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果然急了,究竟是在乎公主,还是觉得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原本就是随口一说,但见丰绅殷德反应如此强烈,严飞突然就想再逗逗他,继续违心的表着态,
“有劳额驸提点,不过我这人吧!不爱想那么多,遇见钟意的东西便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得到,当然,人……也是一样。”
鼻间溢出一丝轻蔑的冷哼,毫不怯懦的丰绅殷德反讽道:“险些忘了,安南人惯爱强取豪夺,若非如此,这场仗也打不起来,不过我们清廷将士可不是吃素的,谁若有侵占之心,势必狠狠反击!而我做人也有自己的原则,不是我的,我不稀罕,是我的,谁也休想染指!”
那毋庸置疑的态度和傲然的气场彻底震住了容悦,在她的印象中,殷德一直是个温润的少年,她不晓得他对旁人如何,但至少在她面前彬彬有礼,说话都不曾大声过,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强势冰冷的一面,看这架势,分明是将严飞当成了情敌,这种不肯相让的态度令她心头微暖,一丝甜意悄然蔓延开来。
对于战事,严飞不甚了解,也晓得他是在警告,浑不在意的笑笑,“尚未成亲,一切皆有可能,咱们拭目以待。”
成功将人惹毛后,严飞心情大好,道了声告辞便悠哉悠哉的转身离去,徒留容悦在身后将他默骂百八十遍,暗恨此人怎么就这般不知收敛,偏说些容易让人误解之言,实力坑人呐!辩白是不可能辩白的了,先洗脱自己的嫌疑吧!
眼看他拳头紧攥,似是动了怒,容悦生怕他冲动,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扑闪着一双大眼,软声提议,“你这会儿不忙吧?陪我走走呗!”
忽被她牵手,丰绅殷德身子一僵,看了看四周,当即抽回,默了片刻才沉声道:“微臣还有要务在身,不便相陪,还请公主见谅。”
手中顿空的容悦有一瞬的尴尬,而他并未察觉,转身即离,不像之前在路上偶遇那般,还会恋恋不舍的回头瞧瞧她,这次压根儿没回头,容悦见状心略慌,喃喃道着,“殷德是不是生气了呀!”
她看了看东灵,东灵默默点了点头,“好像是哎!”她又看了看南枝,期待着不同的答案,南枝果然会往好处想,“可能额驸真的有事要忙吧!毕竟他是御前侍卫,不像公主您这般自由,倘若皇上有要事交代,他肯定得先去办差,公主应该体谅他才是。”
这么说也有些道理,可她细细琢磨着他方才的神情,总觉得不大对劲,“若然真的只是有事要处理,为何他的神色那么冷淡?都不对我笑一笑,该不会真的因为三王子的话而误会了我,所以才生我的气吧?”
“应该不至于,公主您也没说什么,只是那三王子说话太狂妄,额驸就算生气也只会恼那三王子,断不会恼您的。”南枝认为丰绅殷德不是那么不辨是非之人,东灵却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奴婢有句话不知……”
关键时刻她还墨迹,容悦可没耐心,直接打断,“讲!恕你无罪!”
得公主这句话,东灵可就放心大胆的说了,“方才额驸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公主和旁的男人说笑,即便只是普通的话,但额驸听不到,也有可能会胡思乱想,需知会吃醋的不止是女人,男人也会的,是以奴婢猜测额驸心里头肯定不高兴,加之有公务在身,便黑着脸直接走了。”
听罢东灵的猜测,容悦越发担忧,再三强调,“可我真的对三王子无意,纯粹只是说话而已,并无其他。”
“奴婢当然相信公主,可我信没用,得让额驸晓得您的心思才成,不如公主找机会跟额驸解释一番吧?”
让她一个姑娘家去讨好男人,对她而言有些困难,“之前都是他来哄我,这还没成亲呢!居然让我去哄他?他肯定会膨胀的,我不去!”
东灵纠正道:“这也不叫哄,只是跟他讲明白,额驸知道真相后自然会好受些,若是为着此事分心,没办好差事,再被皇上训责可就麻烦了。”
容悦嘴上不在乎,实则已将话听进了心里去,路上偶遇宜绵,还向他打听丰绅殷德今日要到何处当差。
“今儿个皇上与安南王在清音阁听戏,殷德随侍左右,估摸着得到晌午才能换值,公主找他可有事?”
具体因由自不能跟他说,容悦抿唇一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几日未见,这才随口问问。”
对此宜绵深表怀疑,“昨儿个皇上召见安南王,你们不是都在殿中吗?何来几日未见一说?”
被噎的容悦笑容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干脆装糊涂,“是吗?我忘记了哎!”
