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真的比自己想象中聪明太多了。
宁筝想了想,皇太后倒是没对她说什么,不过这孔嬷嬷整日在慈宁宫里晃荡,多少也能听闻了一些消息,她之前虽然没谈过恋爱,没结过婚,可有一点却是很明白的,不要试图挑战丈夫母子之间的关系,特别是那人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
她摇摇头,道:“太后娘娘并未对臣妾说什么是皇上多疑了。”
“是吗?”弘历感受到她在自己怀中挣扎,却依旧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在她耳侧道:“皇后知不知道自己不会撒谎?你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着朕,既然你不愿意和朕说实话,那今天咱们就这样用晚饭吧,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也不迟。”
说着,他一只手搂着宁筝的腰,另外一只手则用起饭来。
虽说这内间里没有人,但是门口还是守着两个宫女的,如今听里头的动静,飞快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旋即又低下头,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宁筝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弘历也太不靠谱了吧!
她低声道:“皇上,您放开臣妾,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待会说?什么时候?床上吗?”弘历今日积压了一肚子的怒气,所以也不像往日那样对宁筝好脾气了,倒是来势汹汹。
今日与皇太后争执了一番是其一,赋税减免一事闹得不痛快是其二,还有黄河泛滥是其三,所以到了宁筝这里,他所有的好脾气都没有了。
宁筝恨不得想把他拎起来揍一顿,若不是打不过早就动手了,如今温温柔柔道:“皇上放开臣妾,臣妾做在您身上坐的不大舒服!”
“既然不舒服,那你为何不和朕说实话?”弘历又吃了两口才,看她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委屈极了,夹起饭桌上的三鲜丸子递到她嘴边,“来,尝一口,朕记得你爱吃这道菜的。”
这菜都凑到自己嘴边来了,要是不吃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宁筝想了下,还是吃了下去。
这三鲜丸子用是鲜虾和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汤底用的是鲜鱼汤,味道极为鲜美,一口下去,简直能把人舌头都给鲜掉了。
这御膳房最近新来了两个厨子,做得饭菜很合宁筝口味,如今屋子里又烧着地笼,热气一催,倒是更香了。
她只觉得很饿,方才本就等弘历等了好久,如今只能眼巴巴看不能吃,更是是委屈极了。
挣扎了好久,她才道:“臣妾说,臣妾都告诉皇上。”
“孔嬷嬷今日过来了,说是在慈宁宫听到了许多话说,说臣妾不敬重皇上,皇上是九五之尊,臣妾一言一行都受人瞩目,所以不敢没有规矩,要不然今日臣妾只怕早就用饭了。”
她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别人听到了似的。
弘历也是个聪明人,听闻这话放下筷子道:“皇后的意思,朕听明白了,难道说这长春宫有奸细?不仅有奸细,这奸细还是皇额娘安插进来的,要不然这皇额娘怎么会对长春宫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宁筝点点头,没有说话,这种事还是少搀和为好。
弘历这下子连用饭的心思都没有了,皇太后行事做派之前一直有些过分,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到会做到如此地步。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的皇额娘安插人在长春宫做什么,若是宁筝有不孝顺或者不贤淑的时候那也就罢了,可偏偏他的皇后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宁筝看着他的脸色比方才更难看了几分,这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道:“那皇上,可以放臣妾起来了?”
弘历看着她,正色道:“那你亲朕一口吧。”
什么?
宁筝呆住了,结结巴巴道:“皇上方才说了,要臣妾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您,就可以放臣妾起来……”
“是啊,朕是说了,不过那是之前,可皇后却是过了半刻钟才说,迟了。”弘历看着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只道:“既然迟了,那就该遭受到惩罚,皇后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就像是你管理六宫似的,的有奖有罚才能服众,要不然朕凭什么放你起来?”
都说是伴君如伴虎,这皇上心里在想些什么谁也猜不透,要是换成了往常,宁筝还敢偷奸耍滑。
可今日,她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她飞快的在弘历脸颊上啄了一口,前后时间加起来可能还没两秒钟。
就这样完了?
