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歌还在笑，莫轻寒低头突然将指尖插入她的眼中，很很用力，生生挖出了凤倾歌的右眼，再将眼珠捏在掌心！
碾碎！
“啊啊啊啊！！！”
“啊啊啊！！！”
……
凄厉的惨叫令人头皮发麻，凤倾歌立即血流满面，莫轻寒却并不满足，抬手袭向凤倾歌的左眼！
恍惚间，凤倾歌以为自己面对的是阿鼻炼狱中爬出的厉鬼！
“不！！！”放开她！
疯子！
疯子！
莫轻寒就是个疯子！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包裹令肃之在内。
没人敢想象，莫轻寒竟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然！
“皇上驾到！！”
这一声，惊醒了令肃之，他脑海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救莫轻寒，要救她！
若被楚帝抓到，她必死无疑！
身体比脑子更快，等令肃之回神后，他已经一脚踢在了莫轻寒的身上。
他的力气很大，莫轻寒若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摔向了湖面，“噗通”一声，乍起漫天冰冷刺骨的水花。
它们系数浇在了令肃之的心痛，将他的呼吸都凝固。
冷……
好冷……
令肃之正欲跳下湖中救人，大内侍卫的动作比他更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帝勃然大怒，令肃之不得不跪下请罪。
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机械性地说着，可能是皇上息怒，可能是皇上饶命，也可能是其他的……
他的心里，只想着莫轻寒，想着皇上看在他已经亲手处罚了莫轻寒的份上，饶她一命。
凤倾歌一边惨叫着一边被抬走了，一同被抬走的还有莫轻寒。
等令肃之茫然抬头四望时，除了相府跪了满地的奴才之外，就只剩地上一滩滩的血水……
浓的、淡的、红的……一片凌乱，熏人欲吐！
莫轻寒……
莫轻寒人呢？！
他猛地站起，趔趄着追了上去，被皇宫的人拦了下来。
“丞相大人，皇上命您在府中等。”
等？
等什么？
他还等得到她吗？
第867章 南柯一梦58（第一世番外可不看）
莫轻寒醒来，四周刺骨的冷，她慢慢蜷缩起身躯，将自己保护起来，铁链冰冷的响声，在空洞的牢房内格外刺耳。
她一时浑身如同在火中炙烤，一时如置身冰窖，忽冷忽热，哪怕是她也痛得紧咬牙关。
一双金色龙纹靴出现在她的眼前，莫轻寒缓缓抬头，对上了楚治复杂阴暗眼。
“为什么这么做？”
莫轻寒抬手覆上小腹，但这一次，她的眼里再无慈爱和波澜，颓败和死意，在其中悠然扩散、蔓延。
那冷冷的、蚀骨的绝望……饶是楚治也有些心惊。
他蹲下身躯，捏住莫轻寒的下颚，咬牙切齿道：“为什么这么做！！！”
凤倾歌哪怕千般不好，万般不是！
她依旧是他掌心的宝物！
是他最疼爱的人！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竟然敢挖了她的眼！！！
楚治恨不得而将莫轻寒两只眼睛都挖出来，给凤倾歌赔罪！
只是……只是……这双眼，为何不露出恐惧？不露出惊恐？不露出恨意？
莫轻寒！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怎样的刑罚和折磨，才能压弯你的背脊？
“不要想着再陷害皇后了，皇后都说了，你在发难前污蔑她在香炉中下毒，朕查过，那香炉中根本无毒！”
莫轻寒不答，只轻轻阖上了双眸。
“你不求饶吗？只要你求朕，朕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
莫轻寒依旧一动不动，如此轻蔑的态度，激怒了楚帝，他盯着她看了又看，脩然笑了：“莫轻寒，朕说过会护着你腹中的孩儿，既然他死了，朕也不能食言，朕会让你活着，代替你的孩子好好活着……魏晋。”
“奴才在。”
“去把令丞相请过来。”
“臣遵旨。”
令肃之来得飞快，比楚治想象的还快。
此时的令肃之发冠凌乱，脸色苍白，哪里还有从前的俊美从容？
楚治看着这样的令肃之，缓缓道：“令相，此女意图谋害皇后，丞相以为该如何处置？”
