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曼:“行了别猜了,管她真病假病,我反正是管不了,该请太医请大夫都让咱们郡王爷操心去,我要休息了。”
乔曼其实心知肚明柳梦莹此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严柏今夜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丝毫不慌,安安稳稳地洗漱休息,含玥拗不过她,下去帮她准备去了,院内重归于静,王府另一角的宜兰院倒是一阵喧闹。
柳梦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楚楚可怜地看着严柏,严柏心疼不已,连忙问青青发生了什么事。
青青道:“姑娘一直都好好的,晚间用了一些晚膳便开始吐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这是在说有人往菜里动手脚了,严柏有些不悦,见柳梦莹也是一脸紧张之色,便宽慰她道:“郡王府大小事务都由郡王妃操持,她最是温柔大度,你不要多想。”
青青还要说什么,被柳梦莹以眼神止住,柳梦莹听严柏对郡王妃这般维护,心下也是难过,却也知道此时不该再随意往郡王妃身上攀扯,只是垂泪道:“柏哥,我好怕,王府太大了,我只有你可以依靠,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
严柏自是抱着她好一番劝慰,此时方才让人去请的大夫到了,一番问诊之后,严柏紧张地看着大夫,大夫却是笑道:“恭喜郡王爷,这位夫人有喜了!”
此话一出,屋内人都是喜笑颜开,严柏问:“真的?”
大夫:“真的,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脉象平稳,老夫开些安胎的方子,每日喝些便可。”
严柏大喜过望,让人好生将大夫送去开方子,随即抱住柳梦莹道:“梦莹,我们要有孩子了!”
柳梦莹自然也是喜不自胜:“葵水有一月未来,我还以为是路途奔波的缘故,没想到……”
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脸上又浮起忧虑:“柏哥,如今我这样,太妃和郡王妃那边要如何交代呢?”
严柏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若说之前他还有犹豫,如今柳梦莹有了他的孩子,他便真正下定决心,“你放心,这些我会处理,我定会给你一个名分,让孩子顺顺当当地来到这个世上。”
柳梦莹点点头,笑着依偎进他怀里。
第二天,柳梦莹有孕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府。
太妃没有让儿媳早起立规矩的习惯,于是乔曼舒舒服服地睡了懒觉,用早膳时便见含玥风风火火地进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
含玥:“怎么办啊娘娘,难道要让她生下这郡王府的长子吗?”
乔曼依旧是八风不动,慢条斯理地用完膳,才挥退下人,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含玥叫过来:“行了,我心中有数。”
乔曼把打算同含玥简单说了说,又让她找人将柳梦莹有孕的事情传出去,有下人报太妃有请,乔曼才理了理妆容,慢悠悠地往太妃院子走。
太妃把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掼:“胡闹!”
严柏跪在地上,茶杯在他身侧碎裂,飞溅的茶水弄湿了他的衣摆,但他一动不动,面色沉稳道:“母亲,一切都是儿子的错,但梦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太妃厉声道:“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生下你的长子,你置你的王妃于何地?又置这个郡王府于何地?!”
“母亲!”严柏皱眉,“梦莹也是良家女子,并没有你说的这么不堪,至于乔氏,乔氏向来大度,一定能容得下梦莹的。”
“母亲,梦莹孤苦无依,能依靠的只有我了,我不能背弃她,恳请母亲答应,让我娶梦莹为平妻!”
乔曼刚进门时,正好听到严柏这掷地有声的一句,不由暗叹真是天赐良机,省得与他们费口舌了,于是作大惊失色状,颤抖着道了声“夫君,你果真意已决?”
严柏见乔曼来了,脸上略有愧色,但依然坚持到:“夫人,一切都是我的错,但孩子是无辜的,梦莹性子柔弱,成了平妻也不会与你争什么,你千万不要与她为难。”
乔曼身形摇晃,似是受了极大打击一般,倏忽泪如雨下,泣声道:“如此,妾身无话可说,母亲,夫君,一应事情便由你们定夺吧。”
说完,竟转身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转瞬消失在拐角,太妃见她如此软弱,暗骂一声不中用,但乔曼可以退让,她不可以,“你的王妃软弱无能,拗不过你,我却不能让郡王府蒙羞,此事不必再提,速速将孩子打掉!”
“母亲!”屋内,母子二人又是一番争执。
乔曼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稍坐一会儿便让含玥带人开始收拾东西,过一阵便坐着一顶小轿出了王府,她是郡王妃,出入不必向任何人通秉,于是等争执不休的母子得知消息时,乔曼早已回到长宁侯府了。
长宁侯夫人见女儿一声招呼也不打便突然回来,心知事情有异,又见她容色凄凄,连忙问道,“曼儿,这是怎么了?”
