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年来，无人能违背这条法则。
穆炎静静站在人群中央，和数万名少女一同接受筛选。
这些少女有的来至于顶级宗门、世家，也有的来自于外域边境，但无疑都是水、木、光三系灵根、天资卓越之人，她们皆以能入选成为圣女候补而骄傲。
若问此次最受瞩目的圣女人选，非七大领主推荐的候选人莫属，而其中又以永夜领地的张艾艾为翘楚。
张艾艾是古灵的义妹，从小和古灵一同长大，拥有木灵根，虽然不是特别纯粹，但经过药物淬炼后也非常亮眼。
最重要的是，张艾艾是难得的心善之人，更是名副其实的天籁之音，就连古灵的歌唱技巧也是张艾艾教导的。
众人都相信，如此优秀的张艾艾，一定会再创造出奇迹。
张艾艾站在人群中央，好似众星捧月般亮眼。
她嘴角噙着浅笑，从容不迫与众人打着招呼，那姿态仿佛她已经成为了圣女一般，就在此时，评选中心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第600章 鬼王大人，请别怜惜我13
“我的天……怎么可能……”
“我没听错吧？”
“你的确没听错，是单系光灵根……而且听说是天灵根……是比上一届圣女更纯净更强悍的天灵根……她甚至不用服用淬体药！真是苍天庇佑！”
“这下圣女总算有人选了……”
……
张艾艾的笑容就此僵硬在了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紧，目光瞬间投向了高台。
只见一纤细的身影跟在圣域长老的身后一步步向她们走来……
近了，众人总算看清了少女的容颜，那是笔墨难以形容的美，清丽脱俗、不染纤尘，仿若舒卷在世俗彼岸的云雾。
少女对着她们的方向轻轻颔首，叫众人立感自惭形秽。
“云泥之别”瞬间四个字浮上张艾艾的心头，叫她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为什么！
明明这圣女之位她已唾手可得了，中途还要杀出一个贱人！
但心中再不满，张艾艾的脸上还是挤出了笑容，上前道：“我是永夜领地的张艾艾，你好。”
穆炎轻轻颔首：“我是穆炎。”
简洁明了的四字，竟没有透露背景分毫，众人那里还能不懂。
本以为是什么大宗门和世家的弟子，原来只是一个山野女子，张艾艾顿时就舒服了，连笑容也亲切了两分。
此次通过初试的共有一百人，别看人数不少，无不是鼎鼎尊贵、优秀的人。
不少人都是大陆上名号响当当的天才、仙子，最不起眼的非穆炎莫属。
即使她的灵根最亮眼，但此时此刻的“圣女”的意义早已不同以往，“她”是权势和武力角逐的结果。
没人料到，毫无背景的穆炎就这样一路进入了前十。
最后的遴选，遴选者乃生命之树，只有能引起生命之树共鸣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圣女，而其他九人则是圣侍，负责照顾圣女和生命之树。
前任圣女也有圣侍，但在圣女败给了古灵后，圣侍全部被赐死，无一生还，同样诡异的是，她们的尸体也不不知所踪。
随着圣域慢慢开启，一片凌空漂浮的岛屿赫然出现，而支撑岛屿的，便是那蓬勃的苍劲古树。
翠绿色的枝桠迎风舒展，每一片树叶都淬着浓浓的生机，叶脉中也有灵气涌动，仅仅是遥遥望着生命之树，都能叫人心旷神怡，更别提是日夜和生命之树相伴，这绝对会延绵益寿，永葆青春，也难怪女子对此趋之若鹜。
选取圣女乃千域大陆的顶级盛事，又岂能无人见证？
一如雪域盛会般，数十万中选的幸运儿得以进入圣域观礼，他们除了期待圣女之外，还对七大领主的亲临翘首以盼。
要知道能同时看到七大领主，这可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快看！来了！”
“来了！终于来了！”
随着众人一阵惊呼，有灵兽、仙兽相继掠空降临，兽吼震天，峥嵘威仪的庞然大物令人心生敬畏。
紧接着，有五光十色的灵宝将天地都渲染得晶光璀璨，引得数十万人纷纷振臂高呼，整片圣域都陷入了灼烧般的疯狂之中……
第601章 鬼王大人，请别怜惜我14
“夜领主大人！”
“夜领主大人！”
这里面呼声最高的，自是驾驭珍惜圣兽而至的夜流光。
他穿着墨色战甲、身姿挺拔、威风凛凛，脚踏黑蛟宛若战神般从天而降，轻易震慑全场！
更别提夜流光那俊美无双的面容、矜贵雍容的气质。
毫不夸张的说，他是整个大陆最令女子心折倾慕的人。
