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铃君手指微蜷,面上浮起浅浅粉晕。
“本王没同你玩笑,当初本王娶了柳烟丢了你,这便是天谴。”邱秉文细细吻着女子每一根手指头,慢条斯理地撩拨着她绷紧的神经:“原本我以为,你只是我的相配,等失去你后我才惊觉,其实我早已喜欢上你,只是你一直伴在我身边,伸手就能握到,所以我才不懂得珍惜。”
“这辈子,我只要你为我生儿育女。”
他的语气是那么认真,认真到让牧铃君有些恍惚。
脑海中同样温柔语调,相似的话语自记忆深处翻出,清晰又模糊:“这回一定是儿子,就算不是儿子,我们也还有第三个第四个孩子。铃君,你放心,朕的嫡长子只能由你来生。”
牧铃君素手不自觉抚上腹,那里曾经孕育着生命,前世,今生,都被她狠心打掉。
或许前世他也是喜欢她的吧,所以他可以在二人成亲后一直等待着,哪怕多年间她只生下一个女儿,他也不曾让别的妃嫔诞下龙嗣。
听说,除了她,宫里所有妃嫔被临幸都是要喝避子汤的,哪怕太傅之女柳烟使小手段有了身子,也叫他赐了一碗堕胎药,并以后宫秩序不能乱一语将太傅打发。
就是不知,前世她死之后,他可曾觉察出这份喜欢,可曾悔恨痛苦。
恍惚间,眉心传来温热触感,牧铃君抬眸将男子的面部轮廓收入眼底,只觉陈旧记忆中的那张脸渐渐消失不见。
前世,他们给彼此的伤害已经抵消了,今生就好好在一起吧。
她眼睑颤了颤,在男子意欲抽离之际垫脚抱住男子的脖颈,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轻声道:“听说,男女之事上女子也是可以很快活的,可我好像从未体会过,你能不能,让我感受一次?”
她早早便没了母亲,在叔叔的教导下长大,哪怕后来要成亲前请了嬷嬷教习,也依旧对男女情事一知半解,嫁人后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照着她人口中所言依样画葫芦。
当家主母要端庄,便是在床笫之事上都不能失了分寸体面,所以哪怕之前气氛再好,当时她都会让自己保持清醒。
阿晴口中的快活,她似乎感受过,又似乎没有,她在床笫之事上几乎从不配合,因为只有妾室才会在床笫之事上任由男子为所欲为。而感受到快活,甚至为这份快活沉迷,于她而言是一件屈辱的事情。
炙热的吻铺天盖地卷席而来,她身子不自觉地板直,手脚僵硬得不知当往何处放。
邱秉文轻轻将人抱起,安置在床榻上。
他看着紧张得面色发白的女子,轻轻掰开她环着他脖颈的手压向两边。
牧铃君眼睑颤了颤,缓缓闭上双目。
她胸腔起伏得厉害,像是一条搁浅岸上的鱼儿,随时可能缺氧昏厥。
大掌流连过女子姣好的身段,邱秉文一面亲吻着女子的眉眼,一面缓缓将她身上的衣裳除去。
动作间,他在女子腰间摸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几乎是同时,那人儿触电般按住他的手,双目张得滚圆,宛若一只受惊的小刺猬。
“不……不能脱衣裳。”牧铃君死死按住怀中秘密,面上是难掩的惊慌失措。
“呵!”邱秉文叫女子的言语逗乐,眉目间溢满笑容:“你这话说的,倒真像是牙没长齐的小丫头。”
不能脱衣裳?不能脱衣裳如何继续?难不成还真应了妇人们吓唬小姑娘的把戏,同男人合衣睡在同一张床榻上便会有身子。
牧铃君有些窘迫,朱唇开开合合,半响憋出一句话来:“太阳还未落山,不可白日宣淫。”
“……”邱秉文额际青筋“突突”直跳,一把掰开女子的手,将那硬邦邦的物件掏出。
一个单看并无特殊之处的白色瓷罐映入眼帘,他赶在女子扑上来抢夺之前打开,淡淡花香钻入鼻中。
“花蜜?”
听得男子狐疑的声音,牧铃君停下抢夺的动作,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尴尬笑容:“是花蜜。”
“一罐花蜜罢了,这般紧张作甚?”邱秉文睨了眼白色瓷罐,眸中怀疑不减。
不过就是一罐花蜜罢,值得她这么大反应?
