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村民们,开始眼红靳远家了,毕竟靳宛把三鲜楼的买卖让给了他们……
对于村子里人们的心理变化,靳宛一无所知。
除了搬家,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关心。
在他们准备住进钱家的当天,靳海又提出要留在家里。
“地里还有活儿要干,而且大伙儿来帮咱们建房子,咱们总不能连顿饭都不给提供。”
当靳宛问爷爷为什么的时候,爷爷和蔼地笑道。
所以说爷爷是个实在人呐……
靳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事儿她还真没考虑到。果然,她还是太年轻了,这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
然而爷爷决定要留下,对她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原本她还在烦恼,自己该在哪儿做香醋。
如果是在家里做,那么没人守着,她不放心;可若选择在钱掌柜家做……老天,那她的秘密岂不是要暴露了?
凭借钱掌柜混迹商场多年的经验,日子久了,他肯定能猜到她在干嘛。
在这个香醋和酒,等同于金银珠宝的世界,靳宛拥有这两个秘方的事情,一旦被人所知,她以后便注定了永无宁日。
因此在有足够的实力和地位前,她必须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现在爷爷不走了,靳宛就能放心地在家里做香醋。
是故,靳宛让毛叔推迟了开工的时间。
这一日,靳宛家在凌晨时分,便风风火火地忙了起来。
今年秋季才收的糯米,被靳宛泡了近十个时辰,才倒进锅里烧大火用高温蒸煮。
随后,将蒸煮过的糯米用冷水冲淋降温,使糯米饭粒收缩,以便微生物繁殖。
大个子行动不便,却还坚持要帮忙。靳海拗不过他,正想给他找个轻松的活计,就见靳宛叉着腰站在大个子面前,开训。
“这手臂废了,算你的还是算我和爷爷的?”
青年怔然,不太明白少女是何意。
靳宛也不容他开口,噼里啪啦的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是为了保护我跟爷爷,才受的伤。
“如果你想通过变残废,来让我们对你内疚一辈子,那我劝你最好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我不……”
“不许说话!”他刚说了两个字,少女就凶巴巴地吼道。
大个子顿时闭上嘴巴,瞅着靳宛的眼神竟带上了委屈。
好凶的丫头……唔,可是为什么盯着她一开一合的唇瓣,他竟有种喉咙发紧的感觉?
青年被训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少女。那神情看似认真,其实他的脑子里,却在想着不可描述的画面。
“你站那么高干什么,不知道我仰头看你很累吗?”忽然,少女的娇嗔唤回了大个子的神智。
当即,他很自然地半蹲下来,微一仰头对靳宛说:“现在好了,你继续说吧。”
靳宛的脸微微发烫。
她是脖子太累了,所以忍不住迁怒大个子长得高,倒没想过这货会配合地蹲下。
“咳咳。”咳了两声,靳宛严肃道:“我告诉你哦,你要是再敢乱动,搞得以后手臂留下后遗症,我可不会原谅你。”
青年黑曜般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身影,专注而深邃地问:“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肯原谅?”
说白了,这具身体是他的。不管会变得如何,应该,也不关她的事吧。
除非,少女已有觉悟,今后会成为他的……
岂知靳宛冷笑一声,目光里透着杀气地告诉他:“若你的手有什么问题,那家里的重活,岂不是要交给我和爷爷干?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比起让你落下后遗症,日后派不上用场,我倒宁愿养你这两三个月。”
此话一出,大个子浑身僵住,内心一片萧瑟……
少女对青年,少女KO,完胜!
第62章 傻啊
搞定了大个子,靳宛对爷爷呲了呲牙,返身继续酿醋的程序。
下面这一个步骤,是很关键的。
在淋过冷水的糯米饭粒中,加入精心制作而成的酒曲,不断地搅拌、揉搓,使其慢慢发酵成酒酪。
最后,将装了糯米的大瓦缸密封。
靳宛和爷爷一起,把醋缸抬进柴房的角落,静置一段时间便行了。
“小宛呐,你这费时费力做的,究竟是啥玩意儿啊?”
