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反应过来,和女人缠斗。然而脖子上的头发越勒越紧,他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女人像蛇一样“嘶——”地叫了几声,准备乘胜追击,谁料下一秒,她整个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头发全部从头皮处被割断,一摸头顶都光秃秃的。
她变秃了,却没变强。
失去了进攻的道具,她惊慌地后撤,发出着一声又一声的惨叫,随后慢慢消失不见。
壮汉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他的主人,也就是刚刚他口中的杨婆,发现她一脸愠怒地望着自己,视线里隐约还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他面前的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个黑衣青年正站在门口,不紧不慢地对之前那个貌美的小姑娘招了招手:“过来。”
光亮洒进室内,这间房的确宽敞而又温暖,刚刚的女鬼就像是幻觉一样。
屠念甚至没看清楚闫听决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
刚刚壮汉忽然倒在地上惨叫,灯光忽明忽暗,地上还出现了莫名其妙的血滴。她正担忧着,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她心里好奇,但还是暂且压了下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闫听决旁边。
“我们住这间。”闫听决见她过来,又扫过众人,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他不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而是在下定论。
没等到任何一个人反应过来,他便带着屠念一起走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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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给大家安排的房间不算太华丽,但还挺干净的。
只是外面刚撞了鬼,谁也不知道里面还会有什么,所以让人生不起任何享受的欲望。
想起刚刚的经历,屠念忽觉自己的运气还不错。
起码目前看来,倒霉帅哥比她想象得要强不止一点半点,R卡无法应对的难题他却能自如地解决。
可一枚硬币再好也有正反面,倒霉帅哥越强,屠念的危机感也就越大。
听说和主人相处得不好的卡牌都会被丢弃甚至融掉成为升级道具。屠念暂时还不想死,但也不知道怎么讨好闫听诀。
她只有小熊软糖,可闫听诀似乎并不喜欢。
想到这儿,屠念唉声叹气地垂下头,愁啊愁,愁白了头。
她想着如何能够尽量动用自己的小脑瓜帮帮闫听诀,最后还是先用了最简单的方法表达自己的赞美和崇拜:“闫听诀,你真厉害。”
正在低头思考的闫听诀:?
屠念对游戏副本贫瘠的了解让她无法找到合适的词汇,对上闫听诀的视线,她几乎是有些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比那个壮汉厉害多了,起码也是张SR!”
闫听诀一顿,敛眸不屑地低笑:“SR?”
屠念愣了下,隐约从他的语气中琢磨出他似乎是不太满意:“那……SSR?”
闫听诀没立刻答话,游戏中的等级无法和他并论,如果非要说的话,他应该和游戏本身是差不多的实力。
但这说出来对于小姑娘来说未免太大,又有些吹牛的嫌疑,于是他只是道:“差不多吧。”
屠念震惊了。
她比划着手指算了一下,自己和倒霉帅哥之间起码差了三个等级,实力更是差得十万八千里。
这认知叫屠念的视线缓缓向下,挪到了闫听诀的腿上。
闫听诀敏锐地察觉:“在看什么?”
屠念想起自己之前的顾虑,觉得在这么牛逼的人面前想证明自己估计是要难了,不如走直球路线。
于是她认真地抱起小熊软糖,朗声宣布道:“我名牌大学毕业成绩优异性格开朗会吹彩虹屁,我还有很多很多的糖,可以让你永远都不缺糖吃!”
闫听诀:“嗯?”
屠念继续道:“没什么别的,就是想应聘一下您的……腿部挂件。”
闫听诀:“……”
对上他的视线,屠念生怕他不信似的,保证道:“我真的会努力帮上忙的。”
闫听诀默,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忽觉里面像是撒了一把星星,而他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将它们的光辉吹灭。
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将到嘴边的“不需要”换成了一句含糊的“嗯”,没做那个夺走星星的恶人。
与此同时,在屠念没注意到的地方,她身后的一幅画忽然动了起来。
画中的有一对姐妹花,但面容格外模糊,且时而活着,时而又变成了干尸。唯一不变的是她们的眼珠子总在转来转去个不停,动不动便扫过屠念的背,嘴里还和彼此对着话。
“二小姐回来了。”
“是啊是二小姐!那我是不是不用继续装下去了?”
