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微雨的三月,外头雾气蒙蒙,潮湿润濡,没一会姜媃就觉得冷了。
她裹紧身上的丧服,捂着肚子蹲门槛边,皱着微红的小鼻尖,才十岁的小姑娘,像是被谁丢弃的幼兽崽子一样,可怜巴巴的紧。
一刻钟后,香案炉子里的香烛燃尽了,流火仍旧没回来。
姜媃心头一紧,她搓了搓手重新燃了一柱香,绕着边的,离那棺木远远的靠近香案炉子,瞅准了,长伸着手飞快把香往炉子里一插,接着往后跳开。
距离棺木一丈远,姜媃稍稍松了口气,可这气还没彻底松下去,身后一股寒凉蓦地涌上来,脖颈间似乎还有湿滑阴冷的气息喷扫而过。
姜媃眼瞳骤然紧缩,浑身汗毛都炸开了,这一瞬间,她脑子里想了很多,四肢僵硬动也不敢动。
她怕的眼泪都要下来了,颤着音很小声地张嘴就念:“不怕不怕,没有死人没有鬼……”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
整座灵堂寂静无声,香烛味肆无忌惮的弥漫,让姜媃好似生了幻觉,她总觉得背后靠上来一块冰坨子,冷的她手脚哆嗦,牙关咯咯打架。
齐眉前发微动,发梢刺的眼睑发痒,姜媃极力忍住想揉一揉的冲动,她屏住呼吸,这刻她确定,身后真的有什么东西存在!
浑身冷汗涔涔,汗液浸透里衣,贴黏在身上,粘乎乎的又潮又冷,像有毒蛇在身上攀爬。
须臾,后背冷意稍退,姜媃咬牙,缓缓转动脖子,一点一点往后看。
没人!
没人!
没……
“啊!”她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视野之中,她扫见梁栋垂落的白纱后面,赫然有道黑影站在那,离她也就半臂距离。
她拔腿往外跑,刚跨出门槛就见流火惊慌失色地过来。
“流火,流火,有鬼啊……”姜媃眼里包着泪,拼命往她背后躲。
MMP,吓死人了,她要回去!她要穿回去!
她才刚拿到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啊,她要回去上大学!
流火揽着她,小心翼翼探头往灵堂里瞧,看清了堂里头那道黑影,一脸尴尬。
“少夫人,是五少爷,不是别人是五少爷过来看三少爷,您弄错了。”流火拍了拍姜媃后背。
姜媃浑身一僵,五少爷?秦野?
大反派!
她心头咯噔一下,抓紧流火袖子,冒出半个脑袋,怂了唧的往里瞧。
“哼!”灵堂里头传出冰碴冷哼声。
她一眼看过去,就只看见一双琥珀鎏金的凤眼,本是顶顶漂亮的眸子,里头却铺陈满刻骨铭心、深沉如墨的阴鸷,挟裹浮冰碎雪的森冷,怵的她打了颤。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
撒花花,希望这个故事宝贝儿们会喜欢,么么日(*  ̄3)(ε ̄ *)
早上9点9分更新,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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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别人穿成世家贵女,穿成绝色宠妃……
MMP,她姜娆就穿成青楼文里的老鸨!
还是没客上门,眼看就要倒闭的青楼!!
望着手底下被饿到风一吹就倒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娘,
姜娆抹了把脸,大手一挥:“姑娘们,开门接客!”
*****
男主:我不是恩客。
众姑娘:→_→
男主:我从来不逛青楼。
众姑娘:→_→
男主:我找你们鸨母。
众姑娘:∑(っ°Д °;)っ你想干什么?鸨母不接客!
第2章 像小媳妇
姜媃从未见过这样浓烈的怨怼和仇恨,像粘稠如胶质的浓墨,又像是壁立千仞高耸刺天的冰川,凌凌尖锐,便是艳阳暴晒也没法融化。
她倒抽了口冷气,憷的挪不动脚。
灵堂里头,秦野背对着门,站在案前看着灵柩,并不理会任何人。
流火也是头皮发麻,她把姜媃拽远一点,小声道:“少夫人,您莫要惹五少爷,五少爷性情乖戾,如今三少爷没了,往后府里怕是没人能管束他。”
姜媃巴不得离秦野远远的,她心有余悸地点头:“我不惹他。”
惹不起她总躲得起,至于抱金大腿这种想法,她是半点都没有,老话说伴君如伴虎,可秦野不是老虎,他是一头凶兽!披着人皮的凶兽!