想起昨日听到“南安郡王回京时身边带着个‘夫人’”的风言风语,长宁侯夫人道:“可是姑爷给你气受了?”
“娘,”乔曼声泪俱下,“女儿要与他和离!”
第40章 侯门嫡女03
长宁侯夫人见女儿这般, 知她必然是被伤透了心, 连忙揽着她好一番劝慰, 等她情绪渐渐平复, 才问起前因后果来。
乔曼将事情和盘托出, 长宁侯夫人听了大怒道:“无知竖子,竟然如此对我女儿!”
长宁侯夫人也是将门出身, 嫁的是同以军功起家的长宁侯府, 从来耿直烈性,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说话间,长宁侯与乔曼的长兄乔靖也来了,二人皆是赋闲在家,听到女儿/小妹回来的消息都很开心, 紧赶慢赶地过来,却见母女两人这般姿态,连忙探问, 得知缘由后, 也是怒不可遏。
乔靖最是心疼自家小妹, 当时便道:“严柏欺人太甚, 我这就去同他理论一番!”
说着就让人去拿自己的□□,闷头就要往外走, 长宁侯到底年长稳重些,让人拦住了他道:“不要意气用事, 现在去把人打一顿,也不解决任何问题。”
长宁侯看向乔曼:“曼儿, 你是真心不想同他过下去了吗?”
乔曼点头,语中含泣却目光坚毅道:“爹,我与严柏成婚一年多,未见夫君一面便为他操持王府中馈,自认尽心尽力,他征战归来,身边带着另一个女子,已让我十分难过,此番他竟还让她有了身孕,更想着要立她为平妻,这般折辱,我如何忍受得了?!若再要我同他过下去,不如一条白绫了解了痛快!”
“曼儿!”长宁侯夫人心疼不已,母女二人相拥而泣。
乔靖听得妹妹如此言语,恨不得立刻吃了那可憎的负心人,他对长宁侯道:“爹,那严柏自回京后,与他带回的那名女子之间的风言风语我也听了不少,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妹妹受了天大的委屈,何况妹妹既已这么说了,还请爹早下决定,让妹妹与那严柏和离吧!”
长宁侯安慰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突然给夫人递了个眼神:“若想离开那南安郡王府,与他们断了干系,也未必就需要和离。”
长宁侯夫人愣了愣,多年夫妻让她很快明白了长宁侯的意思,挥退下人小声问乔曼道:“曼儿,你与他……可有过夫妻之实?”
乔曼摇摇头:“娘,我昨日才见到他第一面,当夜他便去了那女子的院子,我们之间没有半分瓜葛!”
长宁侯夫人道:“那就好!既无夫妻之实,当年拜礼又未成,你们之间,就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乔靖有些疑惑:“可妹妹在郡王府住了一年多……”
长宁侯老神在在:“你妹妹是与南安郡王有过婚约,不过礼未成郡王便出征,这夫妻便不作数,你妹妹留在郡王府,也是因着太妃的喜爱,住下帮着宽慰太妃的心,也帮着料理家务罢了,至于下人们称呼她‘郡王妃’,不过是那些人不懂事混着叫的,没甚意义,如今郡王回来了,身边既有了‘夫人’,这婚约便作罢,你妹妹因着通家之好帮着打理郡王府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长宁侯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幸得这一年因前线战事吃紧,京中宴会也少了许多,南安郡太妃又是个不喜欢凑热闹的,你竟从未曾在宴会中以郡王妃的身份露面,倒省了我们许多事。”
乔靖也是高兴:“这下好了,我们与那南安郡王府本就不是亲家,如今不过将我妹妹接回来罢了。”
想了想,又有些犹豫:“不过,我们这么说,南安郡王府那边肯认吗?”
长宁侯笃定道:“这事我与你母亲去处理,曼儿尽管放心,他们就算不想认,我也要他们不得不认!”
……
南安郡王府,严柏始终意志坚定,太妃虽然态度强硬,但也不得不在严柏的劝说中软化下来,更何况其中还牵扯到子嗣的事。
“把孩子打掉”毕竟是句气话,太妃虽然嫌弃柳梦莹的出身,但对这个孩子还是有几分怜惜的,毕竟是孙辈的第一个孩子,郡王府子嗣不丰,老郡王在时太妃手段过人,没让任何一个庶子庶女出生,老郡王又英年早逝,郡王府只得严柏这一根独苗,为此太妃没少被宗亲勋贵在背后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