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做给你自己吃?”
“有空的时候给家里人做。”
“不做给女朋友吃么?”
张晓扭头看她,尧曳咬了口荷包蛋,咽下后说:“怎么?你之前又没回答我有没有女朋友。”
张晓说:“没给女朋友做过。”
“那就是有女朋友了?”
张晓卷起一大口面条,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尧曳问:“那你女朋友现在在哪里,在你老家么?所以你那么远也要回家见她。”
张晓说:“不是。”
“不在老家?”
张晓托着面碗,大拇指在纸壳上掐出了个印:“不是,是现在没有女朋友,以前有过。”
尧曳轻轻“奥”了一声。
张晓又继续说:“大学时候谈过一个,毕业就分了。”
尧曳轻轻笑了一下。夜风里一缕头发吹到她的嘴边,她把那缕头发拨回耳后,看向张晓:“你说那么清楚干什么?”
张晓有些不自然地说:“你问的。”
尧曳一直看着他:“我又没问你谈过几个。”
张晓把最后一口蛋花拨到嘴里,站了起来,说:“我吃完了。”
尧曳又笑了笑。高速路段上没有行驶的车辆,空气变得十分清新,尧曳坐在三轮上一边吃面一边看着黑暗的天空,看了很久,她发现天的尽头有一颗很不起眼的星星。
尧曳最后喝了几口面汤,端着碗朝张晓走过去。
张晓点了两根红蜡烛,立在草坪边缘的台阶上,他已经用纸把锅擦净,正在用很少量的水洗锅。
尧曳说:“我帮你吧。”
张晓蹲着说:“不用,快弄完了。”
尧曳站在一旁。或许是被一直看着不太自然,张晓抬起脸,对她说:“你拿一个塑料袋把这些垃圾都装起来吧。”
尧曳答好。
她用之前装蔬菜的袋子把面碗和纸巾等都收集起来,束好口放在一旁。然后她朝张晓走过去,伸出双手。
张晓又抬起脸看她:“怎么了?”
尧曳半弯下腰,把手伸到他面前:“帮我倒点水洗洗手吧。”
张晓重新搬起水桶,克制地倾斜一点,细细的水流下来。只两秒钟,他就把水桶立直了。尧曳说:“这半边手还没洗到呢。”
张晓说:“够了,你搓一搓,然后擦干就行。”
尧曳抽了一些纸巾擦手,然后把纸也塞进垃圾袋里。
张晓已经把锅具等收好了,他端着一根蜡烛照亮,从三轮车底下翻出了一块叠起来的防水布,他把防水布展开,将并着的两辆三轮车一起罩了起来,又把布的四角往之前绑好的麻绳底下塞了塞。
然后他拿着蜡烛朝尧曳走过来,冲身后草坪上的帐篷示意:“天黑了,你先去睡吧。”
尧曳问:“那你呢?在这巡逻?”
张晓说:“我后半夜再睡。”
尧曳:“我后半夜如果起不来呢?”
张晓说:“你太累了的话就多睡会儿,我明天再说。”
尧曳裹了一下身上的外套,在摇摇晃晃的烛光里看着他的脸:“帐篷这么宽敞,再来两个人都挤得下,你一个大男人矫情什么?”
矫情这个词令张晓皱了皱眉。他说:“我不是矫情……”
“那你在干什么?我们得一起在路上走三天呢,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白天怎么有力气上路?”
张晓直接说:“我是觉得这样对你不太尊重。”
尧曳笑了一下:“你做什么了对我不尊重?”她往前走了一步,抬起脸看着他,“还是你想什么了,嗯?”
风吹起她鬓角的头发,打了个卷,勾在下巴上。她扬起的脸像是精致的瓷器,眉眼由最艺精的巧匠细细勾画得完美。不过她的表情比那更生动,她嘴角噙着笑,烛光映在眼底,亮得动人。
张晓觉得心里被什么轻轻按了一下,这种感觉有些不适,却又上瘾。他把她的话语视作一种挑衅,于是他将蜡烛换了只手,照亮去往帐蓬的草坪。
“你不介意,就一起进去住吧。”
张晓又替尧曳去三轮车里拿出了一个小被子和一只橡胶枕头。他站在帐篷门口停了一下,才掀开帘子钻进去。
他看到尧曳双手握着蜡烛,坐在帐篷一角,高高仰着头。
见他进来,尧曳惊喜地笑着:“你看上面。”
张晓半蹲着抬头,看到帐篷顶上有许多亮点,应该是荧光的涂料,在夜晚里那些细点发出淡淡的光芒,像是细细密密的星空。
“这个帐篷还很有艺术感呢。”
张晓点点头,把手里被子和枕头递给尧曳。
尧曳说:“我不用了,我有睡袋。”她凑过来,拍拍睡袋旁边的地面,“这直接是地面,太硬了,你垫一下吧。”
张晓说:“那枕头给你吧。”
尧曳没有接,她发现自己睡袋的侧面有一溜拉链。她低着头把拉链拉开,恍然:“这个可以展开成一个垫子。”
她转头对张晓说:“我们一起垫着这个睡袋吧,这是羽绒的,更软一些。”
说着她就把睡袋展开来,铺平自己这边,又对张晓说:“你把那边抻一下。”
张晓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将睡袋的另外两角铺好。
这个睡袋尽管展开了,但也布料有限,像宿舍单人床那样窄。
尧曳也发现了,她说:“要不把这个垫子横过来吧。”
张晓赶紧说:“不用了,我就稍微躺一点就行。”这个垫子若是横过来,估计连屁股都枕不上。
尧曳半跪在羽绒垫上,看着他:“这样就可以?”
