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时候,秦肆就曾纡尊降贵的触碰过她的脚。
阮宁下意识的想要把脚缩回来,秦肆手上却稍稍使了点力气,然后他慢慢低下高贵的头颅,想去亲吻她的足背。
阮宁看着他情难自禁的举动,心脏怦怦直跳,脱口而出:“秦肆!”
秦肆的薄唇在距离她的足背五厘米的地方顿住,阮宁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上面,汗毛凛凛,毛骨悚然。
“你……你让我自己换好不好?”阮宁颤着声音说,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受了惊的小鹿。
秦肆远离了她,却没有放开她,动作娴熟的帮她换好了药。
他从小到大遭受陈姝的虐待,身上伤痕不计其数,换药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我明天要出趟差,后天早上才能回来。”秦肆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面不红心不跳,仿佛刚才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王伯和张妈会照顾好你。你也可以去阮家待一天。”
阮宁也只能当无事发生,说:“我想回阮家。”
相较于秦肆,阮家那个狼窝都不显得那么可怕。
秦肆点了下头,清冷的脸上是素来的矜贵:“嗯,我会让王伯送你。”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经过换药一事,阮宁总是心神不宁,晚上更是失眠。
明明说好的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刚才却情难自控的去亲吻她的脚,阮宁现在不太确定了,如果真的结了婚,他又能做出什么事来。到时他想对她的脚做什么,那都是他的正当权利,她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变态,太变态了!
阮宁拉过被子,蒙住自己气鼓鼓的脸,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天空中飘起了雾蒙蒙的小雨,气温降低了好几度。
阮宁起床,在外套里面多穿了一件毛衣。她一向体寒怕冷,温度稍微降一点,她就会手脚发凉,身上跟没什么温度似的。
张妈过来帮她收拾房间,告诉她秦肆凌晨五点就已经走了。
“少爷走之前,曾来看过你。”张妈认真想了下说,“大概待了半个小时才离开。”
阮宁:“……”
行吧,就当无事发生。
吃过早饭,阮宁收拾了行李,等着王伯送自己回阮家。她在张妈的搀扶下,刚走出别墅,一辆黑色奔驰就从远处行驶过来,一直到别墅门口才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一身休闲装的阮凛从驾驶座走了下来。他径直走到阮宁面前,接过王伯手中的行李箱,说:“秦少已经同意了,我来接珍珍回家。”
王伯拿出手机给秦肆打了个电话,确认之后,微笑着点了下头。
阮凛低头看着阮宁:“我们回家吧。”
阮宁笑出两个可爱的梨涡:“好。”
阮凛能亲自过来接她,她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开心。人都渴望被别人关怀,她不是说多渴望,但是不排斥。
阮宁行动不便,在张妈的帮助下坐上了车后座。
阮凛也打开驾驶座坐上了车,正准备启动车子,张妈却一屁.股坐在了阮宁旁边,砰的一下带上了门。
阮宁:“……”
阮凛:“……”
见两人都在惊诧的看着自己,张妈捋了捋头发,笑着道:“秦少担心珍珍小姐照顾不好自己,就让我寸步不离珍珍小姐左右,寸步不离!哦,寸步不离的意思就是,让我一步都不能离开珍珍小姐,珍珍小姐去哪,我就得去哪!”
“既然是秦少的意思,那你就跟着吧。”阮凛说。
张妈:“嗳,我肯定寸步不离的跟着。”
“……”
一个小时后,车子穿行过大半个市区,回到阮家。
阮家虽然比不上秦家富裕,但是家庭条件也不错。家里很大,有单独的书房、健身房和花园。阮宁的房间在阮珍的房间隔壁,之前是用来堆放杂物的,把她接回来后,才草草收拾出来。
张妈把阮宁的行李拎去房间,一看见这狭小背光还没有单独卫生间和阳台的房间就蹙眉,心里觉得还是秦少对珍珍小姐好,给她准备的房间不仅比这大两倍,还有单独的卫生间和阳台,而且光照充足,冬暖夏凉。
张妈也没说什么,只在心里暗暗比较着,想着回去再跟秦肆禀报这些,她尽全力照顾好珍珍小姐就行。
“爸跟妈都去了公司,我请了假,今天一天都不用去公司,可以在家里照顾你。”阮凛将阮宁安置在客厅沙发上,找出一个干净的新杯子给她倒水。
张妈从阮宁房间出来,满含怨念的瞪了阮凛一眼,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水杯,端去给了阮宁,不用他假好心。
阮凛一愣,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张妈却觉得很解气,在阮宁脚下垫了个柔软的枕头,呵护备至,插嘴道:“你不用操心,我会好好照顾珍珍小姐的。”
阮凛:“……”
阮宁自然察觉到了张妈的情绪变化,见她是从房间里出来之后才变成这样,心里了然,笑了笑说:“张妈,我中午想吃糯米丸子,你帮我做好不好?”