弘历还没感受到了,自己的皇后看着温婉贤淑端庄贤良,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况且他说的可不是亲着脸而已……弘历着她的性子,索性还是将她放开了。
宁筝起身的时候,恰逢有宫女进来传菜,瞧见他们这样子慌忙低下头。
宁筝正在整理衣裳了,看那宫女的眼神,就明白该不会有人误会些什么了吧?他们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会在这里……哎,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弘历倒是吃得差不多了,宁筝方才饭刚用到一半了,如今被弘历抱了这么久,倒是愈发饿了,吃的是狼吞虎咽。
弘历也不说话,就算一旁专心给她夹菜,一会儿给她夹一筷子块三鲜丸子——皇后不是爱吃这个吗?多吃些,朕觉得今日这丸子的味道格外鲜美!
一会儿,弘历又给她夹加两筷子清炒莴苣,简直要把宁筝喂成个大胖子才好。
只有酒足饭饱之后,宁筝这才觉得满意了,白蔹很快就带着人将这饭菜撤了下去,端了茶上来。
两人漱口之后,弘历这才道:“皇后今日可宣了太医过来,头疼不疼?”
宁筝只道:“臣妾倒是觉得还好,不过高贵妃那边瞧着倒是神色憔悴的很……”
她原本还打算说,若是皇上得空可以过去瞧瞧,想了想,自己每次和弘历说这样的话,弘历好像就不大高兴的样子,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弘历点点头,“朕知道高贵妃酒量非比寻常,平日里也时常小酌几杯,只是朕怎么都没想到皇后什么时候酒量也变得这么好了?”
顿了顿,他看向宁筝道:“朕记得皇后之前的酒量一般。”
这……
宁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一个人的性子大变,可以说是二阿哥永琏时候,她遭受到打击,可这酒量突然变好了,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他想了想,怎么着也得把这个话圆过去才行,是以大着胆子道:“其实臣妾之前是骗皇上的。”
弘历果然脸色一沉,将她方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皇后之前是骗朕的?”
宁筝候着脸皮道:“那个时候臣妾刚嫁给皇上,心里眼里都只有皇上,这女子擅饮酒,并不算是什么好事,为了不让太后娘娘和皇上不高兴,臣妾只好说臣妾不擅饮酒,皇上也知道,一个谎话说出去了就要有千百个谎话来圆,臣妾第一次说了不会饮酒,第二次第三次若是会饮酒岂不是露馅了?”
所以,她福了福身子,轻声道:“所以,还请皇上恕罪。”
她身子福下去,良久没有听到弘历说话,抬起头一看,却见着弘历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宁筝心里一个咯噔,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她这些日子也算是有点了解弘历了,他是高兴也好,还是生气也罢,脸上都会有些细微末节的表情,今日这般动怒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果然弘历抬起她的下巴,低声道:“皇后之前是骗朕的?皇后倒是有千百种面孔是朕不知道的啊!”
宁筝呵呵笑了两声,发现事情好像真的比她想象中要难搞多了,“所以还请皇上恕罪,莫要与臣妾一般计较,臣妾并不是有心的。”
弘历淡淡道:“皇后可知道自己犯下的是欺君之罪,按照大清朝的律例是该株连九族的。”
这话说的太严重了!
宁筝大着胆子道:“那皇上舍得杀臣妾吗?”
弘历脸上的怒气淡了些,“朕自然是舍不得杀皇后,可朕前些日子一直躲着朕,难道还要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今日的事,朕必须要好好惩罚皇后。”
宁筝心里暗觉不妙,正欲说话了,可谁知道弘历却是一把将宁筝横抱起来、
宁筝没有防备,不敢乱动,只道:“皇上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为何要放开?皇后乃是朕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进门的妻子,是清朝的皇后,是朕的妻子,看朕今晚上怎么收拾你,看你还能往哪里跑!”弘历抱着她一步步朝床榻走去。
宁筝被他抱着,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一动就摔了下来,将弘历的脖子捁的是死死的。
外头的宫女还算是有眼见力,听闻里面有动机,更是将门都阖上了。
躺在厚厚的被褥上,宁筝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对呀,好像……这个关键的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道:“皇上……皇上不可,臣妾,臣妾小日子来了。”
她不知道怎么想出这么一句蹩脚的借口来,更是忘了这妃嫔的小日子,敬事房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可弘历也不拆穿她,只是手朝着她身下探了去……
接下来的事情,宁筝只能用羞愧难当、难以启齿、禽兽不如……来形容了,她以为弘历起码是个正人君子,怎么说这样子也得做做,殊不知她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又一声,弘历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