张晓说:“可以。”他把小被子和枕头重新递给她,“这样已经很好了。”
尧曳在枕头上躺下,又把小被子盖在身上。她侧头,看着一直蹲在帐篷门口的张晓:“你也睡吧。”
张晓点点头,由蹲转坐,准备直接朝后躺下。
尧曳翻了个身面对他:“点着蜡烛睡?”
张晓这才反应过来:“不,我把蜡烛吹了。”他抬身吹熄了蜡烛,在黑暗里停顿了一会,才轻轻爬回原位,躺平下来。
安静了好一会儿,张晓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突然,尧曳问:“张晓,你躺在垫子上么?”
张晓低声回答说:“躺了。”
“骗人,我听到你声音离得很远。”
“……真躺了。”
黑暗里一阵悉索,尧曳起身,往他身体的另一侧够了够:“哪里躺了?这么硌。”
探身过来的瞬间,张晓下意识伸手撑住了她,有发丝轻轻垂在他的脸上,很痒,痒得骨子深处里抖了一下。
他手下的衣料单薄,里面肌肤软韧,他意识到他撑着她的腰。
发丝滑动一下,尧曳转过脸来。在黑暗里,他看到她的眼睛,她的脑后是帐篷顶上的一片莹亮星光。
“你根本完全躺在地面上。”
他撑紧了她,听得外面风轻轻刮在帐篷上的声音,很久,他吞咽了一下,说:“不硌。”
他的声音轻得像一阵干涩的风。
作者有话要说: 点菜了点菜了,
想吃张晓在野外做点什么好吃的?用炉子涮个火锅?用土坑烤个红薯?
想吃什么尽管提。
第15章
原来人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也会发光,跟藏在丛林中的野兽一样。
张晓是单眼皮,他眼皮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褶皱,只有嵌在深眼眶里的一对眼仁,黑是黑,白是白,格外纯粹。
尧曳注视着那双眼睛:“你这人非得这么犟?”
张晓没说话,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眼底有光芒轻轻波动。尧曳听着他起伏呼吸,总结:“你紧张了。”
张晓说:“我不紧张。”他又问,“我为什么要紧张?”
尧曳看着他,身子前伏,伸手探向前。张晓闭了下眼睛,但她的手直接伸向他头顶,胡乱揉了一把。那头发硬得像钢丝。
她说:“就是紧张了,你看你头发尖都立起来了。”
张晓干巴巴地说:“我头发短。”
尧曳笑了一声。
他手上撑着的腰身一下子撤了。
尧曳翻身躺回了羽绒垫上,几秒钟后,她把小被子扔了过来。
张晓说:“我……”
“你什么,你不用?垫子也不要,被子也不要,你当自己在拍士兵突击啊?”
张晓说:“那你……”
“我有外套。”
安静片刻后,张晓妥协了,他把被子抓了过来,塞到后背底下。
草地上有种清新的潮气,从四面八方漫布过来,随着夜深越来越浓。张晓平躺不动,望着头顶的帐篷,后半夜时才沉入睡眠。
他是跟太阳一起醒来的,周身一片明亮。
张晓眯缝着眼睛,看清尧曳背对着躺在另一侧,外套在身上裹得紧紧的。她的头发铺开来,发梢几乎碰着他的手背。
这毕竟只是个单人帐篷。
张晓爬起身,把被子稍微抖了抖,盖在她的身上。然后他轻手轻脚掀开帘子,随即——
“你在干什么?”
一个男人正在偷摸从他们的三轮车里翻东西。见张晓出来,他头一低,把东西抱在怀里拔腿就跑。
张晓晃了晃刚清醒的脑袋,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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