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舒一阵头疼,“你说你把它放炉子边上做什么,是想烤着吃吗?”
天地良心,秦御只是不想它们叫而已,秦御道,“我就是想让你看看,而且是它们自己贪暖和挪过去的,缩在炉子下面一动不动。然后又乱叫,我不想它们叫就捏了它们的嘴……它们自己都不知冷热,怎么能怪我。”
那只湿漉漉的鸳鸯缩在顾宁舒腿上好不可怜,黑豆眼盯着自己的伴侣,顾宁舒又叹了口气,“这弄成这样怎么办啊,羽毛是保暖用的,在外面会不会冷啊。”
秦御摸摸鼻子,“若外面受不住,不然就养在屋里,它们不是喜欢缩在炉子边上吗,给弄个窝?”
顾宁舒瞪了秦御一眼,只能看看在外面冷不冷了,若是真的冷了,也只能养在屋里了。
秦御笑道,“我的错,谁知道它们傻乎乎的,羽毛被烧了都不知道,非要烧了肉才叫。”
顾宁舒道,“你都说是你的错了还怪它们!一点诚心都没有!”
“我……”秦御有口难言,他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秦御忽然间灵光一现,“不如让绣娘给它缝件衣服?”
顾宁舒白了他一眼,“那下水呢?怎么飞?你……哎,好像打你啊!”
秦御把自己的头凑过去,道,“你打。”
“走开啊!”
一大早,顾宁舒被这事儿搅得不得安生,有孩子还不够,还要养两只鸳鸯,不过,看秦御烧鸳鸯还挺开心的,养也就养着了。
用过饭,秦枫过来辞行。顾宁舒叹了一口气,嘱咐道,“路上注意安全,多写信。”
秦枫点了点头,“谢谢兄长,谢谢嫂嫂。”
将军府本来就空旷,只少了秦枫一个就觉得空了许多,顾宁舒想起了以前的顾家,又想起了豫州的韩家,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人少一点好,人一多,是非也就多了。
给盛京去的信也回来了,一封顾家的,一封王.府的。盛京离豫州甚远,所以写信的时候就说了等孩子满月之后会回去一趟,便不让这些长辈往豫州跑了。
顾宁舒看着信,眼睛有些湿,月子里不能流泪,顾宁舒仰着头把眼泪逼了回去,她对着秦御道,“家里一切都好,父王说不要挂念。我娘说盛京好多地方都换了琉璃窗,回去就能见到了,永生花卖的也很好,冬日里宴会上常常能看到,秦御,我们发啦!我娘还说啊,说你建功立业,让我少打扰你,少些儿女情长……”
顾宁舒撇了撇嘴,“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什么叫我少打扰你,明明是你……今天早上还烧鸳鸯玩。”
秦御无奈道,“我没有,不是我烧的,你怎么还老抓着这个不放……”
顾宁舒道,“谁叫我娘说我耽误你,明明是你自己……算了算了,我娘说了等暖和些再回去,路上不好走,孩子又太小。”
秦御点点头,“太冷了他们受不了,路上也不安全,等天气回暖之后再说吧。娘还说什么了?”
顾宁舒继续往下读信,她眉头皱了皱,道,“顾宁月年前的时候没了。”
信里只是一笔带过,顾宁月得了病,年前的时候没挺过去。顾宁舒看着信,快速读完后面的,她把信纸放下,道,“除了这些就没其他事了。”
顾宁舒以为顾宁月从宸王.府出来之后,要么在顾家安心待着,要么回云安,只要收拾好以后不愁没出路。宸王没了,王.府只有宸王妃一个女主人,顾宁月只要老实待在顾家,怎么会有事啊。
秦御道,“娘只是提一句而已,你别多想。”
顾宁舒道,“我倒是没多想,就是觉得世事无常而已。”顾宁舒也只能叹一句世事无常,同顾宁月最后一次见面还是盛京城外,那时她一身雪白的衣裙,鞋子上还沾了泥巴,一脸委屈隐忍。只是敢说不敢做,想要好名声,偏偏不敢承担说错话做错事的后果,踩着她跟顾宁霜,却还妄想她们给她说话。可无论如何,顾宁月布施都做了好事。
后来再也没见过面,关于顾宁月的种种不过是猜测罢了。有孕,嫁人,至于是否真的有孩子,那孩子如何,顾宁舒也不清楚。
顾宁舒心道,“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别的人始终都是别人的,听过便过,心就那么一小块地方,在乎的人关心的人都装不进去,还要没事再装几对鸳鸯,哪儿有空再关心外人的事儿。”
顾宁舒走到炉子边上看了一眼,对着秦御招了招手,“秦御,你看这两只鸳鸯,都不往炉子那里靠了,离的这么远。”
秦御好奇过来看。鸳鸯擦干水之后毛还是有些湿,他就把它们放到炉子边上烤干。这回自然没紧挨着炉子放,隔了一个手掌的距离,没想到,这两只又往外挪了挪。
两只鸳鸯懒懒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低头互相啄毛,那只秃了毛的鸳鸯被啄毛啄的欢快,被顾宁舒擦得乱七八糟的羽毛被雌鸳鸯一根根啄顺,秃毛鸳鸯惬意地眯着眼睛,时不时弯着颈子给雌鸳鸯啄一啄。
顾宁舒看了半响,道,“我以为它毛没了,雌鸳鸯怎么也会,会嫌弃一会儿呢。”
秦御道,“不会。就算是对方死了,另一只也会守着。怎么会因为没了毛就……”
顾宁舒托着下巴,两个人光看鸳鸯就看了好久。
作者有话要说: 鸳鸯喊话秦御:请赔毛,谢谢!请赔精神损失费!
