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多了她杀人灭口的证据,真要感谢她这次的作死,不然王氏这枚旗子提前用掉,就错过这些消息了,可能还会因为证据不足达不到一击毙命的效果。
知道长平帝要来用五膳,临近中午时,夜阑听雨上下都忙了起来,除了辛虞这个真正的主角。
她现在怀着孕,素面朝天已经有阵子了,又不用侍寝,也真没啥准备要做的。
何况不管是不是意外惊喜,孩子有了,孩子他爹就可以光荣下岗了,她才懒得费工夫在他身上。
于是纪明彻提前了一点来到时,就见热火朝天中,就只有坐在临窗大炕上做针线的自家爱妃和她身边帮着分线的宫女一脸淡定。
女人螓首低垂,头上只简单绾了个纂儿插了根虫草簪子,脂粉未施一张小脸被窗外的阳光映得瓷白如玉,认真中又透出几分淑静,让人恍惚看到了梦境里的仙子。
纪明彻很少有机会欣赏到这样的美好,平日里也不大会关注某某嫔妃梳了什么发式又穿了什么衣裳化了什么妆,此刻瞧见,不由挥手止了众人的问安,站在院中透过大敞的窗子静静驻足片刻。
结果眼睁睁看到了仙女到女金刚的一秒钟无缝切换。
因为预产期是在过年那会儿,正是冷的时候,辛虞尝试着做过两件简单的婴儿小衣,又开始鼓捣帽子。
接触皮肤的地方是不敢有花纹的,她只在外层绣了只萌萌哒推毛球的猫咪,然后中间絮了点棉花,做起来也不算十分浩大的工程。
将最后一点缝好,她拿小银剪刀处理好线头,随手往针线筐里一丢,又把针插好,直接套在两手上撑了撑,“也不知道这个大小是不是正好……”
话到一半,就听到声什么开裂的“刺啦”,她动作一僵,随即脸黑了,“这内务府给的什么线?这么容易断,做出来的衣裳能穿吗?”
“是小主手劲儿太大了吧?”琳琅无语,“就绷了几根线,稍微修一下应该没事。”
“你看看,还有哪儿坏了?”辛虞将帽子递过去。
琳琅仔细瞧了瞧,也伸手扯了两下,“没有了,就这几个线头,处理下便好。小主这已经缝得很结实了,您看。”
“我力气有那么大吗?”辛虞不信邪,四下扫视一圈,她一掌拍在了一边小炕桌上。
琳琅还未来得及拦,就听“砰”一声,可怜的小炕桌发出痛苦的哀鸣,竟有些摇晃。
琳琅再控制不住一脸无语,辛虞则讪讪然缩回手,“好像是大了些,以后我尽量控制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不破坏公物,我保证。”
纪明彻在外看到那一幕,疾步进来就听她如是说,额角青筋都要起来了,“一个炕桌有什么要紧?但你是双身子的人,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腹中皇儿考虑吗?胡闹!”
额,渣皇帝来得真不是时候。辛虞心虚地避开他灵力的视线,趿鞋下地行礼,“陛下万安。不知陛下驾临,嫔妾有失远迎。”
纪明彻是真有些被气到了,也不叫她起,“别人怀个孕都是千小心万仔细,怎么就你不知道爱惜身子?刚动作那么大,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好容易躲过算计,自己还不当心?”
天知道她真心没用多大力气啊,辛虞不敢顶嘴,只把头又低下去几分。
纪明彻训够了,才拉起她,翻过刚才拍炕桌那只手,冷着脸问:“有没有伤到哪里?疼不疼?”
“没有。”辛虞赶忙摇头,“嫔妾真没使多大劲儿,手都没怎么红。”
她刚这般说,正闷头收拾针线的琳琅不小心碰到炕桌,炕桌非常不给面子,立马发出一声抗议的吱呀。
辛虞:能别这么快拆台吗?给她个挽尊的机会啊喂!
看到辛虞一脸吃瘪,纪明彻终于气顺少许,牵着人在抗上坐了,“朕一来就看到这个,你就不能让朕省点心?”
