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好像恨错了人，但这步棋到底没走错，至少，我有了和阿晴姐姐你谈判的资格不是吗？”
闻言，杨晴眸色愈沉：“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方才说了，我想与你单独谈谈。”杨向晚目光赤//裸地上下扫视着不远处衣着华贵的妇人，她的姐姐，最后目光停留在女子平坦的小腹上：“姐姐怕了吗？在姐姐心里，你肚子里孩子的安危，应当比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重要吧。”
“你闭嘴！”茶悦怒斥，厉声道：“来呀，将这妖婆拖下去，乱棍打死。”
杨晴伸手按住茶悦，沉声道：“我答应你。”
“小姐！”茶悦低呼，着急道：“您千万不要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
“都下去！”杨晴摆手，并未听进茶悦的劝告。
“夫人……”侍卫亦欲上前，收到一记警告的眼神。
“我让你们下去，都聋了吗？”杨晴拔高音量，似是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乱了方寸。
“小姐，奴婢不走！”茶悦死死挡在自家小姐身前，眼中满是认真：“这个妖女会要了您的性命的，如果您非要与她单独共处一室，就请您从奴婢尸体上跨过！”
“好一出忠心护主，我看了都感动得不行。”杨向晚把玩着手中玉佩，慢慢悠悠道：“阿晴姐姐，你有得是时间慢慢考虑，只是林杭等不等得了，我可就吃不准了。”
杨晴拍案而起，冲侍卫厉声道：“还不把她带下去！”
“夫人……”侍卫面露为难之色：“要不您再等等……”
“带下去！”杨晴拔高音量，全然不复往日冷静温和：“要是我大哥因此有半分闪失，你们一家都得给他陪葬！”
如果只是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侍卫自然不惧，可殃及一家老小……
侍卫咬咬牙，心一横，将茶悦拽出房门。
“吱呀！”
关门声自身后响起，杨向晚耸动双肩，低低笑了起来：“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姐姐都能做到这一步，当真是博爱啊。”
说话间，她在女子警惕的目光中缓步朝其逼近，眸中满是逗弄猎物的兴味：“要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在今日有所闪失，你让牧小世子怎么想呢？他便是不认为你与林杭之间有奸情，心里怕也会有疙瘩吧？”
“你到底要说些什么？”杨晴退至死角，眼中带着警惕，语气却是冷静如常。
“我想说……”杨向晚眼睑轻颤，面上多了几丝哀求：“姐姐，你让牧小世子放了我好不好，只要你们放了我，我绝对不会再回来，也绝对不会报复。”
末了，不待女子回应，她仰头哈哈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这样说？”
杨晴蹙眉，双肩兀地叫一双手捏住。
杨向晚手指轻拂过女子细嫩的面庞，在上面留下一道红痕：“啧啧，好生娇嫩的肌肤。”
“杨向晚！”杨晴抓住女子的手，眉头拧成无解的死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大哥？”
“你这是在求我？”杨向晚低笑，双手猛然用力，将人朝地上铺满碎瓷器的方向推去，
看着女子惊恐的眼神，她唇角笑意不断放大：“阿晴姐姐，你变笨了，下来给我陪葬吧！”
声落，就见本该倒地的女子凭空消失。
她猛然后退一步，身子撞在桌角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消失的人儿出现在眼前。
杨晴若无其事地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中警惕一丝丝抽离。
“你……”杨向晚一滞，咬咬牙，发了狠地朝女子扑去。
她双手触及女子的衣裳，推到女子的腰部，整个人随之朝前跌去。
就在她狂喜于自己的成功时，眼前人再度消失无踪。
“砰！”杨向晚脸朝下摔倒在地，后背兀地一沉。
杨晴坐在女子背上，双腿随意交叠：“我还以为你要玩什么高级把戏，原来是故技重施。”
言罢，她施施然站起，缓步朝桌前行去。
望着女子婀娜娉婷的身姿，还有那张与五年前出入甚大的面孔，杨向晚心中升起一丝恐惧：“不……你不是杨晴，你到底是什么人？”
会消失，她竟然会凭空消失，难不成，其实她是妖怪？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杨晴冲女子勾勾手指头，姿态颇为霸气。
杨向晚上前一步，待对上女子眸中笑意后登时心生怯意。
她咬咬牙，心一横，大步走上前去，眼珠子几欲瞪出眼眶：“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晴素手一转，自怀中取出一柄匕首，缓缓抽出递了上去：“你要不要再试试？”
