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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府千金不佛系[穿书] (骈屿)


  这人难道是真的在为山西灾民掏银子?他为了什么呢?还搞出这什么红纸排名,简直就是怕这些银子去了不应去的地方,而留的后手,走的明账。
  这么想着,她便愈加看不懂这殷楚了。
  这崔贞引起的一场论战,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收效还算不错。靖文帝思来想去,反而觉得这山西的事情解决了一半,虽过程他并不满意,但结果却是好的。他便开口嘉奖群臣,这页很快的便掀了过去。
  酒菜下肚,未过多时便酒气上涌,冬至说是家宴家宴,便是皇上赐宴,那也是家宴。皇上便是这一国的大家长,难免爱看些热闹,又觉得怀寅今日确实好看,便让众人又写诗填词,玩些文雅的词令。
  江茗最喜欢这一项,不是因为她擅长辞令,而是她就等着这一刻呢。心里暗自注意,要把今日写的好的、不好的,只要是称赞怀寅公主的全都悉心记下来,回去流到京城里,给太和楼造势。
  而作这诗词的人,最好是翩翩公子,那便更有说服力。不然你让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夸赞,一来他说的不符合现下的流行,二来一个老头子夸人,别人会真心实意的觉得好看吗?
  这么一来,江茗便将目光放在了陆湛之身上,期盼着他快点说出几句妙语,好让自己记了去。
  殷楚孤零零的坐在昭南王府的坐席上,正闲着没事儿打量人,看到江茗,顺着她那灼灼的目光看去,正是陆湛之。殷楚觉得自己之前果然没想错,这小娘子,确实是惦记上陆湛之了。
  另一头殷畴自认为刚才表现尚佳,频频与江茗使眼色,暗示时辰已到。他站起身来,借着酒气上头出去消散消散,从江府桌席旁走过,待到江茗身旁时,轻咳了一声,脚步不停的出了正殿。
  江茗自然知道他是在提醒那张字条上的内容——酒意正酣,花园相见。可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菜还没吃完呢。
  殷畴在花园里等了江茗片刻,外面不比殿内烧了银炭,温暖如春,加上又入了深夜,寒风萧瑟,吹的人浑身发凉。他兜来转去,思来想去,觉得江茗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猛地一见到太子爷,又是如此英武睿智之人,怎能不心动?加上自己方才为镇国大将军府可是说了不少好话,就算她不知道萧罗原本是自己的舅舅,单凭自己还夸了她,也该有所回馈吧?
  他把那送纸条的内侍叫来,问了清楚,确定纸条到了江茗带着的丫鬟手里,便又沉下心去稍等。
  等来等去,江茗就是不来。殷畴早就被酒冲了头,又秉着一股气,越想那江茗越是邪火中烧。不但不气,反而觉得江茗这般举止真是有味道,便将那贴身内侍叫来,叮嘱一二,这才又等了起来。
  那内侍得了殷畴的说法,反正这种事儿他也没少做,自然竭力而为。一进正殿便去殷畴桌上转了一圈,装作给殷畴拿东西的模样,行色匆忙。路过江府酒桌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推着桌上的茶酒不偏不倚地就洒在了江茗身上。
  内侍故作惊讶,呲着嘴吸着气地连连赔不是。这寒凉冬月,身上衣服湿了可怎么办好?
  他几乎是立刻拿定了主意,请江茗同自己去旁殿,又找了人带飞浮去取衣服。江茗提防心重,见他这般凑巧,心知来路不善,并不想去,只推说自己衣裳湿的不多,不必如此麻烦。
  可这时偏偏江宛出来坏事,一看她下裙都湿了,立刻慈姐一般的督促着她快去换了,嘴中还说,千万不要在冬至这天染病,否则转年来便要遭厄运的。
  江茗实在无奈,飞浮也被拉扯走了,便只好站起身来。她心里知道,这般去了必然要出事儿,可眼下看着倒没一个人能帮她。
  江宛虽然想嫁太子,但却是个弱智,说不定被那殷畴说上两句好话,还要给他铺床放风。说不定还有后招,回府说江茗失了身子,顺便打压一番。
  卫氏同礼部尚书夫人正聊着,此刻贸然打断,必然只是让她自己去换了便是。
  江衡、江劭更是都指望不上。满眼看去这一家子,没一个顶用的!
  她脑筋快速转动,衡量之下,转头对江劭说道:“我去换身衣裳,你同我一起去。”
  江劭十分不满的回道:“不是有人带你去吗?”
  江茗白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若是陪我去,我便帮你同母亲说情,放你去延庆道上历练。”
  江劭虽想拒绝,却还是有些动心,便摆了摆手说道:“你一个女子换衣裳,我怎能跟着?这样,一会儿我若得空,去接你便是。”
  江茗转头便问那内侍,他们要去哪个旁殿换衣,得了答复,又再次着重的同江劭讲了一遍。江劭正看着年轻人要行酒令,有些不耐,只含混的应下了。
  但仅仅这样,并不是江茗的风格,她做事向来稳妥,便又将目光放到正殿当中。此刻靖文帝已经同皇后先行回宫了,殿内诸人各个一扫刚才被逼着捐银子的阴霾,你来我往祝起酒来。怀寅公主早就去了旁殿,尽职尽责的展示起自己的今日美貌了。
  江茗最后只得看向殷楚,众人俱都热闹,只有这一个人像是被人遗忘了似的,坐在离热闹那么远的地方。大抵是感觉到了江茗的目光,殷楚一双黑眸扫了过来。
  江茗同他离得远,不知该如何同他暗示什么,怎么暗示。这边那内侍催了又催,江茗狠下心来,冲着殷楚指了指自己被茶水沾湿的衣裙,顺带做了个不屑的表情。她也不知道他究竟会意没有,哪怕是上来嘲笑自己也有被人泼茶水的时候也好。总而言之,能来搅局就成。
  作者有话要说:  殷畴:本太子如此英明神武,哪个女子见了不动心?
  江茗:不行了,我要吐了,太恶心了。
  殷楚:今天又是骗银子的一天~
  感谢勇士君的地雷~
  感谢一勺子酒、恋恋青柠、黑色外套的营养液,我感觉你们出现的频率,已经比男主角要高了……
  今天因为要出去写生,所以提前更文啦~大肥章奉上,下次更新就是星期天,还是能写就更。码字使我快乐!冲鸭!

