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邪文雅一笑:“掌柜的说笑了,安娘子何时来何时去,我又如何知道。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他这个巧合,巧合到连着几天,甚至都能在央央跨进门槛的时候,像是熟人一样微微一笑,朝着央央拱手。
“安娘子今日倒是早。”
央央来书斋的时间不定,康邪也不定,就偏不知道为何,两个时间都不定的人,每每都能撞在一起。
央央睫毛一垂,嘴角勾起来时,终于不像个清汤寡水的小寡妇了。
“秀才公也早。”
康邪风度翩翩,让开了路。
央央在三层的阁楼,琳儿准备了热热的茶来,从窗户往下一看,撇嘴。
“奶奶,照我说,那康书生不是个好东西。哪有您来他来,您走他走的巧合,八成是故意盯着您呢。”
央央抱着手炉懒洋洋侧躺着看账簿,随口道:“巧合罢了,他若是有人盯着咱们,谁能不发现。你若是说这样的巧是人为的,我倒说是我盯着他呢。”
反正,也的确是她派了百灵盯着康邪。
康邪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康倩倩,央央可不管之后康邪什么反应,反正那康倩倩,休想趁着近水楼台,先占了康邪的便宜。
只不过这个康邪,与燕非也好,裴宣也好,都有着截然不同的一面,央央以往是主动惯了的,这次她总觉着,好像不需要她主动,她家这个伪君子那个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东西让央央觉着,坐着等就是了。
书斋偶遇这么多次,陌生人也该能说两句话了,之后呢?
央央很好奇,康邪还有什么招数。
央央一副守规矩的小寡妇模样,哪怕是康邪是熟人了,偶尔之间招呼一二句,央央都是避开了视线,最是懂得避嫌。
将近十天时间,康邪硬是没有找到半点机会,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再和央央拉近一点距离。
眼瞧着,就要秋闱了。
安记书斋里的账簿央央看完了,那康邪也不再来书斋了。
听掌柜的说,那些书生都去了州府,去参加秋闱了。
州府和县里也有几天距离,央央就耐着性子,等他回来。
又过了十天,夜里寒霜露重,央央准备睡下的时候,听见了屋外有动静。
百灵拍拍翅膀飞进来,挤着豆大的小眼睛。
“主人,外面有客人。”
这么一说,央央可不就知道了来者是谁。
央央想了想,褪了外衣,穿着一层薄如沙的中衣,外面又罩了一件斗篷,系带虽是系上的,一走路,那斗篷就露出了她纤细的腰肢。
央央手持烛台,揉着朦胧睡眼推开了门。
高高的围墙上,衣衫不整的书生披着发,手持酒壶跨坐在墙头,对月饮酒。
酒水顺着他下巴落入脖颈,衣衫,悄悄消失的无影无踪。
书生的身体似乎晃了晃,抬眸看向央央,而后闭上眼,身子一歪,朝着央央院子墙内那颗大树枝头跌了下来。
窸窸窣窣几声响,衣衫褴褛的书生赤裸着胸膛,大字型躺在地上,一双眼灼灼盯着央央,似乎是被酒意给灼烧过一样,让人心里发烫。
“安娘子,我好热。”
63、书生与小寡妇3 ...
“安娘子, 我好热。”
躺在央央院子里地上的男人还穿着一身表示着仁义礼信读书人风度的儒衫, 可他放浪形骸, 勾着唇用对花楼小娘们的轻薄语气, 直勾勾看着央央,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勾引,浓郁的能让人把持不住。
美色/诱人,何关男女。
央央心里头狠狠一颤。
她莫不是找错了人?
可着地上的书生,那张皮相,皮相下的那个魂体,甚至就连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不都是她家那个臭道士么。
道士怎么……一日千里,变成这个模样了?
吃错了药还是……有了记忆?
央央心里头直打鼓,脚下都有些迟疑了。
这若是放在之前,她就直接上去了。
若是热,脱了他就是,若是冷,还有她不是么。
这书生,一时间让央央左右为难, 甚至不知道是该先去扶着人, 扶进自己屋里,成了好事再给他一个铃铛的嫖资, 还是直接狠狠啐一口,捂着脸害羞走掉?
