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给绵绵治好伤,他们是没什么烦恼的。
反正自绵绵受伤的那日起,靳宛就七日未出过家门,每日光给绵绵上药、喂食了。
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有人专门到她家找打。
彼时,靳宛正坐在院子,受伤的绵绵趴在她身旁,两人一块儿懒洋洋地晒太阳。
忽然院外小路响起脚步声,凭靳宛的耳力,自是听得十分清晰,当即她便抬头望过去。
瞧见来者身份,她轻轻撇了撇唇。
“你家就你一个人?”来的是蔡芬,她一到便神情谨慎地问。
靳宛一听勾起眉毛,“你说呢?没看见我跟我儿子在做日光浴?”
蔡芬露了个鄙弃的眼神。
她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一圈,见果真没人,这才压低声音对靳宛说:“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登时,靳宛目露诧异,似笑非笑地反问她:“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为何非得知道你的来意?”
“少装蒜了!”蔡芬气急败坏,“先前咱们明明说好了,你不泄露我的事,我也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乡亲们。可你……你这贱丫头居然说话不算数,把我的事宣扬了出去!”
说到这里,蔡芬看靳宛的目光饱含怨气。
现在没外人,靳宛也不必刻意克制自己的脾性,便冷冷淡淡道:“蔡芬,咱俩明人不说暗话。你跟泰然叔的事儿,我是不小心撞见过,但你凭什么就断定消息是我泄露的?
“你自己做人不检点,在村里没个收敛,偷人之事被大家知道,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没错,那几次她和大个子夜里去放置鱼篓、虾娄,碰到的那对“野鸳鸯”,就是靳泰然和蔡芬。到了那时候,她才想通为什么蔡芬会和靳远一家,联手给自己设圈套。
这女人说骚气也是骚气,嫁为人妇还暗自勾搭野男人。这也就罢了,谁知道她贪心不足,竟然还打上了大个子的主意!借着七叔和靳远的心怀不轨,想到她家上工,好趁机勾引大个子。
还好靳宛早有防备,利用她偷人的事情,逼得她不得不死心。
可这世上,到底是没有不漏的风。
靳大鹏时常去外地做工,蔡芬耐不住寂寞,往往是一有机会就跟靳泰然厮混。这一来二往,别说是靳远知道了两人的事儿,连村里人都多多少少有些数,偏偏她还以为自己隐瞒得很严实。
背地里,诸如徐氏等人,都把这事儿当做饭后谈资,议论得津津有味呢!
今日蔡芬无意间听见了几个妇人们的谈论,又见徐氏在其中,便认为是靳宛散播的消息。如今靳宛此话一出,犹如火上浇油,当下就把她给激火了。
她怒气一来,居然一脚踹向旁边的绵绵。
幸好靳宛反应灵敏,察觉到她的意图时迅速出脚,对准蔡芬的脚狠狠踢去。
“哎哟!”
蔡芬没料到会变成这样,只觉得脚骨都要被踢断了,抱着自己的小腿疼得大叫。
靳宛倏然起身,将手上拿来遮脸的蒲扇怒掷在地,狠声道:“我对你们一再容忍,你们便当我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不分青红皂白来寻衅就算了,还妄图伤我家绵绵,我看你这条命是不想要了!”
绵绵刀伤未愈,再被她踢一脚,那还活得成?蔡芬简直是个歹毒的蛇蝎妇人!
想到此,靳宛抬脚朝蔡芬走去。
初次见少女怒得额上青筋直冒,再加上她逐步逼近,蔡芬的心里瞬间惊恐交加,跛着脚一步一步往后退。
“青天白日的你想干什么?你敢碰我试试,真以为没有王法能治住你了吗!”她色厉内荏地喊,浑身冒冷汗,真的以为靳宛要杀人。
靳宛眼睛泛着寒光,本来就被靳远一家弄得积了满腔怒火,这时蔡芬还上门来找茬,她如何还忍得下去?
“你这张嘴巴倒是厉害!这几个月来,你没少骂我给我使绊子,是不是很舒爽?”靳宛咬牙切齿地说,握住拳头,“现在,也该是我讨债的时候了吧!”话音未落,她已经一拳挥了出去。
第138章 竣工
靳宛这一拳打在蔡芬身上,真真让蔡芬知道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她一阵气血翻涌,险些被打得吐血。是个人都不可能想到,这么瘦弱的小丫头,竟有如此大的力量!
甩了甩手,靳宛居高临下地俯视疼得抱住肚子的蔡芬,声如寒冰地道:“在三鲜楼前我就警告过你,是你自己屡次不听劝告。当我对你笑脸相迎的时候,你就该好好珍惜,不要得寸进尺!”