从凌晨就不间断地忙碌,连早饭都是草草打发。靳宛如此郑重地对待一件事,让靳海感到非常好奇。
因此等事情一忙完,他就忍不住想问个清楚。
对自家人,靳宛并不打算隐瞒,但这事儿非同小可。如果靳海追根究底,她却无法解释自己是打哪儿,知道的酿醋方法,那乐子可就大了。
所以她半真半假地说:“三年前师父给了我一本书,上面记载了几个方子。
“从前,我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可自从我认识了钱掌柜,才知道那方子是宝贝,能教人酿出很宝贵的东西。”
靳宛说得神秘兮兮的,连大个子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靳海也不由自主地变紧张,放低声音问:“那是啥啊?”
“醋!”
“啥?!”
靳海惊得提高音量,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大个子倒没什么反应,因为他失忆了,对世道情况比靳宛还蒙。
不过,他也不傻。
见靳海如此震惊,便知靳宛所说不假,那被称为“醋”的东西确实很宝贵。
于是,他走了过来,望着靳宛轻声问道:“你方才说的是‘几个方子’,也就是说,除了醋,还有其它的珍贵之物?”
为了给今后的酱油跟酒做铺垫,靳宛也只好硬着头皮,将这个谎继续扯下去了。
是故她没有否认,而是说:“暂时,我还不想做其它的尝试,等明年开春了再说。”
“若是真的,那么你需谨记:财不外露、树大招风。”青年素来古井无波的脸上,难得地闪现出肃穆和警惕。
认识到大个子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靳宛不禁唇角一弯。
她望了望老人和青年,认真承诺:“你们放心,我不会让自己为了钱财,而陷入危机。”
靳宛知道大个子为何会这般提醒她。
想来他也察觉到了,前些天在靳远家发生的事情,有很大的可能是因她财富外露而起。换句话说,她跟钱掌柜的买卖暴露后,就有人起了觊觎之心。
若不然靳远一家人,怎会在她交出米粉和糖圆子的方子后,就没来找过他们?
思及此,靳宛倒想起来,自己还没跟大个子谈过这事儿。
故在爷爷说要去给他们弄午饭时,靳宛没有像往常那样,提出由自己去做饭。
院子里只剩她和大个子,靳宛便进屋,端了长凳出来。
她把凳子放下,对大个子招手:“来来来,咱们坐下唠唠嗑。”
“唠嗑?”大个子的剑眉高高扬起。
“就是聊天打屁。”靳宛嘴快道。
这下,大个子的眉毛抬得更高了。
靳宛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敢情她一不留神,就说出了前世的词语。
而且在这异界,男女界限划分的很清晰,她老是跟大个子挨得太近也不合适……
就在靳宛醒悟之际,大个子却坚决果断地坐在了她身旁。
“想聊什么?”他低低地说。
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像一只小爪子似的,挠得靳宛心痒难耐。
哎哟这妖孽,她的小心肝儿要受不住了!
靳宛后悔了,所以她想要站起来。
谁知道她一动,大个子就伸手拉住她,身子挨得更近。
接着,他垂首盯着靳宛红彤彤的脸,一反常态地放柔声音:“你的脸好红,是不是病了?”
然后面露担忧地抬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
可手心触及到少女的肌肤,大个子又就势抚摸她额角的伤疤。
他沉下声音,语气喃喃:“我醒来那天,便看见你额头包着布……这伤,怎么来的?”
被这性感的男性嗓音迷惑,靳宛愣愣的任他触碰。
等她抬起头来,想撂点狠话掩饰自己的失态,却又不经意与大个子的视线纠缠在一起。
鬼使神差的,她讷讷答道:“是去找靳大柱要赔偿时,被他媳妇儿打的……”
青年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但被他很好的隐藏在深处,他怕吓着小丫头。
即便如此,靳宛还是拍开了他的手。
“够了啊,别趁机吃我豆腐。”她恶狠狠地瞪着大个子,殊不知自己那坨红的脸蛋儿,已大大减弱了她的威势。
大个子的神情一秒变回冷漠。
他面无表情地说:“你误会了,我是单纯地关心你。既然是一家人,有这份心情,应该无可厚非吧?”
看他的眼神,不像在撒谎。
靳宛将信将疑,“话是没错……”
重点是,她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啊。
“那你为何反应这般大?”大个子说,声音里充满了惆怅,“我以为,经过这么久的朝夕相处,你和爷爷已接纳我,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