惊:亲王世子在屋里对鸳鸯做出这种事!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逸小宝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转眼就到了两个孩子的满月宴。
秦年年跟秦尾尾这一个月长开了不少。本来刚生出来那几天身上还带着黄疸,又黄又丑, 后来晒了几日太阳, 又消下去了。现在胖了也白了, 兄妹俩长得又像, 一人穿一件红色的小袄, 乖乖躺在床上,不哭也不闹, 睁着大眼睛看着顾宁舒似乎在要抱抱。
顾宁舒胳膊疼,并不想抱他们。
顾宁舒看看秦御, 秦御认命地抱起秦尾尾,然而还剩一个秦年年。顾宁舒坐在摇床边上逗秦年年玩,秦年年睁着大眼睛张着小嘴,有时候自己咧开嘴啊啊两声, 露出粉粉的牙床出来。
顾宁舒哄着哄着就犯困, 昨晚两个孩子闹觉, 只要一个哭另一个必哭,哪怕给哄睡着了也是,跟拴了线似的。顾宁舒白天也哄孩子,小孩子虽然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但睡得并不踏实, 有点动静就回惊醒,要么一直抱着,要么一直搂着。
昨日秦御正好出去,顾宁舒被两个孩子闹得心烦, 便冲着韩嬷嬷道,“抱奶嬷嬷那边去,一直哭一直哭,以前哭的时候只会干嚎,现在长本事了,还会掉金豆豆了,妹妹哭也就算了,秦年年,你是男子汉啊,你丢不丢呀!”
韩嬷嬷没动,只是在一旁劝道,“世子妃,小少爷小小姐哭的厉害,您快哄一哄啊!”
顾宁舒道,“韩嬷嬷,你还是你吗,抱到奶嬷嬷那儿去,不要了,孩子我不要了。”顾宁舒是真不打算养了,两个孩子笑的时候是两倍的笑容两倍的快乐,两个孩子一哭,那就是两倍的哭泣,无数倍的烦恼。哄完这个那个哭,哄完那个这个又不消停了,顾宁舒想奶嬷嬷带也挺好。
韩嬷嬷还是劝,“世子妃,您快哄一哄,这小孩子一直哭对嗓子不好的,小少爷前几日嗓子就发哑,这么一直哭下去,不是事儿啊!”
韩嬷嬷自然是想把两个孩子交给奶嬷嬷带,但是,天不随人愿,奶嬷嬷根本哄不住,抱过去没一会儿又给抱回来,面上苦大仇深。
两个孩子都是金贵命,谁敢让她们一直哭,哭的时间长了便抱回主屋里来。才一个月的时间,两个娃子就认人了。
除了秦御和顾宁舒,谁哄都不行。
顾宁舒只能认命抱起来,又是唱歌又是抱,好一阵折腾才把孩子哄好。
反正韩嬷嬷现在看什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这么大岁数的人更是听不得孩子哭半声,别说养在屋里了,只要孩子不哭,秦御爱怎么抱怎么抱,成天抱着都行。
不过秦御恐怕要辜负韩嬷嬷的期望了,他白日里有时会出去,就算不出去也有公事要忙,就算没公事谁会一天到晚抱着个孩子。孩子小只能横着抱,一手托脖子一手托腰,抱着只能这么抱,维持这么个姿势维持半个多时辰。
用顾宁舒的话来说就是我宁愿抱个大西瓜,也不想抱秦年年跟秦尾尾。
然而,刚生下来就养在爹娘身边,两个小崽子分外黏人,不仅黏人还认人。顾宁舒戳了戳秦年年的小手,道,“可把你厉害的,至少不会傻乎乎地让别人抱走。”
大约是躺着累了,秦年年瘪瘪嘴又要嚎,秦御如临大敌,只要秦年年哭,秦尾尾必定跟风大哭。顾宁舒揉揉手臂,把秦年年抱起来,然后冲着秦御道,“下午你看孩子,我要睡觉,秦御你都好几天没好好看孩子了,她们又不顶事儿,全是我一个人,韩嬷嬷只知道让我哄孩子……”
韩嬷嬷讪笑道,“这不是别人哄不好吗,别人一抱就哭,顶多不哭的时候抱在怀里,哭的时候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景明跟煦叶眼馋地很呢,不是不想抱,而是不敢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