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他是“风流成性”,对自己好,对别的格格也不会太差。可实际上,他这里的格格这么多,几乎个个都是美貌才华皆备,他也只对乌林珠一人特别一点。
可就在那回乌林珠被皇后罚了,他却没有丝毫同情,这几日更是将心思完全放在自己身上,把乌林珠放到一边不理了。如果说这样的弘历,以后会变成那个“见一个爱一个”的乾隆皇帝,傅莹觉得除非人格分裂,否则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反观自己,对他总是心有芥蒂,甚至有算计的成分在里面。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将真心交付,若交付定会承受太多痛苦。即便以后他成为如顺治帝那般深情的皇帝,那也未必能保证身心如一,这点对深受现代忠贞观念影响的傅莹来说,是难以忍受的。
分析这么多,傅莹还是决定要努力克制自己不动心,以防日后伤心太深,尽管这么做她觉得自己有些自私。
傅莹喝了药没多久之后,弘历就从外面回来,依旧问她是否愿意见他,傅莹因没有疼痛来扰,便让人将他请进来。
弘历进来见她气色不错,便高兴地坐在她身边道:“我听若初说你喝了药,如今看来这药甚有效果呢。”
其实这种疼痛不过是间断性的,不痛并不代表药有效,但他见自己挂念自己,觉得真的疼痛起来也没那么怕了。
本来想对他说声感谢之类的话,但想他一定不想让人知道,是他将此事告知了熹妃。
于是只是说:“熹妃娘娘如此体贴入微,皇后通达人情,我岂有不好的道理?”
弘历听傅莹如此说,自然十分高兴,和她坐了一会儿才离开。晚上临就寝之际,又见了她一回,看她仍无妨,这才安心离去。
今日见他欲要离去,傅莹竟然忍不问道:“四阿哥可是要去寻乌林珠姐姐?”
弘历不知她这么问的缘由,只是据实回答道:“近日繁劳,想自己一人清静清静。”
听着弘历不打算找乌林珠,傅莹心里有些高兴,其实每次见他拒绝其他女子,自己心里都会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愉悦,只不过这回更明显。
晚上,傅莹一个人躺在床上感觉有些不习惯,总是不由自主地偏向一侧。想起自己之前生病还高兴自己终于能一人独占一床了,如今弘历离开反倒有些不适应了,某些习惯改变只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如此变化让傅莹猝不及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醉死当涂”、“shen”、“云里程烊”小天使们的营养液,感谢订阅的小天使们。
第33章
十月的天气已经没有盛夏那般酷热难熬, 弘历难得没有被雍正留下来询问政事。于是偷了个闲, 在学习结束之后,和弘昼一起去骑马。
因平日就有满族谙达教授他们骑射,弘昼对骑马一事也不是十分感兴趣, 但兄弟二人许久未曾相约出来, 即便弘昼不喜欢,也借着这机会和兄长多呆一会儿。
两人在空旷之处策马疾驰了许久, 见马匹累了,便下各自了马, 并肩前行。
弘昼将马.鞭折在手中, 道:“今日汗阿玛没将阿浑你召过去问事,也是奇怪了, 莫非有什么要紧之事处理?”
弘历点头道:“这回你可猜对了, 汗阿玛正忙着处理隆科多一事,估计暂时无暇顾及我呢。”
弘昼不禁好奇地凑前问道:“那汗阿玛打算怎么处理隆科多了?”
弘历道:“还能怎么样, 抄家、圈禁, 听说列出了四十多条罪状呢。”
弘昼听罢, 不禁摇头道:“这隆科多是步了年羹尧的后尘啦,他若是知道收敛些,像咱们的师傅张廷玉一般, 未尝不能荣华富贵延绵子孙呢?”
弘历点点头,想当初他父亲雍正是何等重视年羹尧,但年羹尧却居功自傲、恃宠而骄,终落得个身死名裂的下场。可见为臣子的, 即便是帝王恩宠加身,终还是要时刻保持谦虚谨慎。
弘昼又道:“我听人说,汗阿玛把隆科多早年和八叔交往一事也翻出来了。啧啧,不提八叔还好,和他一沾边就绝对没好果子吃,别人不说了,咱们三哥是个什么下场?”