这金大腿,抱不起抱不起。
姜媃站在庭院阼阶下,小心翼翼的往灵堂里头瞅了一眼。
还没到剧情正式开始的时候,这会的秦野只是个虚岁十一的小少年,一身素白丧服显得他身子单薄削瘦,约莫比姜媃高一个脑袋,孑然独立,那背影瞧着竟有几分无声悲恸的味道。
姜媃鼻子发酸,眼睛泛涩,这情绪来的毫无根源,倒像是原主残留的感情在作祟。
她揉了揉眼睛,暗自留意上了心。
春寒料峭,加上连日来的绵绵阴雨,在廊下阼阶边站的久了,姜媃没忍住,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流火正待劝她进灵堂,冷不妨一小厮急匆匆进来:“少夫人不好啦!”
小厮满脸惊慌:“大夫人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过来了,说是五少爷把四少爷的手掰折了,她也要打断五少爷手脚。”
诶?这嘛意思?
姜媃一脸懵逼,和流火不约而同转头看向灵堂,白绸纸花点缀的灵堂里此时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干干净净空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
两人面面相觑,都吃不准秦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然,不给姜媃反应时间,由远及近的,从垂花门那边发出一声怒喝——
“秦五滚出来!”
姜媃惊了下,耳朵差点没被震聋,她回头就见一腰圆体胖身形宽壮的妇人杀气腾腾地过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众仆从,以及一个面颊淤青,手臂缠着白纱布吊在脖子上的十二三岁少年。
姜媃一眼就认出,来人是秦野的大伯娘以及四堂兄秦枢。
秦家分三房,大房和二房是嫡出,三房出身低是庶出,向来在府里没甚地位。
二房血脉凋零,唯今只剩个秦野,从前的风光不在,秦家大权也旁落到大房。
兴许是觉得晦气,大房罗氏站在回廊下,并未进灵堂。
她扫了眼姜媃,没见着秦野,恶声恶气的问:“秦五呢?把人叫出来,都敢断人手脚了,没爹娘教养是不是?”
姜媃并不想多管闲事,毕竟秦野是谁呀?往后的反派大佬啊,那就眦睚必报从不吃亏的主。
可这念头才升起,一股子心悸忽如其来,像是心脏被狠狠捏住,浑身血液冻结,连呼吸都接不上。
她的脸唰得惨白,并泛出隐隐青色,双腿一软,栽倒在流火身上。
“少夫人?少夫人您怎么了?”流火手忙脚乱地扶着她。
姜媃惊骇不已,慌忙反悔了刚才的念头,在心里咆哮干吼,我帮!我往后都帮着护持秦野!
空气重新涌进肺腑,一瞬间心跳恢复,身体也有了力气,甚至脸色也多了生气。
刚才那瞬间的异样,来的莫名其妙,快的也似幻觉,但却真的不能在真。
姜媃心有余悸,她摸着心口,猜测是原身在作怪,便再也不敢不当回事了。
诸多想法纷杂,也不过是片刻的事。
姜媃依旧半靠在流火身上,定了定神后,扯起嘴角弯起眸子,露出一对浅浅梨涡:“大伯娘,小叔不在呢,你要给三少爷上一炷香么?”
罗氏是商户出身,性子泼辣无所顾忌,也最是不要脸面。
若是换了旁人,二房正办着丧,好歹是一家人,便是天大的事,定然也会憋忍着过后再论。
可罗氏就能闹腾上门,也不晓得是没将二房放眼里,还是本就是个蠢的。
她冷笑一声,将四少爷秦枢推出来,横眉冷竖的道:“看到没有,秦五打的,他没爹娘教,把人叫出来我这个大伯娘亲自教他规矩!”
姜媃目光落在秦枢身上,少年身形肖母,长的很是白胖敦实,脸上淤青红肿的像猪头,左臂吊脖子上,模样颇为凄惨。
姜媃其实很想笑,但她暗自掐了把大腿,硬是让眼尾薄红的杏眼泛出清凌水色,湿漉漉的,带着天真无辜,像头幼鹿。
秦枢本是趾高气昂挺着胸膛,可触及小姑娘的眼神,干净又柔软,一霎那他心里就生出微妙的窘迫来。
“娘,先回……”他扯了扯罗氏袖子。
罗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甩开袖子声色厉下的道:“姜媃,你是秦五长嫂,今个这事你说怎么办?总不至于我儿子让秦五白打这一顿,下一回他是不是就要动刀子捅人了?”
罗氏说的激动,唾沫横飞,几乎喷了姜媃一脸。
婢女流火气愤非常:“少夫人年幼,大夫人何不进灵堂来亲自问问三少爷怎么办?”
“哪来的丫头这么没规矩?”罗氏扬起下巴,满心的怒火好似找着了宣泄口,扬手就朝流火拧来,“山里没老虎猴子称大王,姜媃我看你是管不好二房的,一个个的都欠收拾!”
姜媃往前半步,正正挡在流火面前,罗氏的手遂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