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一丝迟疑,他道:“你身子骨本身就比常人弱上几分,那骑射整日在马上颠簸,你身子可受得了?再者,你力气这么小,父皇怕你还没拉开弓箭便摔倒在地。不成,不成。”
奚熙拍着自己的胸口,又捏着胳膊,恨不得立刻长出二头肌让她父皇看。
“父皇,此话不能这么讲。正是因为儿臣体弱,便更要在此下更多的功夫。儿臣不愿做那种在深宫中娇养的牡丹,儿臣要做那空中展翅的雄鹰。父皇也不想看到儿臣整天走两步就喘气吧,儿臣保证,一定把身子养的壮实点。父皇,您就让儿臣去吧。”
见皇帝没有出声,她跑到皇帝身边,拉着他的衣袖,说道:“父皇,您就答应了吧。儿臣会注意好身子的,您且看着,总有一天儿臣会射一只大老虎献给您的。”
皇帝的神情有些恍惚,他的手僵持在桌子上,毛笔的墨水浸湿了奏折。他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随你,父皇可不要你射老虎,你能射一只兔子父皇就高兴不得了。朕多给你派些侍卫,你多加小心。”
奚熙笑的眼睛弯弯,她开心的拉着皇帝又说了会儿话,便一蹦一跳的离开。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身子骨弱,精神气儿倒不小。
他低头看到已经黑成一团的奏折,心里顿时烦闷不堪。他干脆将奏折扔出,身边的伺候的怀安立刻低头跪在地上。
他轻舒一口气,闭上酸涩的眼睛,手轻柔眉心。
他似乎又想起当年在草场肆意策马的两人,恍惚间,还能听到那人叫自己:
“珩之,你慢点,等等我。”
他嘴唇微动,轻声道:“阿云……”
齐君知道奚熙能和他们一块在草场骑射后,兴奋地挥舞着他手中的马鞭,道:“你能来太好了,我之前还以为父皇不让你来呢。以后我便罩着你,我们一起玩了。”
奚熙笑着应声,眼睛看向周围。只是她个头矮一些,身边的侍卫遮住了一半的风景。而齐君站在她面前,恨不得立刻拉起她的手跑出去玩。
齐怀走了过来,他显然对她出现在这里表现出明显的疑惑。待他了解之后,他表情复杂,带着一丝羡慕和不屑。他轻哼一声,说:“马屁精,就知道哄父皇。你也太娇贵了,竟然带了这么多侍卫守在一边。哼,你可真弱。”
奚熙立刻捂着胸口,一副我就很弱现在就要晕倒的模样。
身旁的兰颐迅速在后托着她的身子,面色忧愁,但看到她嘴角的笑意后便松了口气,便顺势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让公主靠的舒服点。
齐君看着奚熙苍白的脸色,担忧的拉着她的手,扭头对着齐怀,不满道:“大哥,妹妹身子本来便不好,三弟今日不舒服也在歇息。妹妹撑着病体来这里和我们一块训练已经很好了,你何必说这样的话伤妹妹的心呢。”
接着,他又说:“你看,妹妹都哭了。”
奚熙立刻会意,暗自拧了大腿,挤了几滴眼泪。
齐怀面色有些不好,他话说出之后便有些后悔。妹妹身子弱,自己那样说她指不定心里多么伤心。他向来逞强,有时候说话不留情面。要是齐君也就罢了,男人被说几句就当是锻炼了,又不是掉层皮。
可是,他看到奚熙脸色苍白,整个人无力的靠在那个宫女身上,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哎,罢了!罢了!女子向来娇柔,更何况这是他从小身子柔弱的妹妹,他还是多让让她吧。
齐怀正想道歉,却瞥到奚熙一脸笑意,他狐疑看着她,便发现这人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整个人精神好得很。
他瞬间明白自己被耍了,指着奚熙,一脸愤恨:“你!你!你耍我!”
奚熙慢悠悠的伸展着身子,手里握着鞭子。一脸正经的说:“大哥,你在说什么呢?咦?我的胸口怎么又疼了?兰颐,快扶着我。”
齐君也在一旁扶着奚熙,对着齐怀一脸不赞同的说:“大哥,你就不能有点男子气概,你现在这个模样好像夫子说的小人啊。”
齐怀快被气死了。
他小人????
真的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气呼呼的离开,身后跟着一群人。
一人看他这么生气,便上前谄媚道:“殿下,您别生气了,小心上了身子。我倒有个办法给您出出气。”
齐怀停下来,看了他好几眼,说道:“出气?呵,什么办法?”