你不提前来或者让人通报一声,不就看不到了吗?辛虞心里颇不以为意。
“下次再这么不知轻重,就派个严厉的嬷嬷来盯着你,看你还敢不敢了。”
可千万别。
辛虞一听,立即整理好表情,老实认错,“是嫔妾行为失当,下次一定注意。”然后趁机转移话题,“对了,昨日那事可有结果了?陛下说会第一个告知嫔妾的。”
转移得这般生硬,纪明彻哪里察觉不出。何况昨个儿还一副不稀罕知道爱告诉谁告诉谁的样子,今儿就主动问起,傻子都知道这是随口扯的话题。
只是刚才已经训过一通,到底也要给她在宫人面前留些体面,纪明彻没打算拆穿,顺势道:“朕今日前来,就是为与你说此事。”
辛虞借坡下驴,忙挥退左右正襟危坐,“陛下请讲。”
见她努力装样子却偏让人一眼便能瞧出事在装,莫名地,纪明彻有些维持不住刚刚的冷脸。取过之前玲珑奉上的茶盏啜了口,他同她细细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辛虞本以为他会将过程一语带过,只告知自己结果,没想到竟会事无巨细毫不隐瞒,一面听着,一面不动声色抬头打量对方好几眼,自己感觉的。
纪明彻察觉了,却也只作不知,“朕已下令将姝环杖毙,想必你也听说了。至于其他……待严良媛出了月子,朕自会问责她治下不严一世。”
这下辛虞不仅是意外了,而是吃惊。
说实话,以这男人对之前几个事件的处理,她还当他这次不会追究到底呢,尤其对方还是他嫡亲表妹。
怎么这次这么果决不容情?是严良媛真触到了他的底线,还是前面那些事的确没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辛虞面上表情不变,一双清透的大眼睛却难免泄出情绪来。纪明彻多少猜到些她心中所想,感觉无奈之余,也知道这和自己当初先入为主觉得她处处都是心机一样,想要扭转一个人的固有观念,实非一日之功。
把想说的都说了,他又附上些诚意,“这次是你幸运,躲了过去,日后还当更加小心才是。你将留在宫里的琥珀换过来吧,她懂些拳脚,待在身边,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可不是幸运吗?往常都要走那条石子路的,就今天,莫名心中烦躁,一来一去都绕了远路。
可这幸运也不是白来的,这两年收到种种恶意,已经让她第三项福气满满升到了六级。而前些日子闹灾,她于心不忍,让小顺子把自己绝大多数体己银子都送出宫交到了辛父辛母手里,拜托他们用以救济灾民。
谁知小钱关键时刻有大用,因着那些银两不知又养活了多少人,系统第三项直接冲上了七级,说是万里挑一的好运气都不为过。
辛虞不得不承认系统君还是有些用处的,以后不能再吐槽它了。
脑海中转过这些念头,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陛下,您这意思……琥珀,他也是您的人?”
☆、128.兄弟
严良媛小产, 至此在行宫中暂时沉寂下去,也不过是她来后不足一月的事。
随着气温稍许回落降雨增多, 行宫中疫情亦得到了控制。四处走动的人终于多起来, 唯有有孕在身的辛虞和万贵人依旧深居简出。
辛虞还罢, 坚持一次不落地道梧桐别院请安,平日也偶有出去散步,万贵人却仿佛突然人间蒸发, 院门都不敢出的样子。
纪明彻这里才要松一口气, 那个被抓的扇动民变之人,终于被辗转押运回了京。
纪明彻微服去刑部大牢听罢审讯,回来便满面寒霜,一身经过战场洗礼的杀气如有实质。
他是真没有想到, 那个罗先生, 居然是罗桥生,他那位叛乱被杀的二哥纪明循曾经的幕僚。
他那时十分不受宠, 又一心韬光养晦,对纪明循身边诸多门客幕僚一无所知, 也没怎么见过那位罗桥生。
如今纪明循和燕淑妃伏诛, 纪明役被圈, 燕家及其党羽杀头的杀头抄家的抄家, 他也没想到, 会有这么个罗先生还在四处奔走。
那人虽清楚这位罗先生的身份, 却也并非对方心腹, 除了这次扇动山东民变的全部计划以及对方多年布局, 接手了不少燕家与纪明循暗里的势力,如今是个圆滚滚的大胖子之外,所知甚少。
纪明彻叫人问起两淮盐务那些银两的去向,那人摇头表示这一块不归自己管辖,也不是很清楚。
但一个幕僚要这么多银子能坐什么,大祈江山稳固,虽常有自然灾害,但百姓尚算安居乐业,想改朝换代根本没可能,那就是为了圈禁在西苑的纪明役,他那位好八弟了。
纪明彻等了两天,见刑部那边再问不出更多有用信息,御驾亲临西苑,打算看看这位只在登基后见过一次面阔别几年的兄弟。
当年燕淑妃势大,连端妃都间接死在她手里,除了太后有许家撑腰,其他妃嫔及其子女,活得相当艰难。
他生母位分不高,到死,都只是个婕妤,想护他都护不住。那时他若受了委屈,她只能拿好话哄他、唱曲安慰他,然后背着他一个人抹眼泪。
就连过生辰,他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件像样的生辰礼,只有母妃亲手做的长寿面和家乡小调。所以当初听昭良仪唱《祝寿歌》,他才会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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