挑了挑眉,坏笑的宜绵表示理解,“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唉!表弟有了思慕他之人,我却只能思恋着旁人,可怜可悲啊!”
眼瞧着他可怜兮兮的诉着苦,容悦也不好装聋作哑,顺口问了句你思念谁啊!宜绵幽怨的看她一眼,“还能有谁!”
顿悟的容悦“喔”了一声,语重心长的给了他最中肯的建议,
“不是所有的痴心都能得到回应,琬真与你不适合,你还是趁早放弃,另打旁人的主意吧!”
“感情这种事是能随便转移目标的吗?”公主的话令宜绵痛心疾首,再次强调,“我对琬真可是认真的,并不是说说而已。”
不必他细说,容悦也明白他的心态,“不就是看人长得美才生出爱慕之心,一时的好感无法长久,你还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琬真的确生得似玉般剔透精致,这一点宜绵无可否认,但他时常关注琬真,并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个,
“说句不中听的话,我时常去听曲儿,见过比她还貌美的姑娘,但从未动过心,她是头一个。”
说话间,他那望向蓝天的眼神有些放空,思绪不知飘飞至何处,瞧他容色颇为认真的模样,容悦不觉好奇,“那你倒是跟我说说,究竟为何爱慕琬真?”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公主若是愿意听,卑职也可同您讲讲……”原本他这差事也清闲,再说是公主问话在先,他偷个懒也无妨,遂请她到竹林那边小坐,顺便与她讲起他与琬真相识的经过,
“还记得上元节那日,宫中有宫宴,我身为侍卫,当然也在场,那日巡查之际,瞧见姑娘们都围在河畔放莲灯,将心愿写于纸条之上,夹在莲灯之内,再放于河水中,承载着众人的心愿,随波漂流,
这本是姑娘家最美好的祈愿,然而有两个孩子居然顽皮到拿弹弓去打那些莲灯,将它们一一打翻在河中,两人还比赛,看谁打得多,我瞧见便制止了他们,将其训了一顿,还将他们的弹弓都给没收了。两个熊孩子倒是跑了,我可就倒了大霉,那些个姑娘们瞧见莲灯皆未飘远就灭了,都慌着上桥到斜对岸找人。”
听到这儿,容悦忍俊不禁,“她们不会以为是你打的吧?”
但见宜绵哭丧着脸,“可不就该我倒霉嘛!当晚夜色朦胧,斜对岸隔得又远,她们瞧不真切,过来一见我拿着弹弓,便都以为是我干的好事,皆来指责我,无论我怎么解释她们都不信,其中一个离得特别近,一直数落我,他娘的吐沫星子都能喷到我脸上,气得我攥拳想揍人!
当时琬真也在其中,所有人都在质问我,独她没有上前,还跟她们说,我一个人不应该拿着两个弹弓,应该是没收旁人的,所以她选择相信我的话,至此那些个姑娘才各自散去,没再拦着我。”忆起旧事,他一脸幸福,笑得像个孩子一般灿烂,
“公主大概不会明白那种感觉,百口莫辩的时候突然有人站出来为你说话,那一刻你会觉得整个世界都黯淡,唯她是光!”
这故事着实出乎她的意料,“原来竟是美人救英雄,就因为琬真替你解了围,你就喜欢上了她?”
点了点头,宜绵至今难忘当晚的情形,每每回想起来都觉被蜜水满灌一般,甜到心坎儿里去,“那是我头一回见她,细密睫毛下,她的眸子似星辰一般闪耀,比当晚的月色还要魅惑,只那一眼,我便被她吸了魂魄……”
明明是夸人的话,被他这么一修饰,竟有种女鬼吸人阳气的感觉,打了个冷颤,容悦好意提醒道:“不会夸人就甭整那些个华而不实的辞藻,通俗易懂即可。”
又被人嫌弃的宜绵很受伤,“我是不懂诗词歌赋,不似那彦成那般会作诗讨她欢心,可我喜欢她的心是真的,奈何她始终不肯多看我一眼,也不爱搭理我,唉!”
说起这个他就无比惆怅,这事儿容悦亦听琬真提过,“还不是因为那个惠萱,她看你对琬真格外关注便时常找琬真的麻烦,琬真多冤枉啊!被人这么闹腾,自然也就下意识的对你避而远之,很难生出什么好感。”
“可我不喜欢惠萱啊!即便她是三公主的孙女又如何?那姑娘性子娇纵,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再说她欺负琬真那事儿我已经警告过她,该做的我都做了,可就是博不到琬真的青睐,我心甚痛!公主教教我该怎么办呗!”
看他如此情真意切,她倒是颇为感动,奈何她不是琬真啊!“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琬真性子温婉,不大爱说笑,我感觉她应该会喜欢沉稳的男子,不太喜欢你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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