她不是男人,可没有那份怜香惜玉的心思。蔡芬若想持着长辈的身份,从她这儿讨到便宜,那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死丫头,你等着……今天你要打不死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蔡芬咬着牙,疼得眼泪都淌出来了。
尽管这样,她仍然不放弃威胁靳宛,甩下这两句狠话就站起。
靳宛冷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也不阻拦她离开。
只是,在蔡芬拐过小路转角时,少女清冷道:“看来你吸取不了教训。既然要撕破脸皮,那就撕吧,我等着你让我‘不好过’。”
她没什么把柄在蔡芬手上,捕鱼那件事,早在冬季她就跟爷爷隐晦提过了。不管怎样,她现在都没有出事,即使爷爷会生气,大不了就训她一通呗。
可蔡芬和靳泰然……哼,他们最好不要逼人太甚,否则别怪她让几人家不成家。
蔡芬走了没多久,敖千提着一个竹筐回来了。
今天制皂坊彻底完工,连牌子都挂了上去。靳海和敖千作为制皂坊的东家代表,举办了一场酒席,宴请帮忙建房的人吃顿大餐。
到了家见靳宛面色不太妙,敖千先端了张木桌出来,把带回来的饭菜一一摆好,才凑到靳宛跟前摸她的头。
“干嘛?”感觉自己被当成了某种小动物,靳宛哭笑不得,拍开他的手。
敖千俯身盯着她的眼瞧,“我见你每次安慰绵绵时,都喜欢摸它的头,便来你这儿试试管不管用。”
靳宛一听,嘴角翘了翘。
“你怎知我心情不好?”她微仰着头看他。
“因为我的心情也不好。”敖千眉毛稍抬地说,在她身旁坐下,目光始终没离开她身上,“但凡我的心情不好了,除了是你心情不好之外,我找不到其它的理由。”
这家伙……
靳宛将头轻靠着他,敖千侧头,瞧见她长长翘翘的眼睫毛,沉声道:“蔡芬与你说了什么?”
“你见着她了?”
“嗯,方才回来时碰到了,她脸色也不大好。”敖千抬手把她额前的发丝拂开。
靳宛神情淡然,“她来挑事儿,我踢了她一脚,然后她说日后会来报复。”
“唔……”敖千稍稍一顿。
靳宛立刻坐直了身子,眼角上翘地望他:“怎的,莫非你觉得我太暴力了?”
闻言,敖千禁不住轻笑,“呵……我巴不得你对别人坏一点,你的好只能让我看到。我是想你太能忍了,那女人行为放荡、心思不纯,早该送去浸猪笼。”
说罢,他猿臂一伸揽住靳宛,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
“行了,别郁闷了,这几日为了绵绵和靳远一家的事,你这心情就没见好过。”敖千话虽少,但他观察入微、细心周到,早已察觉靳宛最近有点浮躁。
脸蛋埋在青年的胸膛,鼻间是令人安心的气息,靳宛嘟着嘴抱住了他。
“我想我可能是大姨妈要来了……”她自顾自地嘀咕道。
敖千不懂她的意思,依然闷笑着安慰:“我明白,女人家似乎每月……总有那么几天心绪不稳。这说明,宛儿……长大了。”
说到“大”字时,敖千的声音微微沉了沉,好似喉咙被什么堵住了。
春节一过,小丫头虚岁便十六了。按她的意思,怕是要再过两年,他才能如愿抱得美人归……
两人在这小院互相拥抱,气氛无比的温馨,也不怕被经过的人看见。
“咩~”
睡觉的绵绵不知何时醒了,突然叫了一声,头往敖千腿上蹭了蹭。
两人被这叫声惊醒。
松开彼此,靳宛微微赧颜。
敖千低头望着绵绵,眉头抬得高高的:“绵绵,念在你还小的份儿上,这回我就不跟你计较。可你得记住,以后你爹你娘恩爱时,千万不要打扰我们,否则……我就让你娶不成媳妇儿。”
绵绵表示听不懂爹在说啥,张嘴咬住他的裤腿,嚼、再嚼。
见状,敖千黑了脸,靳宛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儿子,干得好,让你爹知道你不是好惹的羊!”她笑得幸灾乐祸,丝毫不顾形象。
敖千挑了挑眉毛,忽然毫无预兆地拽过靳宛,捧着她的脸将唇印了上去。
笑声戛然而止。
一吻过后,靳宛趴在敖千肩上直喘气,嘴角还挂着一缕银丝,红彤彤的脸颊娇嫩诱人,叫人很想一口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