杨向晚视线落在女子手中匕首上，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她便快速伸手去夺。
在女子指尖将要触及匕首之际，杨晴手腕一动，快速挥动手臂，在女子身上划出一道细长的血口。
“啊！”杨向晚痛呼，慌乱后退，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手持匕首的女子。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绽开朵朵红梅。
“小姐！”
“夫人！”
房门外同时响起数道声音，在人影逼近的那一刻，杨晴及时出声制止：“我没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妖怪，你是妖怪！”杨向晚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慌乱地朝门口跑去。
就在她将要触及房门之际，后衣脖子兀地一紧，整个人被用力朝后拽去。
她狼狈摔在地上，下一瞬，一只穿着缎面绣鞋的脚踩在她身上。
第970章 妖怪
杨晴弯下身子，用带血的冰冷的匕首轻轻拍了拍女子的面颊，唇角挂着浅浅笑意，平添一丝阴冷，像极了一个合格的反派：“你听过一句至理名言吗，反派死于话多。”
“你……你要杀我？”杨向晚大骇，惊慌摇头道：“不，你不能杀我，要是我死了，就没人能救得了林杭了。”
“你觉得，我会信你那套说辞？天真！”杨晴失笑，眸中是不加掩饰的嘲弄：“杨向晚，你知道你为什么玩不过我吗？”
她玩味地牵起唇角，匕首顺着女子面颊向下划去，在女子惊恐的目光中停在女子剧烈起伏的胸口上。
杨向晚呼吸越发粗重，心脏“砰砰”直跳，胸口几度擦过那泛着寒光的利刃，衣料被划开一个小洞。
杨晴用匕首在女子胸口画了个圈，慵懒道：“因为，我能看透你这里。”
“你所有失败的源泉，都在这。”
“你能看透我的心？”杨向晚骇然，面色发白，冷汗顺着额际“簌簌”滚落，不断重复喃喃自语道：“你果然是妖怪，果然是妖怪。”
“是呀，我是妖怪！”杨晴咧开嘴角，笑容添了一丝阴森诡异。
她慢慢弯下，对着女子面颊吹了口气，妖里妖气道：“真正的杨晴早就被你娘推进水里摔死了，是我感受到她的怨念，附身在她的身上，延续了她的人生。”
杨向晚面色愈发难看，唇开开合合，身子不受控制地发颤。
“我问她，她是为什么死的，她告诉我，她是撞破了你娘和她爹的奸情，被他们那对奸夫淫妇丢下水淹死的。”冰冷的匕首缓缓上抬，挑起女子下巴，杨晴欣赏着女子惊恐的目光，唇角泛起丝丝笑意：“我要了她的身体，作为回报，你们母女二人的结局便是死在男人床上。”
“不过，这一次我改了主意，你这个凡人太麻烦，还是让你早点死，早些去地下见你阿晴姐姐的好。她昨日才给我托梦，表示有好多话想与你说呢。”
“你……你……”杨向晚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半响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好生恶毒。”
“这也能算恶毒？更恶毒的还在后面呢！”杨晴莞尔，明明是明媚绚烂的笑容，却因为她的言语叫人越发心惊胆寒：“你知道吗，我方才在你身上下了毒咒，你下去之后，会见到你阿晴姐姐，她会领着你入轮回，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们都会是姐妹，你还会被她卖做娼妓，你的娘亲也会再度死在男人的床榻上，生生世世无尽轮回，直到你们母女两洗尽这一世造的孽。”
“不！”杨向晚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身子抖得如同筛子，却犹在强做镇定：“你骗我，你在吓唬我，你就是杨晴。”
“噗呲！”杨晴掩唇娇笑，素手绕着青丝，一双狐狸眼中波光流转：“是呀，我就是杨晴，这张脸你不是很熟悉吗？你我姐妹可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足足十五年呢。”
杨向晚怯怯地看着踩着她的女子，阳光自她身后的窗户纸投入，在她身上镀了一层薄薄光晕，也让她面目越发模糊，似乎是记忆中的模样，又似乎早就变了。
杨向晚忽然有些想不起来女子原本的模样，从遇上牧小世子那天起，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性子就忽然变了，再往深想，就连对方小时候落水失忆，都透着层层古怪的迷雾。
她唇开开合合，手缓缓抬起，推了女子两把，却发现女子犹如一块磐石，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推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