“按律例当诛九族！”
“此女乃丞相的嫡妻，你我感情甚笃，皇后也有慈悲心肠，故而诛九族就算了，朕将她还给丞相，如何惩罚，丞相说了算。只要皇后说原谅她，朕就赎她无罪。”
莫轻寒心系令肃之，令肃之却深爱皇后，他不是不知道。
既然你莫轻寒不准备求饶，那就让你试试更深的绝望吧……
楚帝转身离开，留莫轻寒和令肃之在黑牢中久久对望。
令肃之的心疼得几乎麻木，他颤抖着蹲下身躯，想要触碰她苍白的脸颊，被她轻轻躲开了。
“别怕……”
令肃之良久才辨别出，这是他的声音。
他以为莫轻寒不会回答，却听到她轻轻说了一句。
“我当然不会怕……”
“轻寒！”
莫轻寒艰难坐直了身躯，睁着那一双黑漆漆的眼，静静望着令肃之，浅浅笑了。
“我会活着的……令肃之……”
“轻寒……”
“我会活着，活得比你久，比你长，然后看你……不！得！好！死！”
第868章 南柯一梦59（第一世番外可不看）
一字一顿，莫轻寒说得又轻又缓，呼吸柔得宛若羽毛，扫过令肃之的耳廓。
只是他的心却被这番话撕裂、碾碎，鲜血直流，痛不欲生。
每一次呼吸，那浸透骨髓的冷，都在一寸寸割着他的心。
“我……轻寒……”
“哈哈哈哈！”
莫轻寒突然笑了，眉眼舒展开，眸中似有火焰在跳跃，极尽张扬耀眼的美！
似乎能焚烧一切！
他们的过往，她的爱恋，她的感情和灵魂！
令肃之眼眶刺痛，哑声道：“别笑！”
她还在笑，惨白的脸上晕出血色，有种开到荼蘼的绚烂。
仿佛如此笑过，如此明媚过后，她就会凋零般。
即将失去的恐惧占据了令肃之的心里、灵魂里，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间隙。
“哈哈哈哈哈……”
笑声娇俏妩媚，铜铃般清脆悠扬，如两人初见时的声响。
一声声，摧断令肃之的骄傲，粉碎他的从容。
“别笑！别笑！我让你别笑！！！”
他咆哮，宛若失去伴侣的野兽，如此凄厉，如此悲痛。
“不准笑！！！”
他抬手狠狠砸在莫轻寒的身边，双拳血肉模糊，可他却仿佛不知疼痛般，那命令之声渐渐变成了祈求，变成了悲鸣。
“不要在笑了……我求求你……莫轻寒……莫轻寒……”
令肃之小心翼翼抱住莫轻寒，不断收紧怀抱。
这才发现她竟然这么瘦……
瘦得仿佛一捏就碎……
他该怎么办？
到底怎么办？
这一刻，令肃之前所未有的迷茫……他再也，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
“皇上！您为何不处死莫轻寒！”凤倾歌厉声质问，惹得楚治不胜其烦，他冷冷回头，对上她完好的那一只眼，质问，“朕心悦你不错，但莫要以为朕当真是个蠢货被你玩弄于手掌之中，朕说过要留她腹中孩儿一命，那孩子既然死了，就让她代替他活着。”
“皇上！！！难道那孩子还比不过臣妾的眼睛吗？！”
“难道你的眼睛就比得过朕的皇权吗！？”
楚治愤怒咆哮，猛地将手中的镇纸砸在凤倾歌的脚边，瞬间四分五裂。
“朕说了！那是朕对她的承诺！你为何偏要动她？！是什么给你的胆量和勇气，以为朕会一再纵容你？！朕是皇帝！！！皇帝！！！
凤倾歌！朕是这大楚唯一的皇帝！！！”
这是凤倾歌第一次看到如此愤怒的楚治！
此时的楚治不是她的男人，只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要统帅一国，他的威严不允许任何人挑衅、挑战，哪怕是他最深爱的女人也一样。
人性禁不起试探，皇权也一样！
“你好自为之。”
丢下这句话，楚治气得拂袖而去。
这番话是警告，告诉凤倾歌他楚治是帝王！
哪怕他爱她，也不允许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尊严！
而莫轻寒，只是他们夫妻之间彼此试探的一块毫无尊严的试刀石。
楚治不允许她死，这是作为皇上的底线，但楚治又深爱着凤倾歌，便把莫轻寒给凤倾歌出气，但求困莫轻寒的地方在相府，凤倾歌无论做什么，都要经过令肃之。
第869章 南柯一梦60（第一世番外可不看）
这把枷锁，困住了所有人，这是楚治给令肃之和莫轻寒的惩罚！
诛人诛心！
莫轻寒和令肃之，楚治都恨！
既然他和凤倾歌成了如此模样的怨侣，令肃之和莫轻寒也别想好过！
他令肃之不是心有乾坤么？她莫轻寒不是什么都不在乎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