央央半响,动了。
她远远儿看着那书生躺在地上给她发骚, 提了提声音。
“琳儿,去隔壁请当家奶奶,他们家的爷们从墙上掉下来了。”
央央同时把身上的衣服拉紧了些。
书生若是放浪形骸,她就要矜持端庄。
可不能一下子勾搭成了双,给他得了手去。
央央手中的蜡烛火儿摇摇,映着她的脸颊阴晴不定。
那躺在地上的康邪哈哈哈一阵大笑,手撑地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站起来了,央央就看见了他拉开的衣襟直接到了腹沟,大片大片的肌肤都裸露在外。
深秋之时,亏着他不冷。
“安娘子,我说我热啊。”
央央侧过身避开了。
“这位公子请自重,请喊我安奶奶,且你如何,与我可无关。”
她板着小脸,一副凛然不可侵的模样。
康邪整理着衣角,定定儿看着那小妇人。
小妇人年纪小,说是出嫁了三载,实则才十□□的年岁,比他还要小一截。
这个年纪的女子大多出嫁,已经是人妇,人母。而小妇人不同,为了照顾家里照顾侄儿,嫁了自己的养兄,说是小妇人,不过是个还没有被人亲近过的大姑娘。
比起那些还未出嫁的及笄少女,身体成熟了许多,那宽大的披风下,玲珑有致的曲线起伏,让人想伸手去一探究竟。
她是未经过事的,根本不知道这副模样,看着端庄正经,可更让康邪心中烧起了火。
想啊……
从见到小妇人第一面起,看着她娉娉婷婷从楼梯下来,看着她和那些混子周旋,看着她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己的模样,康邪就想,她可真眼熟,眼熟的像是每日做梦陪着他在夜晚共享欢愉的女人。
合该就是他的。
夜里梦中的她更妖冶,更自如,缠着他像是缠着救命的根,拼命与他挤啊挤的,唇齿里吐露着对他的爱恋。
他一身的火,全数给了她。
梦里的小妇人还是个小姑娘,可热情似火。
见着了小妇人,小妇人倒是个矜持的,矜持到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康邪拉拢了衣襟。
耳房好像有了动静,那丫头点了灯。
康邪大步上前,趁着央央侧过身不注意时,抬手摘了她发髻间一根遗漏的小小钿花。
“安娘子,泻火的,我收下了。”
男人自顾自说了话,嗅着央央的颈间,低笑时的热度喷到央央肌肤上。
央央倒退两步。
男人已经把钿花揣进怀里,起身回转,手脚利落翻身上树爬上墙头一跃而下的模样,可是半点也看不出来吃醉了酒发热的模样。
央央摸着鬓角,眼底都是不可置信。
这个冷冷清清的臭道士,也学会发骚了。
骚的她,差点把持不住想从了他。
这可不行呢。
央央裹着披风看着那发骚的男人消失在她家院子墙头,琳儿揉着眼睛走出来,手里还提着灯。
“奶奶可是喊我了?”
央央眯着眼。
“夜里风大,明儿让人把围墙再砌高一点。”
琳儿答应的爽快:“好嘞。这不是什么事儿,奶奶您没必要在这儿等着,您回去,明儿我给您办妥就是。”
央央嘴角翘着,倒是有趣。
明儿看见墙高了一寸,也不知道这发热的男人,还有什么想说的。
她可以去勾引他,可反过来,央央就无法自持了。
可不能就这么……滚在一起呢。
*
“奶奶,那冯媒婆又来了!”
悄然入了冬,央央越发的惫懒,说是来勾引那书生呢,可康邪自那日去了,就到了考试的时候,去了州府至今未归。没有康邪,她勤奋着也不知道是在劳累自己,还是在打发时间,索性就停了下来,每日里逗逗鸟吃吃茶,悠闲着呢。
小侄儿安万生从书院回来,说要来给央央请安,前脚跨进门,就听着琳儿大嗓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