弘历一直不太认可父亲对他诸位叔伯的处置,总觉得父亲处理得过于严厉,毕竟这些叔伯也是他最敬爱的祖父的儿子。只是他很清楚此事乃是父亲心中大忌,所以绝不敢在父亲面前提起一二。
弘昼想了想又道:“其实也不是所有和八叔沾边的人都会倒霉的,拿就阿沙的阿牟其(满语‘伯父’的意思)马齐大人来说,早年不也支持八叔嘛,可现在还不是得到汗阿玛的重用,可见汗阿玛也并非斤斤计较……”
弘昼话还没说完,弘历手中的鞭子就落在他身上。
弘历急道:“你还提此事,就不怕步了三哥后尘。”
弘昼忍疼,捂着自己挨.鞭子的手臂道:“我看你哪里是因我提八叔才急,绝对是因为我提阿沙的缘故。”
“胡说什么,绝对只与八叔有关。你不看看你身后那些随从,万一有多嘴的,将此言传给汗阿玛,你到时候可不保准也被玉碟除名呢。”弘历虽被弘昼看破,但还是坚决否定道。
弘昼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些跟随的太监,见他距自己较远,也就放下心道:“这离得远呢,他们能听到才怪。再说我和阿浑你说的是满语,这些太监多是汉人,咱们说什么,他们十有**听不懂。”
然后又说道:“阿浑,自你结婚之后,就难得出来与我一起玩了,我一人也是无聊至极。你倒好,在家里还有福晋陪着也不无趣,就可怜我了。”
弘历道:“你府里不也有格格嘛,找你的格格们玩就是。”
弘昼别有用意地说道:“那格格能和正妻比吗?阿浑你未娶妻之前,府中也有不少格格,也没见你似这般‘归心似箭’啊?”
弘历点头道:“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是想娶亲了吧?这事儿有什么好急的,最早不过明年,汗阿玛肯定给你娶嫡福晋进门。”
弘昼倒不是真想娶妻,不过是见弘历过分“恋家”开他玩笑罢了,他又说道:“娶妻之事由不得我,不过汉人有一俗语道‘妻不如妾’,怎么到阿沙你这里完全倒过来了?”
弘历听罢,沉脸道:“汉人这种无德之语,你怎么能当回事呢?若真觉得汉人的东西都好,那干脆放几个裹了脚的汉人女子放府里算了。”
弘昼摇头道:“罢了,那种裹脚女子我可不稀罕。若是女子裹了脚,那怕是马也骑不得了。”说完又问弘历道:“那不知阿沙可会骑马?”
说实话,从结婚至今他还没见过傅莹骑马,想着傅莹本是满族格格,有不少满人还会保留传统,教授女儿学骑马。
于是说道:“没见婉仪骑过马,想必是会的吧。”
弘昼听罢,高兴道:“那就好,下回若有空,将阿沙叫过来一起骑马吧。”
弘历点了点头:“那自然好。”说完,自己还想象一番傅莹骑马疾驰的样子,定然有着与平日不同的风姿。
自那回听过高流素弹琴之后,傅莹就时不时地去高流素里听琴论诗,一来二去她便知高流素才情出众。傅莹向来喜欢有才学之人,于是得空便让高流素相陪,与她交流一番。
其他格格见高流素能和傅莹走近也是十分羡慕,加上和傅莹走近便有诸多机会与弘历说上话。于是各位格格们摸清“门道”之后,皆开始巴结傅莹,除日常请安之外,也时不时到傅莹那里转转,果然就有机会碰上弘历了。
傅莹本来觉得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能和睦相处是最好不过了,她也不想拿着自己嫡福晋的身份,处处压人一头。
但人来人往多了也就烦了,加上若和弘历在一起时着实不太喜欢除高流素之外的格格出现,所以平日得空就往高流素那里跑。
高流素不比傅莹亲和,有些许孤傲之态,这些格格也不愿和高流素来往,往往知道傅莹在高流素那里之后,便不再过去寻傅莹。心里还很是纳闷,为何高流素那般的人却能得到傅莹的青睐。
弘历和弘昼骑过马回来之后,看到傅莹和高流素两人各坐在一块铺了绸缎的青石上垂钓。他知自己的妻子最近和这位高格格走得很近,所以看两人在一起并没有多奇怪。反倒远远站一旁,看两人谁钓的鱼多。
傅莹一边等鱼上钩,一边对高流素说道:“我听丫鬟说,最近几日乌林珠吐得厉害,别是怀孕了吧。”
高流素道:“我未曾怀过孩子,不知怀孕有何反应,倒是听过有些女子在有孕之后,会呕吐不止。”
高流素这么一说,傅莹方才意识到自己问错了对象,毕竟人家一个十几岁小姑娘,哪里有过这种经历。
高流素又道:“若乌林珠姐姐真是有了身孕,姐姐你得速速上禀,请太医来确诊,毕竟此事马虎不得。”
听高流素这么说,傅莹暗自吐槽当正妻真受累,小妾怀了身孕还得自己操心,只盼着乌林珠只是肠胃不适,不是怀孕吧。
又见高流素刚和自己说了没多久就又钓到一条小鱼,而自己在这里坐了许久还一无所获,难免有些着急。以为是因自己说话鱼才跑的,于是闭口不言,专心盯着平静的水面,期盼有鱼能来咬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