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念的大手隐忍的收紧,手背上却悄然多了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她握住他的手,引导着他一点点靠近一点,像是引诱天使堕落的恶魔,甜蜜的气息让堕落变得甘甜,让理智变成混沌,让神佛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破土而出!
康念死死地拧着眉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的面容是如此的冷清禁欲,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此时额头却渗出滚滚汗珠,多了几分隐忍的性感。
神啊,谁能想得到呢。
在这样密封的空间,只有两个人的前提下,安国那位雷厉风行不通人情的铁血首相,此时却被一个女人折磨的溃不成军,堕下神坛。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一丝柔软的布料时,无数旖旎缠绵的画面涌上心头,理智化为粉碎,荡然无存。
“顾明澜……”
他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中愈发暗沉,似猛兽出笼的危险,但是下一刻男人的手心突然收紧,尖锐的物体刺的他的手心鲜血淋漓,十指连心的疼痛让理智回笼了三分。
他暗哑的声音逐渐的冷静下来,道:“你想问什么,直说便是,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
“我欺负你只是因为喜欢欺负你啊。”
阮棠回了一句,不过的确没有再继续欺负下去,她让开,方便他开车,待离开停车场之后才问:“说说吧,你和柏晰是不是出问题了。”
“政见不合,”康念冷静的给出一个答案,道:“古往今来最常见的君臣离心,不过现在已经是康平盛世,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为了给彼此留最后的颜面,在你回来之前我便已经提出致仕。”
所以,原钦然的态度才会如此嘲讽,而康念在提及首脑时不再是唤起表字称沉公,而是公事公办的首脑或柏公,这其中的冷淡已经很明显了。
阮棠叹了口气,道:“柏晰不会答应放你走的。”
“我意已决,”
康念道:“顾明澜,你该回来了,过往发生的一切都可以不追究,但是安国现在需要你,柏晰的身边也需要你来分担公务,这个国家同样倾注着你的无数心血,你舍得让他走下坡路?”
阮棠态度很坚决:“康念,我这次回来纯属意外,事实上在我上次离开之时就说明缘分已尽,我已经尽足了我的责任,接下来的安国,不归我管。”
她不可能被束缚住。
在乱世那个世界里,因为她占用了第一夫人的身份,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阮棠在那里活到了63岁,包括死前都处在工作岗位上不曾动摇,她已经尽足了责任,无愧于心。
如今,是系统作恶打乱时空,为了给她增加难度,颠倒时间线让几个世界融在一起,她毫不怀疑系统的算计就是用这些男人来留下她。
但是不可能。
该她的责任,她不会逃避,但是不该她接受的,就算你打亲情牌、卖惨牌强行挽留,都是无用。
就像现在,面对柏晰与康念君臣离心,她会关心会操心,但不会因此就被束缚住。
康念似乎并无意外她的回答,沉默良久道:“你可以不留下,但是在我致仕的时候,至少你要在安国稳定军心,这不是个强人所难的要求,顾明澜,你的家人、亲人都在这里,即便有朝一日你要走,也该好好的与他们道别。”
“好,我答应你。”阮棠微微一笑,给出承诺。
康念与柏晰的问题,的确打她一个措手不及,打乱了她本来的计划,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阮棠从来不是逃避型人格,暂留便暂留,即便再麻烦她也能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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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城的暨宫,早有小紫微宫之称,因联会在暨城举办,所以暨宫便留作各国首脑的居住驿站。
原钦然早在宫门外等候,他双手插兜,身体没个正形的往旁边一靠,过往的使臣都是远远地观望却不敢接近,毕竟那疯子的名头,是真的……吓人。
尤其他一战成名时,将周遭小国打下来的手段,到现在都是广为传颂。
一辆轿车停在宫门口。
安国首相康念从驾驶席走下来,紧接着又拉开另一边车门,将一位貌美的女子迎了下来。
那女人面容娇艳,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正是妙龄花季,身着衬衫短裤格外随性,不庄重的打扮与往来各国出席的女性宾客格格不入。
远远地,众人看着不由诧异,这是安国的女眷?