“你在想什么,这是好事吗?他会疯的!不,他要疯了!”
“他要疯了!”
“他要疯了!”
……
闫听诀耳朵动了动,视线离开屠念,抬起眼看向那个方向。
声音瞬间消失不见,诡异的气氛却没有随之消失,而是蔓延开来。
第3章 诡秘庄园 我的心脏,可以保你无恙
屠念也隐约听到了点动静,但不知道是什么。
她找不到来源,却因为未知而更加紧张,只能拿起了闫听诀给她的匕首,试图保护自己。
闫听诀看她哆哆嗦嗦拿着匕首的样子,贴心地帮她把刀鞘拿了下来:“这样才能用。”
屠念咽了下口水:“喔喔喔!”
她的手在发抖,四处乱指,闫听诀一时之间不知道给她这个武器是对她自己更危险还是对别人更危险。
起码也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沉吟了下后,他还是把刀鞘给屠念挂上,又将她的糖罐子拿起来放在她怀里。
对上屠念茫然的眼神,他难得违心地道:“这个武器选得不好,下次给你选适合你的。”
屠念不明白他的衡量标准,但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他,觉得他说得没错:“那我先抱着糖。”
“跟紧我。”闫听诀补充道。
“嗯嗯。”屠念板着小脸,努力地表达着自己的认真。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屠念拿出了打工人钢铁般的意志,打算从现在开始展现给闫听诀看她是个谨言慎行的好卡牌。
抱大腿也是一门学问。
屠念誓要将其做到极致。
她很有决心,但这种决心的持久程度很有限。
时间一晃而过,没多久就到了管家口中不能出门的零点。
屠念到底还是没撑住,钢铁般的意志被困意打倒了,抱着毯子昏昏欲睡。
她不打算占用闫听诀的床,就缩在沙发上,倒也够用。
闫听诀也没睡,他坐在一旁拿着房间里的书看。
桌上有一盘管家准备给大家的宵夜小零食,但他俩都没有吃。屠念是被他吓得不太饿了,闫听诀则是纯粹地不打算吃这里的东西。
零点一过,庄园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说得稍微具象化一点,就像是苏醒了一样。
门外开始传来嘈杂的声音,女佣似乎是在收拾房间,撞到了彼此,摔碎了盘子。
有几个听起来才十来岁的小孩在楼道里跑来跑去,像是在追赶一只猫。
他们的父母,估摸着是宾客,一边叫他们停下来,一边陆陆续续地上楼,拎着的包撞在楼梯口上发出了声响。
这些声音都不算大,但是结合在一起,却有种热闹的感觉,完全驱散了之前的寂静。
屠念迷迷糊糊地醒来,下意识地往闫听诀那边凑了凑:“怎么了呀。”
“开始了。”闫听诀放下书。
屠念又往他身边靠了靠,这样的反差让她觉得害怕,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生了出来:“我们该怎么办?”
闫听诀看了眼她和自己贴着的地方,屠念稍微挪远了点,但还是在伸手就能碰到他的地方。
“放心。”闫听诀实在不习惯有这样一个小跟班,外面又确实危险。
他自然是能护得住屠念的,只是麻烦,而他又讨厌麻烦。
于是,闫听诀掏出卡牌:“能进来吗?”
虽说他心里知道不太可能,但尝试一下总也不亏。
屠念也正有此意,她早就想回到卡牌的世界里去,那里起码她可以安心地睡一觉。
于是她正色了一些,认真地点头:“好!我试试!”然后便闭起眼开始运功。
一分钟后。
屠念睁开眼,正对着的还是闫听诀的脸。
她大惊:“完了,好像回不去了!”
闫听诀:……
他默默把卡牌收了回去。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屠念的思绪被带回到游戏的恐怖氛围中。
她害怕闫听决嫌弃自己,只敢抓着他的衣角,把糖咽了下去,贴在他身边,像个小动物似的。
门响了一会儿,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宝啊,怎么还在里面不出来呀,家里来客人了。”
顿了顿,女人又道:“我知道你把男朋友藏房间里了,就你呀,还以为能瞒得住我。放心啦,我又不是那种封建的家长,不会拆散你们俩的,快出来吧。”
屠念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闫听诀,最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