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怜小葡萄替主人还了自己一直以来所受的欺负了。
余笙笙心里这么想,面上恭敬客气:“二表哥送的。”
她说完,余光看他乍然凶神恶煞的模样,怕他对太太不利,忙把它抱在了怀里,顺了两下毛,又冷淡地问一句:“你夜里爬窗过来,有事吗?”
她故意加重了‘夜里爬窗’这几个字的语气,意在让他明白自己行为的不妥。
先做错事的是他!
霍熠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自己行为欠佳,但现在重点是小葡萄受伤了,所以,他手一指,眼一横:“扔出去!”
“不。”
“你没看到小葡萄怕它吗?”
“可我也怕它。”
余笙笙抱紧了太太,俏脸贴着它的毛发,暖绒绒、热乎乎的,比那只小葡萄可爱多了。而且,小葡萄还害怕它。她算是意外发现了小葡萄的天敌,把太太供起来的心都有了。二表哥真是送了个宝贝给她,以后再也不用害怕小葡萄了。
真好。
她唇角几乎要压不住笑意了。
霍熠看到她在偷笑,眉头皱得能夹死人:“我说了,小葡萄不咬人。”
余笙笙下巴一抬,理直气壮:“太太也不咬人。”
“它抓伤了小葡萄。”
“它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行了?知道小葡萄受伤有什么后果吗?”
他的声音严厉起来:“影响它免疫力,造成细菌感染,严重的话会害死它!”
余笙笙听到这里,才算是知道事情严重性。她壮着胆子瞥一眼他手腕上的小葡萄,见蛇身上确实有一指长的伤痕,眼里带了些歉疚:“对不起。太太真不是故意的。你快带它去包扎伤口吧。”
霍熠也想带小葡萄去包扎伤口,但在这之前,他指了指她怀里的猫,眼里带着不耐:“那东西,我不想再见到它!”
他不能留那东西时不时抓几下小葡萄。
看它那凶狠劲,估计能抓死它。
太危险了!
余笙笙一听要把太太送走,急了:“不行!”
她咬着唇,看他不肯放过太太,伸出一只手,做大义凛然状:“你如果想为小葡萄出气,就让小葡萄咬我一口吧。”
“咬你一口,你还有命?”
他面色冷漠,语带讽刺:“真当它没毒?”
余笙笙听他这么说又害怕了,颤巍巍收回手,却把太太抱的更紧了。她现在拥有的东西不多,太太是她最珍爱的了。
她不能把它送走。
怎么办?
硬的肯定不行,只能来软了。
余笙笙脑子转的飞快,下一秒,放低姿态,软了口吻:“霍熠,留下它吧,我只有它一个朋友了。”
女孩儿声音轻轻软软、娇娇柔柔,分明具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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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
只是,她就这一个朋友了?
这话有点刺耳。
他眉头一挑:“我不是?”
余笙笙应着头皮说:“你……是,但太太真的很可爱。”
太太……这只蠢猫……可爱?
这话也有点刺耳。
他眉头又一挑:“它可爱,小葡萄就不可爱了?”
余笙笙继续应着头皮说:“也……很可爱。”
“既然它很可爱,那你摸一摸它吧。”
他伸出手腕,小葡萄正缠在上面,血红的眼珠染上防备和惊惧之色,很需要安慰的样子。
“小葡萄从没吃过亏、受过伤。”
他这话直指太太的罪行。
余笙笙没办法,抱着太太靠近,才伸出手——
小葡萄立时惊的一窜,翠绿色的身体顺着霍熠的胳膊爬上肩膀,然后缠到了他的脖颈上,满眼警惕戒备。
余笙笙:“……”
刚刚小葡萄是害怕她……它吧?
霍熠心疼了,眉眼又冷冽下来:“现在轮到它怕你了?心情如何?”
“对不起。”
她垂下头,声音低低的,全然乖顺的模样。
他这下不忍苛责了,烦躁地丢下一句:“看好你的猫,没下次了。”
随后翻了窗,利落走人。
余笙笙松下一口气,抱着太太慢悠悠走到了窗前。
霍熠已经轻松落到地面,还遥遥回望一眼。
两人目光相接,他眼眸幽深灼亮,在黑暗中似乎能穿透人心。
她心头一颤,退后一步,猛然关上了窗户。
以后一定要把门窗关好了。
哼!他也没下次了!
