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着些许珍珠粉将脸色和唇上涂白,作出一副病弱的模样,毕竟外头可都知晓贵妃娘娘因为愧疚不安而病情加重。
做完了这一切,春桦才允了贾进禄前去领了李玉柱进来。
李玉柱掬了笑从殿外走了进来,“奴才参见贵妃娘娘,安嫔娘娘,敬嫔娘娘。”
佟佳贵妃微挑了下眉头,安嫔却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李公公,你今日如此开心,是带了什么好消息不成?”
“安嫔娘娘真当聪颖,奴才带的正是天大的好消息!”李劲选不急不慢地笑着说道,“是太皇太后的懿旨,由佟佳贵妃抱养四阿哥,即日起四阿哥入住承乾宫。”
得了这个消息,佟佳贵妃终于如愿以偿,安嫔与敬嫔也总算可以安心离去。
出了承乾宫殿门外,走在冗长的官道上安嫔方才将笑意敛去,略带不满地轻声抱怨道:“她不过是仗着比我身世高了那么一些。”
敬嫔察觉出了安嫔的话头,忙微咳了一声示意她先停声。
随即方才转头吩咐身后的奴才们,“我与安嫔有话要讲,你们站远些看着便是。”
安嫔见着奴才们走远了一定距离方才气声开口,“她虽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可好歹我也是嫔位之首,她凭什么如此随意对待我!好歹我也是为她出过主意,可但凡有什么不如她意了,她便只管自己发泄的开心。”
她拽住敬嫔袖口,不服气地说道:“碧安,你说我相貌也不比德贵人差!皇上为什么宁可宠爱那个下贱包衣奴才,也不愿意分一些雨露给我。倘若我也能像德贵人那么受宠,我便也不需要在贵妃手底下受气了!”
敬嫔笑了笑,“你光是瞧德贵人便知晓了,皇上不就喜欢那样知书达理、有书卷气的温婉女子。”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点了下安嫔,“偏偏你一看书便睡着,一见到皇上便将什么都抛在脑后了,真是受不了你。”
“本来就是,那些弯弯绕绕、密密麻麻的文字有什么好看的。”安嫔手中不停拧着手绢,却是突然抬起头奇道,“说起来,这宫中说的上知书达理、有书卷气的女子,若说你是第一,便没有人能称第二了。你为何不在皇上面前摆弄摆弄,好得了皇上的宠爱?”
敬嫔眸光落在安嫔娇艳如花的脸上,随即却是心头一叹。
毫无痕迹地将目光收回来,摆出一副淡薄的模样抿唇轻笑,“这也是要看个人造化的,强求不来。”
“你便总是这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安嫔一向心眼大,自是未注意到敬嫔的神态变化。
她叹了口气,随即又松了口气,“好在这次总算让贵妃如愿了,不然我还真不知晓要如何安抚她了!”
敬嫔沉默地细想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神情有些凝重,秀眉微微一凝,“你觉得这是好事?”
安嫔奇道:“怎么?”
“虽然佟佳贵妃能得到四阿哥的抚养权在我预料之中,只是这懿旨来的时辰卡得刚刚好,我倒是有些疑心。”敬嫔眉心微蹙,“这德贵人不是那般简单。”
第11章
没过几天,德贵人便带了年清芷和奶妈众人来到了承乾宫。
佟佳贵妃半躺在贵妃榻上,明艳动人的脸上虽用珍珠粉遮盖了朝色,却依旧漂亮娇柔。
她瞥见襁褓中那小小的一团,眼中掩盖不了的欣喜微溢了出来。
佟佳贵妃一向是喜欢孩子的,只是可惜她的肚子不争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宫廷中其他嫔妃一个接一个的生着孩子。
她佯装微咳了两声,随即开口道:“抱来让我瞧瞧。”
德贵人侧头示意一旁的年清芷,年清芷忙慢步上前,将怀里的四阿哥递交给了佟佳贵妃。
佟佳贵妃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四阿哥,四阿哥刚出生那会儿子,她倒是也见过瘦巴巴地像个猴儿。
但经过半个多月的调理,现在这孩子脸圆鼓鼓地,粉雕玉琢的模样极是可爱。
佟佳贵妃一抱上,就颇为爱不释手,一直逗弄了许久,才发现自己一直将德贵人一群人晾在了一旁。
她抬起头瞥了眼德贵人,她穿着一身藕荷色淡云纹旗装,虽衣着淡雅却掩饰不了地温柔婉丽。
想及德贵人就是靠这般模样便悄无声地在自己眼皮底下与皇上勾勾搭搭,佟佳贵妃气便不打一处来,只是场面话到底还是要说的。
佟佳贵妃轻开红唇,“四阿哥往后就在承乾宫,我会好好待他的,你且放宽心。”
“贵妃温柔大度又有统领六宫之才,自是会将四阿哥的饮食起居打理地妥妥当当。”德贵人笑了笑。
德贵人转过头来给佟佳贵妃介绍年清芷和奶妈,柔声道:“四阿哥是用惯了这些人的,奴才担心一时换了人,四阿哥会不习惯,便索性都带了来给伺候四阿哥。”
佟佳贵妃这才正眼瞧了眼德贵人带来的人,先是淡淡扫了一眼奶妈嬷嬷们,随即将眸光落在了年清芷身上。
小姑娘不过八岁上下,已是出落地如待放的花苞般娇艳欲滴,清眸流盼透着纯净。
佟佳贵妃敢笃定这小姑娘不出几年便能出落成让后宫妃嫔都艳羡的绝代佳人,她眸光不由转冷。
送什么人不好,非要送一个容貌如此出众的小姑娘来。
德贵人将这才八岁的小姑娘塞进承乾宫的原因,佟佳贵妃便是不用想都知晓。
无非是想用这小姑娘的美貌,再借着照顾四阿哥的由头,待长大了,再找机会引得皇上主意,再借机造出一个“德贵人”来。
佟佳贵妃瞥了眼德贵人,自己犯贱还不够,竟是还招惹到了她眼皮子底下。
看来是自己给的教训还不够,让德贵人生出此等攀龙附凤的念头。
佟佳贵妃冷哼一声,“德贵人竟还带人来承乾宫,莫不是觉得承乾宫的宫婢嬷嬷都是废物,照顾不好你的四阿哥?”