  ☆、第二十九章

  小内侍引着江茗, 一路走出殿宇, 绕过花厅, 朝着窄小的甬道走去。
  甬道内寂静漆黑,好似神明在此画下了一道禁制,那头的热闹俱都被挡在了外面, 传不进来。
  口子上挂着一盏通红的灯笼。但那灯油似是应添了,不用风吹, 它便抖个不停, 忽明忽暗起起伏伏,晃得这甬道里影影憧憧。往前看, 除了数十步有盏幽灯照的宫墙腥红, 再无他物。
  寒风从这口子鼓张进来, 行色匆匆,袖子厚硬, 甩的人脸颊生痛。
  江茗停下脚步, 冷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小内侍白净面皮, 清寡眉毛,用着那副特有的尖声细气答道:“当然是去换衣裳啦。”
  “为何不走大路?”江茗又问。她明知这小内侍不会老实回答, 却依旧问了。不是为得出个答案,而是为拖延时间二三。若是江劭不来、殷楚不来, 至少飞浮觉得事情有异,也会想办法来。
  可如果事情没有发生到那种地步,江茗最不希望飞浮来。这毕竟是宫内,飞浮若能来, 怕是也难以再走出去了。
  “宫内的大路怎能是随便走的呢?况且这里是近道,千金还是快些走,以免着凉。这冬至,可最是不能病了的。”小内侍将方才江宛那套话又说了一遍,他虽和颜悦色,可在此等景致之下,却让人愈加毛骨悚然。
  江茗冲那小内侍笑了笑,又从袖兜里掏出一张银票。即便开着太和楼,她却不是一个喜欢佩戴首饰的人,耳朵上挂的东西多了,累赘;头发上插的发钗繁了,负担;指尖手腕上配的珠宝重了,拖累。戴或不戴,全看心情。
  可她却总是在身上揣三张银票,数额由小至大,以备不时之需。这一切习惯,皆是在她穿越而来的这五年里养成的。
  此等情况不容她多想,江茗将银票塞进那小内侍的手中:“这儿风大,我方才喝了些酒,见风有些头痛……”江茗仔细看着那内侍的表情,斟酌着该说些什么。
  小内侍也不避讳,接过银票就当着江茗的面儿展开,扫了一眼,看见上面数额的时候眉尾轻颤了一下。银子自然是好的,这么大的数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来的,可他却不敢为了这些银子耽搁了太子的好事儿。自己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个位置,若是好好伺候着,说不定等将来太子即位了,还能混个执笔太监的位置,眼界儿总得放长远些。同这相比,眼前的这张银票,变成了蝇头小利,要不得。
  可要让他把这到手的银票再退回去,那也是不舍得的。肉糜也是肉,财不见疏,自然是越多越好。
  他心里纠结,江茗又何尝不是?她见这小内侍的神色,知道买通他避祸是不成了,又看着他握着银票不放的手,心里有数,便继续说道:“我那弟弟说要来找我,我怕他去了大路,坏了规矩。可否容我在这里做个标记?”她又补充道:“就在这里便行,不碍事儿的。”
  那银票上的数额实在是晃花了小内侍的眼睛,他想着这毕竟是宫里,这女子就算在这儿翻了天,也有皇后娘娘和国舅爷按下去。何况,她就是要做个标记,一会儿自己把人带到了,太子得了手,自己再回来抹了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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