余笙笙心情暗爽,亲了下太太,抱着它躺上了床。
一夜无梦。
第二天,她继续晨跑,又去了那个老年人休闲公园。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老人,同样的热情。
“我就说嘛,小姑娘会来的。”
“来来来,小丫头,拜师了。”
“老周,别板着脸了,昨天咱们可都说好了。”
“哈哈,愿赌服输,你们周家最是重诚信了。”
……
他们三言两语就把拜师的事敲定了。
余笙笙:“……”
所以,昨天都发生了什么?
她懵着,迷迷糊糊地被拉着行了个简单的拜师礼。
周潜依旧对她兴趣不大的样子,只问了她的姓名、年龄和家庭住址。听到她住在霍宅,也没什么惊讶。
倒是马成功震惊了:“哦,你是余家那个……”
有人及时拉住了他的胳膊。
这个人出人意料的是周潜。
“去跑你的步吧!”
他把人推开,眼里带着几分嫌弃:“你这个糟老头子,话多的很。”
糟老头子马成功:“……”
他其实半句话还没说完吧?
这老家伙是在维护徒弟吧?
嘿,收徒收的心不甘情不愿的,还要跟他对弈三次,全输了才答应收徒,这才多久,就维护上了?
马成功一脸我看穿你的微笑:“啧啧,老周啊,网上那句口嫌体诚实说的就是你啊。”
周潜捋着胡子纠正:“是口嫌体正直。”
他又丢他一个‘半瓶子不要晃荡’的嫌弃眼神。
马成功也不恼,呵呵笑道:“哎呀,总之就那么个意思啊,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周潜:“……”
而马成功不愧话多,伸手招呼余笙笙过来,笑嘻嘻道:“小笙笙,咱们拜师拜早了,也该让你周师傅秀一秀技艺的。没道理师傅挑徒弟,徒弟就不能挑师傅了。”
这糟老头子不仅话多的很,心还坏的很。
周潜眉梢一扬:“你想怎么秀?”
马成功大手一挥:“就倒立行走吧,我知道,你的拿手绝活。”
也很高难度。
余笙笙一听就蹙起了眉,眼里尽是担忧:“别了吧,挺危险的。”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虽然看着强健有力,但很多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马成功见她满眼忧心,笑着宽慰她:“没事儿,别怕,可别小瞧你师傅,倒立行走三十米,照样脸不红气不喘。”
其他老人也附和:“这个确实,老周年轻时候可是全国倒立行走第一人。拿过奖牌的。”
余笙笙听了,惊叹周师傅有这番伟绩,但也没有欣赏的兴趣,笑说:“师傅他老当益壮我知道的。可我迫不及待想学太极了。”
她说着,去拉周潜的衣袖,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师傅,快教我太极吧。我昨晚学了点基础动作,您给我指点下。”
明眼人一看是小姑娘担心他找出的借口。
周潜也不例外,心里受了触动,本不打算秀一秀的心思也散了。他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也不差这一会儿。”
没人听得进余笙笙的劝。
这是一群不服老的老人。
周潜更是不服老,收拢了下袖子和裤腿,干脆利落地秀倒立了。
他俯身,两肘平行,与肩同宽,双手张开,压在地面,肩胛骨外展,稳定肩背,然后提臀、收力、身体向前,抬右腿,成直线,再抬左腿,慢慢靠拢——
倒立动作完成后,他开始以手作脚往前行走。
余笙笙看得胆战心惊,面色都吓白了,跟着走了几步,就一阵鼓掌,轻声哄上了:“好厉害,好厉害,师傅,您真棒!”
周潜:“……”
他可不会被她这点小夸赞哄住了,倒立走了三十米才收了动作。
如马成功所言,他脸不红气不喘,面色如常,七十岁的人,这般强健,实属罕见。
余笙笙惊得满眼崇拜,也算是见识了太极的神奇效力。
在未来的一段学习生涯中,她完全是走火入魔的程度。
一学了新招式,就废寝忘食地练。
有次回去晚了,太阳出老高了,小姑不放心,还派了仆人来寻她。
这么一来,自然少不得一番寻问。
余笙笙这才说起拜师学太极的事。
“我说呢,这些天看着气色好很多。”
余盈温柔笑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也不忘表示关怀和支持:“可知道你师傅叫什么?人家辛苦教你,咱们明理知恩,谢师宴可少不了的。”
余笙笙也有想过准备谢师礼,但倒不是办谢师宴这样隆重。她跟周师傅相处日短,但看得出来对方是个很淡泊名利的人。是以,只想着送些合乎他心意的小礼物。比如,他老人家喜欢喝茶,送一套高档点的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