只可惜夜流光的眼中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人，那就是被他小心翼翼呵护在怀中的古灵。
古灵今日化了个大气清丽的妆容，显得愈发高雅秀美，她头戴灵玉簪子，身着银色玄袍，和夜流光一明一暗，一黑一白，如此契合，如此相称。
“好一对神仙眷侣啊……”
“看着他们的感情，我都要动容了，真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呐。”
“也只有古阁下这般完美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夜领主。”
“可不就是么……”
……
听着这般赞美，古灵芙蓉春花般的脸上浮现一缕娇羞，她轻轻靠在夜流光怀里，嘟囔道：“我都说一人一个坐骑，你非得让我跟你一起，若叫我被人非议了，回去有你好受的。”
夜流光就喜欢她这般小女儿的娇憨姿态，这是前任圣女无论如何也没有的，前任圣女木楞得宛若一块木头，毫无生趣，但……值得尊敬。
思及此处，他不由自主地搂紧了古灵，刚想说话，目光便被缓缓走上白玉台的女子吸引了。
若说古灵是一朵人间富贵花，那么那个女子便是无拘无束的孤雾流云。
不是说她生得寡淡，相反女子生得极其令人惊艳，但她身上像雾像雨又像风般缥缈的气韵，让人一眼就忘却了她的容貌，只记得她那一双琉璃般空灵、通透的眼。
仿佛万物都不被她看入眼中，她的存在，便是一方世界。
如此神秘，如此内敛，哪怕千万年后，红颜已成枯骨，她的灵魂也能叫人永不相忘。
古灵没听到夜流光的回答，微微一愣后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表情隐隐扭曲。
这个人……虽然和前任圣女长得毫不相似，但她为何从她身上看出了前任圣女的影子？
再想起先前让她丢了个大脸的男子，古灵气得脸色铁青。
前任圣女明明死了这么久，还要阴魂不散到什么时候？
感觉到两人的目光，少女淡淡抬眸看去，视线平静扫过二人，又投向远处。
显然在她看来，他们再受世人敬仰也与她无关。
这倒是让夜流光来了兴趣，毕竟上一个如此忽略他的人，还是前任圣女。
只可惜……她最后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如果愿意跟着他，那多好？
感觉到夜流光情绪的波动，古灵双眸轻敛，佯装不在意地道：“哪位候选者是谁？为何从前没见过？”
“应该就是穆炎。”
“穆炎？哦，那个光灵根？和前任圣女一样呢……”
和前任圣女一样？
听到这番话，夜流光本能蹙了蹙眉。
虽然前任圣女最后走火入魔，背叛了他们，但在他的心里，她依旧是不可取代的。
这不知道从何处出来的山野人，也敢像她？
第602章 鬼王大人，请别怜惜我15
“去，把执法长老叫来。”
“是。”
永夜领地的护法应声退下，在夜流光扶着古灵入座后，圣域的执法长老匆匆而来。
夜流光目不斜视，冷冷问：“五年前的悲剧，你还想重演么？”
那长老一脸呆滞道：“领主的意思是？”
古灵叹了口气，怜悯又担忧地道：“你们这次的圣女人选中，有一人是单系光灵根。单系光灵根的人天赋固然卓越，但却非常容易被邪物入侵。你想想当年的圣女是多么纯洁、美好的一个人，最后也成了丧心病狂的魔物，所以我们必须阻止这场可见的悲剧啊。”
当年圣女为何入魔，圣域中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她不过是畸形权欲斗争下的牺牲品。
这番话俨然将所有的错都推给了已逝之人。
执法长老心中不悦，却不敢多言。
他面露犹豫地看了眼立于高台之上、纤尘不染的少女，又想无奈摇摇头，咬牙道：“古阁下说的对，是我们欠缺考虑了，那她……”
夜流光望着穆炎的容颜，莫名又想起了那年那时踏着清风而来，三言两语将他从死亡边缘救回来的少女，微微叹息，道：“本领主会带走她。”
两人都是单系光灵根，他照顾她，就当替她祈福了。
“什么？”
执法长老和古灵都傻眼了，前者是因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公然抢人的，后者是因为嫉妒。
但古灵好不容易她才走入了夜流光的心里，怎么能因为一个山野丫头就破坏她的形象呢？
带回去就带回去，带回永夜后她想活剥了她还不容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