“就是花蜜,方才我记错东西了。”牧铃君言罢,怕男子不信,勾起少量送入口中,象征性地添了一口。
淡淡的花香与花蜜的甜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唇,只觉喉头有些发涩。
好甜啊,还想再吃一口。
她抬起眼皮,目光停留在男子端着瓷罐的骨节分明的大手上。
这只手可真好看,如果熨在她肌肤上应当会很舒服吧。
“咕咚!”牧铃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抓起男子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秉文,你手好凉啊。”
望着女子泛红的面颊,还有那双越发迷的眸子,邱秉文只觉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
不是花蜜,而是烈性情药,她竟然就这么给吃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这么傻。
“你的身子也好凉啊。”牧铃君软软贴在男子身上,她脑子是清醒,并且是有意识的,可许多不该属于她的念头此刻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她拼尽自己的理智去抵抗这一份欲念,忽又想起,快乐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她大可不必隐忍,她现在所求的,不就是体会到这份快乐吗?
思及此,她抛去理智,主动解去身上衣裳。
白皙的肌肤映入眼帘,与之一同出现在眼前的,还有一道细细长长的疤痕。
邱秉文眸中泛起涟漪,低头吻上女子伤疤。
原本的她像个玉塑的人儿,精致,却又不真实,如今她从云端跌下,媚又懵懂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之占有。
第902章 耍赖是小狗
夜深,灯火亮起,整个京都布满星星点点的光,由西向东越发璀璨明亮,远远一瞧,宛如星辰坠入人间。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城西的烛火一道道熄灭,整个京都被分割出泾渭分明的明暗交界。
威王府内,杨晴倚靠在风波院外摇着团扇,目光不时望向远方。
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茶悦欢喜的声音:“小姐,天大的好消息。”
“哦?”杨晴动作一顿,斜眼看向那唇角恨不得咧到耳根去的小丫头:“什么好消息?”
“奴婢方才去打听过了,怀王与王妃今晚不回来。”茶悦言罢,对了对拇指,笑得有些猥琐:“白芍说,成事了,让您不用挂心。”
“成……”杨晴险些咬到舌头。
她艰难咽了口唾沫,做着最后挣扎:“成什么事了?”
“当然是行房啦。”茶悦咧着唇角,笑容越发猥琐:“奴婢听白芍说,打从昨日您劝了王妃后,王妃对怀王的态度就不一样了,果然还是您懂。”
“懂你个大头鬼!”杨晴没好气地给了小丫头一记脑瓜崩,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铃君姐姐与怀王没有行房,记住了吗?”
“啊?”茶悦一愣,又吃了一记脑瓜崩。
她双手护着额头,眸中满是迷惘:“小姐,奴婢不懂您在说什么呀。”
“咳咳!”杨晴清了清嗓子,低声道:“铃君姐姐与怀王修好一事,不能让除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茶悦眨了眨眼睛,看了眼立在自家小姐身后的姑爷,扯了扯唇角,意有所指道:“好像,有点困难。”
“怎么就困难了呢?”听得小丫鬟这么一说,杨晴登时急眼了。
她一手叉腰,一手搭在小丫鬟肩上,语重心长道:“不管这件事现在几个人知道,你都得帮我摆平了,千万千万不能让你家姑爷知道他们两修好了,否则你家小姐有性命之虞。”
“小姐……”茶悦抬手,指了指后方。
还没等杨晴搞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身后传来男子戏谑的声音:“小爷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牧锦风缓步上前,一手搭在女子肩上,半弯下身子,笑吟吟道:“夫人这是打算耍赖呢?”
杨晴身子僵住,拿眼剜了茶悦一眼。
茶悦眼观鼻,鼻观心,在小姐与姑爷的“和善”目光中灰溜溜地跑了。
“你我做赌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的,耍赖的是小狗。”
牧锦风话音方落,就见女子偏过脸,扬起脖颈:“汪汪汪!”
声落,院外一片安静。
牧锦风唇角弯了弯,“噗嗤”一声笑靠在女子肩上:“哈哈哈!”
在男子爽朗的笑声中,杨晴面颊微微涨红,理直气壮道:“我就耍赖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哈哈哈!”牧锦风朗声大笑,躬身一把将人夹起:“小狗是吧,你知道春夏交替的时节最适合做什么事吗。”
“怎的,你要炖狗肉?”对于男子言语上的威胁,杨晴有恃无恐:“有本事你把我炖了,再把我连皮带骨一起啃了。”
“春末夏初的时节,正是柳絮纷飞的时候,这狗要是在外面跑啊,容易沾得一身柳絮,所以,这个时候最适合洗狗。”牧锦风轻飘飘言罢,冲院内下人吩咐道:“备水,你们夫人要清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