那人见齐怀真的搭理自己,得意的说:“您想,公主身子本来就不行,这里马匹又多,指不定有那匹马生了病。公主骑着生病的马,摔下来后便不会和您作对了。再者,公主整日喝着汤药,随便添上几味药,照样能让她身子垮掉。不过我看公主这身子活的日子也不长……”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盛怒的齐怀踹翻在地。
齐怀踹了一脚后不解气,拿起旁人手中的鞭子上前甩了几下,气的胸口不停起伏,怒道:“你这厮,心思竟如此歹毒。我大齐的公主长命百岁,洪福泽天。当我不知你什么心思吗想借此除掉公主,挑拨我和公主关系,让父皇厌弃我吗?倒是你,一个小小钱国送来的质子,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话。”
身旁的人全都低着头,身子微微发抖。
齐怀看着他惨白的脸色上闪过难堪和不甘,嗤笑道:“怎么?我说的不对,是你钱国主动送来质子求我齐国庇佑。想不到你竟是个心思歹毒的人,便是我现在杀了你,他钱国也不敢说半句话。”
齐怀扔掉手中的鞭子,扬声道:“都给我听着,公主福泽深厚,再让我听到有人在背后嚼舌根我便拔了他的舌头。公主身子娇贵,你们都不许上前叨扰,否则我把他扔到狼堆里。”
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奚熙看着他恼羞成怒离开的背影,笑的一脸开心。这人总是这样,整日端着架子。她还记得她是个婴儿的时候,齐怀总是来看她,脸上很嫌弃,但又忍不住逗她。
齐君说道:“妹妹,其实大哥很好的,你别伤心,大哥的话不是那个意思。”
奚熙笑道:“好了二哥,我没伤心。我虽然身子弱,但不是那种风一吹就倒的人。我看的很开的,大哥人挺好的。”
齐君舒了口气,说道:“那就好,我带你一起去玩啊。”
奚熙的视线一直环绕周围,她隐约看到赵言的身影。
她听到齐君咦了一声,“大哥在干什么呢?还拿着鞭子?难道是在玩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大哥也真是的,又躲着我偷偷玩。”
他看到奚熙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便对着奚熙笑的一脸讨好,说道:“妹妹你在这里和师傅们练吧,有这么多侍卫守着你想必没什么大碍,我去看看大哥在玩什么。我们男人家玩的东西妹妹你还是不要凑合了,等我一会儿找你。”
奚熙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到他窜的老远,她有些无聊,甩着手中的鞭子。
赵言一眼便看到那位受宠的小公主,她穿着轻便的骑服,看起来身子仍有些弱,脸色有些苍白,披了件红色的披风。她不停地蹭着领口白色的毛绒,轻柔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她整个人看起来娇娇小小的,像是他在赵宫里,母后养的那只名贵的波斯猫。
看到她戏弄大皇子时灵动的眼睛,他竟想到了那天她递给他手帕时候,身上的那抹香甜。
若有若无,扰人心神。
看到奚熙向他投过来的目光,他有些愣神,瞬间低垂眼眸。
奚熙看到赵言几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想到他之前被齐怀欺负的情景。她走上前,看到的是赵言冷静的神色。
她说道:“你是赵国的赵言吧,我叫齐溪。昨日我让兰颐给你送了玉膏,你抹了吗?那玉膏是极好的,之前我膝盖摔伤,便是用这个玉膏才没留伤疤的。”
赵言拱手,脸上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声音冷静:“多谢公主。”
她并不在意赵言冷淡的态度,说道:“赵言哥哥,我听师傅说你功夫了得,我们一起去骑马吧。或者一起看小马驹,听师傅说有母马要生产了。”
赵言并未出声,倒是他身旁一圆脸少年开口道:“殿下,臣的功夫也很了得,不如让臣来教您?”
奚熙好奇的看着他,问道:“你是何人?”
圆脸少年行了个礼,笑道:“在下孙逸乾,乃赵国裕威将军的儿子。我身旁这位是章铭奕,安王的世子。”
奚熙看着这两人,脑中搜索关于两人的资料。但发现剧情里并没有关于他们的笔墨,她有些疑惑。
难道系统给的剧情是传说中的主线剧情?
还是系统暗示她只用管好与男主有关的剧情就能修补成功?
她查看了剧情修补的进度,竟然前进了0.5%
她愣神之际听到孙逸乾说:“殿下,不如让臣陪您一起骑马?”
奚熙又看了眼进度,发现进度条仍然停在刚刚的地方,没有一丝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