也太含蓄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此事并无什么可隐瞒的,原是洛家自己的一点小事。若几位长老想知道,我便是说出来也无妨。”
众人不想他如此坦荡,倒是愣了一下。
正在此时,有弟子在门外通报:“诸位长老,大公子,七公子和九姑娘把徐青抓回来了。”
说着门便打开,谢荀当先而入,将一被缚灵索团团捆住的人丢到地上。
徐青在地上滚了一圈,刚想翻身爬起,被谢荀一脚踢在膝弯,又给压了回去。
妙芜溜到谢谨身边,悄声问:“大哥,你们把洛淮公子提来审问了?”
谢谨朝她摇了摇头,没说话。
洛淮长身站起,走到徐青身边端详了一阵,问:“你果然是徐青吗?”
徐青呸了一口,扭头不答。
洛淮道:“三年前你偷了我们洛家剑庐的铸剑秘籍,现在我既站在这里,你是不是该将东西物归原主了?”
谢荀掀起眼睫:“洛兄此言何意?”
洛淮便娓娓道来。
三年前,徐青以学徒之名潜入洛家盗走了铸剑秘籍,洛家多年搜寻无获只好黯然放弃。
今年他来到谢氏家塾游学,闲暇间常到山野间弹琴,有一次无意中碰上一名行踪鬼祟的巡山人。他好奇之下跟了上去,便见此人常常往来大峡谷间,不知在干什么勾当。
有次他跟随此人下山,便见此人来到一处荒山,那山间竟有个小剑庐,庐中三名剑师正在铸剑,他们所用的铸剑法赫然便是洛家剑庐的铸剑法。
他心间大惊,开始怀疑起这巡山人的身份。可这巡山人在名册的记载中来历分明,容貌又与徐青全无半点相似。他查了一段时间,便想趁今夜这人去大峡谷的时候,用宫家的无音弦试试,看这人是不是徐青夺舍,换了躯体。
一试之下,果不其然。
谁知他正和徐青打着,谢荀便来了。浓雾之中三人不辨敌友,打作一团。他被徐青从捞月井中召出的魇兽伤了心肺,无力再打,只得逃回家塾,想秉明谢家长老,寻求帮助。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家塾里便乱起来了。
洛淮说着微微扯开领口,果然见到他颈下一片青黑色的阴痕。
妙芜才想说,可她离魂出窍时分明听到徐青说,大峡谷中的命案是他一手布置,怎地这会儿照他的说辞,他倒是无辜得很了。
不待她开口,谢荀便替她问了。
“可我家小堂妹离魂出窍之时,曾听这徐青说你在峡谷中以凤于的断剑残柄制造命案,吸引太极观人注意,以便引出徐青,好夺人剑灵?”
洛淮轻咳了两声,面色似乎有些苍白。
“琢玉兄,这徐青当时并不知道我是谁,他是以为我是那设计他的人,才这般说。姑且不论我是否有那所谓的剑柄,便是剑灵,我并非剑修,夺来也没有用啊。”
作者有话要说: 嗯,洛淮其实是个很精很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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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美貌无双蛇蝎心肠》
快意恩仇蛇蝎小美人X自卑敏感黑莲花师弟
魔道妖女容玉致被正道大宗师亲爹认回家后,嫁给了仙督之子。
结果刚成亲就被算计而死。
死后第三年,她当妖女时一直看不上的泥腿子师弟逢生带人杀进仙督门内。
他手握一柄滴血弯刀,踏过满地尸山血海,怀里抱着她的灵位和骨灰,刀尖指向她那有名无实的夫君――
“今天我要带她走。拦我者,死!”
那日仙督门内风云色变,满门精锐几乎死绝。
多年后仙门中人提起这段往事还心有余悸。
“听说当年杀入仙督门的乃是一妓子之子,从小流浪街头,与野狗抢食。少年时因容貌出众侥幸拜入合.欢门下,这才踏上修炼之途。”
“可叹此子非要往那仙督门中送死,否则以他之天资,日后定有造化。”
容玉致香魂消散,再睁眼发现自己重生回十三岁,彼时她尚未被亲爹认回,也还未有师弟。
这辈子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弄个魔道魁首当当,似乎不错?
――诸君呐,切莫见奴美貌无双便迷了眼,须知奴蛇蝎心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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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咬
半夜开堂审问, 那徐青有如一只死蚌壳,甭管你是油煎水沸,就是不开口, 只用那一双可怖吓人的赤黑双瞳扫视堂中诸人, 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高傲模样。
至于洛淮,三言两语将自己摘择干净。无凭无据,对方又是金陵洛家少主, 长老们也不好太为难他, 只得将审问暂搁。
此刻已到后半夜,谢荀提着徐青, 把人扔进规诫堂的禁室, 用锁妖笼关了起来。
徐青蠕动身子,从地上爬起来,贴到锁妖笼的栏杆上, 阴森森道:“你想要那剑灵?哈哈哈,你想也不要想。我与这剑灵命魂相连。我若死了,这剑灵也就没了。”
谢荀提脚踏在栏杆上,微微倾身,勾唇笑道:“你这么说,不过是想激我保你一条狗命罢了。这剑灵我若能得, 便当是一笔意外之喜。若不能,我也没什么损失。你真以为我这么稀罕这破玩意吗?”
用命魂养过的东西,极难易主。他不要也罢。
徐青闻言脸色微沉,那张扭曲的脸上愈发阴森诡异起来。
“你这么为徐家奔波操劳, 也没什么好处可得。有这个功夫,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家里的事吧。”
谢荀笑容微滞,抬手往禁室门上打了道消音符。
“你什么意思?”
徐青大笑道:“你以为你们家那九姑娘是个什么东西?洛淮用无音弦能把她的魂魄震出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人夺了你妹妹的舍,你们家还把人当掌上明珠供起来。哈哈哈,你们谢家人还真是眼瞎啊,哈哈哈。”
谢荀提拳揍在徐青脸上,打得他口中冒血。
谢荀唇角含笑,眸光寒厉:“再敢胡说八道半句,我有的是法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说罢,揪住徐青衣襟的双手向前一抖,将人震到墙上,然后转身行到门前,手碰到门上的消音符,顿了一会,猛然将符纸撕下,跨步走出禁室。
刚出房门,便见妙芜捧着个大海碗坐在廊庑下。
妙芜一见到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小堂兄,快来快来。”
谢荀背着手走过去,俯身去看:“什么啊?”
垂首,只见妙芜手中捧着的大海碗里汤水晃荡,白如菱角的馄饨在汤水中浮浮沉沉,翠绿的葱叶切得碎碎的,洒在汤面上,青白相映煞是好看。
这……么多葱?
谢荀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妙芜抬起胳膊肘蹭了蹭他的小腿,“小堂兄,来,坐下,坐这边。”
谢荀一提袍裾,依言坐下。
妙芜便将手里捧着的大海碗递到谢荀手中,又从脚边的食盒里拿出一只瓷白汤匙,叮地往碗沿上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