张妈欣喜道:“好啊,珍珍小姐想吃什么都可以做。”然后去问阮凛,语气很冲不太好,“你家里有食材吗?没有就得去买。”
阮凛脸色阴沉沉的:“好像没有,需要哪些食材?我现在去买。”
张妈摆了摆手,起身往玄关处走,开始换鞋:“我去买吧,刚才在来的路上我看见一个菜市场,离这不远,你又不知道买哪些东西。”
阮凛强压着火气道:“也行。”
张妈让阮凛给她找了个大布袋,拎着就走了。
阮凛看着被张妈甩上的门,说:“看来秦肆对你好像很关心。”
阮宁愣了愣,道:“秦肆给了她钱的。”见阮凛不解,解释,“可能是不想钱白花了。”
阮凛:“……”
阮凛叹了口气,不太想计较刚才的事:“不知道秦肆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过能晚两个月结婚是好事。”
阮宁听得云里雾里,不太明白道:“什么晚两个月结婚?”
阮凛奇怪道:“你不知道?秦肆今天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把婚期推迟到了7月5日,不过他有两个条件,在结婚之前的这段时间,你必须住在他那里,一周可以回家一次,但是当天晚上必须回去。”
秦肆居然真的同意了她的请求?阮宁心情十分复杂,按理说秦肆不应该这么好说话,他向来都是专断独权,不太像会为了别人改变主意的人。
阮宁:“那另外一个条件呢?”
“这个不知道。”阮凛说,“他让你回去问他,他会亲自跟你说。”
阮宁左手掰着右手,右手掰着左手,郁结道:“那……那我今天晚上之前,还必须去秦肆那里啊?”
距离婚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那么长,让她跟秦肆朝夕相处……想想都可怕。
阮凛看着阮宁这副受了委屈却不能自主的模样,心中一痛。他想保护这个从小到大受尽委屈的妹妹,可是面对秦肆,他是那么无助无力。
阮凛沉声道:“宁宁,你受委屈了。这两个月的时间,我会尽力说服爸妈,让他们取消婚约。如果到时婚约真的不能取消,我会……”
阮宁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且专注:“你会怎么样?”
阮凛对上这双不染世俗尘埃的眼睛,瞬间丢盔弃甲,郑重承诺道:“我会让珍珍自己去完婚,你有你自己的人生和存在的意义,你不该也不能成为她的替身,你应该拥有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伤脚时不时会隐隐作痛,尤其是半夜的时候,又痒又痛,可是阮宁现在半点也不后悔去救阮凛,因为她从今往后有了一个全心全意爱护自己的哥哥。
阮宁眼眶潮湿,嘴边却绽放一抹微笑,轻声唤道:“哥哥。”
阮凛滞了片刻,然后背转过身,素来冷峻的面容在微微抽搐,眼里一片温热。
那次他不许她叫自己哥哥,他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叫自己哥哥了。
第11章
阮凛背对着阮宁站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哽:“你想不想吃水果?我去切点水果。”
阮宁想了想道:“我想吃草莓。”
阮凛一噎:“家里没有草莓。”
阮宁说:“那我给张妈打电话,让她从外面买点回来。”
阮凛嗯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这才稍微缓解之前的尴尬。
阮宁给张妈打了电话,让她买点草莓回来。张妈欢欢喜喜的应下了。
“对了,哥哥。”阮宁似不经意的说,“姐姐现在一个人在国外,她过得好吗?”
阮凛顿了下,说:“珍珍在国外遇到了陆景,也就是陆氏集团的太子爷,他曾经欠过我一个人情,我已经托他好好照顾珍珍。”
陆景就是小说的男主,清风朗月,气宇不凡,家世显贵,白月光一样可望不可即的人物,跟站在主角对立面的反派秦肆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五年前,秦肆活活气死了陆景的爷爷,逼得一个一辈子铁石心肠的老人落下眼泪,死不瞑目。
那年秦肆才21岁,手段已经可怕到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