德贵人一早便猜出佟佳贵妃的态度,倒是不慌不忙地温声道:“娘娘误会了,这宫中论得皇上宠爱和敬重,娘娘若称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了。自是无论吃穿用度还是宫婢嬷嬷第一好的都在承乾宫,只是并非是奴才不放心。”
她犹豫了下方又道:“而是四阿哥这些夜里啼哭不止,奴才用了无数种法子,却是没想到只要这丫头一抱他,他便不哭了。”
佟佳贵妃不相信德贵人的说辞,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小孩子夜间啼哭不是常有的事,瞧你说的倒像是这丫头身上有什么一般。你且带人回去,若是四阿哥夜间啼哭,我自会招太医来看。”
她抬起手捂住唇,笑了两声,“我便不信了这丫头再灵验,还能有太医灵验不成?”
佟佳贵妃一再坚持不留下年清芷和奶妈嬷嬷们,德贵人便也未加以劝说,只是念念不舍地望了眼襁褓中的四阿哥,方才走出了承乾宫。
她走了一段功夫,见着四周没了其余的人方打发了奴才们在一旁看着,忧心地问年清芷,“清芷,你用的那法子真的不会损害四阿哥身体吧?”
年清芷摇了摇头,安抚着说道:“娘娘您放心好了,这法子对身体是全然无害的,只是要委屈四阿哥了。四阿哥夜间的时候身子会有些瘙痒,只是四阿哥不会讲话,难受便只能哭了。”
“你说的话我自是相信的。”德贵人眉心的愁绪方消了些,却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只是佟佳贵妃说要招太医来瞧,若是让太医瞧出了什么,这可怎么办才好?”
“这方子在脉象上和身子是显不出什么大碍,若是只凭把脉,太医很难瞧出究竟是怎般的病症。”
年清芷安抚地笑了笑,“您放心好了,到时候太医若是查不出,佟佳贵妃坚持不出三日便会服输,将我要了去伺候小阿哥的。”
只因为若是此事传到皇上耳中,定会认为是佟佳贵妃没有能力抚养四阿哥,她可是失去了很多东西才得到的抚养权,她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放弃。
果然如德贵人所言,四阿哥到达承乾宫的第一天夜里便开始啼哭不已,便是召来的太医们也根本查验不出源头。
四阿哥年岁尚小,也用不得什么安魂药。
这般也不行,那般也不行,只能任得四阿哥哭泣,佟佳贵妃被吵闹地一整夜都未合上眼。
大概是因着觉得德贵人受了委屈,康熙早早地便来了钟粹宫与德贵人一道用晚膳,晚上便也歇在了德贵人那头。
德贵人心中一直记挂着儿子,纵使康熙怎般撩拨也没有起得太大兴致,虽然一贯是那般温柔如水,害羞地咬着唇不敢轻易出声,但康熙还是敏锐地察觉了她的心不在焉。
到了后面康熙索性恼了用了十足地劲,将她折腾地嘤\咛婉转,将矜持都丢掉,不住地叫出声来,要了两次水方才尽了兴。
第二日一早康熙倒是由着太监服侍着穿衣,精神奕奕地踏出了殿外。
听见了外头的动静,年清芷才悄摸摸地从耳房溜出来,看着康熙的背影忍不住暗骂一句,“大猪蹄子!”
亲手把自己一个小老婆的儿子送到了另一个小老婆手里,晚上竟然还能这般心无杂念地耕耘。
年清芷揉了下眼睛,那动静大的自己在耳房内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