但是没听说过,安国女眷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啊!尤其如此不得体的打扮,令人立刻轻视了几分。
但是紧接着,出乎意料的是,那位令人畏惧的原帅竟然一改懒洋洋的姿态,亲自上前去迎,不仅将人从康首相的身边拉过来,还低声说了什么。
康念眼眸一沉。
原钦然得意的大笑,像是打赢了不得了的胜仗,与那女孩相携着朝暨宫走去,令人看的不由跌了一地下巴。
这……这不会是原钦然那个魔鬼的女人吧?
一时间,众人再看那女孩,眼神便充斥着敬畏了,能够搞定原钦然,这绝对有过人之处!
原钦然对康念说了什么?
他只是打量了康念两眼,戏谑的出言相讥:“首相阁下在如此庄重的场合下,身上竟然还留着女人的口红印,如此放浪形骸的行径,真是丢尽了我国的脸啊。”
阮棠抬眼去看,才发现康念的耳垂边上有一抹红印,正是她亲过留下的杰作。
以往都是康念训斥原钦然,今天这真是反过来了,让人不由好气又好笑。
康念克制住去抚上的东西,冷静的道:“你带她去见首脑,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原钦然心满意足的独占了阮棠,与她相携着朝宫内走去,还不忘低声揶揄:“这一路上时间可不短,这样你都没能把人吃掉,顾明澜,你退步了。”
阮棠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噎回去:“你以为我是你吗,随时随地都像个泰迪。”
原钦然不着痕迹的在她腰间掐了一把,不轻不重,他的声音暧昧的在她耳边响起,一如既往的不正经:“以前在床上的时候喊狼心狗吠,现在下了床又变成泰迪了是不是。”
他就在这庄严肃穆的小紫微宫内,非常自在的开着黄腔,仿佛这里与市井之地并无区别。
不过也的确,这世间一切地方,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安国的住所安排在明和殿,地势重要,居于正殿乾阳殿的一侧,可见其重视性。
不过今天这巧合实在多的有点恐怖,在即将抵达明和殿时,阮棠的眼皮就突突突的直跳,果不其然刚一穿过乾阳殿,他们就和暨宫的主人给撞上了。
君主似正要进殿,因看到原钦然而停下打招呼,他的左右两侧站着身着礼服一派正式的储君卫斯柾与内阁首相沈霁月,而身后则是一二四五六殿下。
很全。
大家毫无防备的打了个照面。
眼看着众人惊异的表情,阮棠的内心一片平静,只能说:
——系统绝我之心不死。
君主诧异的看了一眼阮棠,但还是先和原钦然寒暄起来。
他的态度和气却不失威严,帝王气势自然流露,然而面对一国之君原钦然却丝毫不落下风,他虽非帝王,却只有一股舍我其谁的张扬邪气,完全不将世间一切放在眼中。
两人相对而立,用阮棠的话来说就是……
风格不同的大美人们。
但是她的大美人们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沈霁月看了她一眼,在寒暄的差不多时笑眯眯的发难:“你这丫头怎么不说一声就跑来了。”
君主不动声色的笑道:“如此盛事,你果然耐不住寂寞跟来了,让我猜猜,是不是自来带你来的?既然来了便留宿宫中,书来照旧去安排。”
几句话,轻描淡写间完全不计较她擅闯的冒失,莫说降罪,任谁听不出来其中的包容宠溺?
一时间,众人神情各异。
但是阮棠挑了挑眉,略带疑惑。
君主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会不知道她是跟储君来的?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易?
没必要,明知装作不知,这种没意义的装傻从来不是他的性格。
除非……那告密的内奸不是林数!
君主对她与卫斯柾的交易,还有她的身份,一无所知!
这就……有点……要命了……
原钦然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阮棠与云国掌权者之间微妙的互动,漫不经心的道:“连紫微宫都可以随便住,看来云君主对她很重视啊。”
“难得聊得上来的小辈,我还盼着她来做我儿媳妇呢。”
君主笑眯眯的道:“倒是没想到,钦然与轻棠也是旧识。”
“旧识?这个词用的不错。”原钦然品着这个用词,勾唇一笑。
阮棠眼皮一跳,已经猜到了这王八蛋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原钦然这狗东西下一句就是:“不过云君主想让她做儿媳妇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君主不动声色:“这话怎讲?原局座莫不是要告诉我,轻棠与你……”
原钦然:“当然不是与我,不过啊,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可不止是路轻棠,她还有很多名字,但是最重要的一层身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