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罗敏小产需要休养,三姨娘又刚过世,照看顾知祥的事情自然是由五姨娘承担。
原本五姨娘想着如今这府上能用的也就只有自己,正想趁这个机会跟顾知祥多亲近亲近,哪知道他竟然对她不理不睬,心中未免委屈。但她这些委屈只能憋在心里,也不敢表露出来。
她哪里知道,如今顾知祥满门心思都放在了外面那个叫红玉的女子身上,所以才会回来看哪里都不顺眼。
她见顾宛央走了进来,于是迎了上去,“王妃,你可算来了。相爷都已经病了几日,请了好些个大夫来也无能为力,还请你替他用心诊治一番才是。”
“我是顾家的女儿,自当为父亲的病尽心尽力。”顾宛央浅笑,“五姨娘,你且放心。”
言罢,她便装模作样地替顾知祥把了脉,又看了看他的眼白,一个劲儿地在那里叹气。
见她如此,顾知祥脸都被吓绿了,生怕自己得的是什么不治之症。
五姨娘也急了,“王妃,相爷的病情严重么?”
“原本是不严重的,最多算个富贵病,只要多吃点儿清粥小菜多休养几日就好。不过想来这几日父亲吃了不少大补的东西吧,所以情况反而糟糕了。”
五姨娘这几日的确有想方设法给顾知祥进补,什么人参燕窝之类的东西他的确是吃了不少,哪知道结果却把人给吃坏了,她吓得脸色都白了起来,“王妃,不是说病人应该多进补么,怎么到了相爷这里反而不一样。”
“五姨娘,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寻常的病人呢,多加进补的确是对身体有好处。可父亲这么多年来,想必母亲和几位姨娘都一心为他着想,隔三差五就会送一些补品给他进补,结果得了富贵病,反而体虚。所以说,这补药也不是能随便乱吃的。”
她以前在顾府的时候便听说顾知祥隔三差五就会进补,所以现在信口胡诌,把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顾知祥忍不住问道,“王妃,那为父这样的病症究竟要如何医治为好。”
“其实也不难,就是父亲恐怕要吃些苦头。”顾宛央缓缓道吗“针对父亲这种情况,放血治疗是最好的办法。女儿可以保证只要今日放血,明日便可起床,只要再休息几日便能恢复如初。“因为之前请了好几位大夫都束手无策,所以顾知祥只好相信顾宛央的话。
“只要能够只好为父的病,吃点儿苦头也不算什么。”
“既然父亲已经同意,那女儿便立刻着手给父亲医治。”
顾宛央从药箱里拿出针头和取血袋,开始替顾知祥抽血。
她找到了他的静脉,狠狠地一阵戳了进去,疼得他龇牙咧嘴,这样的父亲,早就应该教训一次。
取完血以后,顾宛央又喂顾知祥吃了一粒药,他身上果然舒坦了不少,于是愈发觉得她的医术不凡。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一种端木严配出来的慢性毒药,而自己刚才吃的那粒药就是解药。
“既然父亲的身体现在已经好多了,那女儿也就先回王府了。”顾宛央缓缓道,“这几日父亲一定要好生休养,多吃清粥小菜,日后切莫再吃一些大补之物,这样才能彻底恢复。”
五姨娘一个劲儿地点头,“王妃请放心,妾身已经悉数记下了,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
“那就好。”
顾宛央刚走出去不远,迎面就看见了顾静姝。不过才短短几日没见,她整个人就清瘦了不少,没有了精气神,甚至给人一种风一吹过就会倒下之感。
顾静姝也见到了她,于是朝她款款而来,“王妃……”
顾宛央朝她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言,转身就走。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顾静姝就叫住了她,“王妃是对我失望了,所以才不理我了吗?”
顾宛央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回头,“二姐姐,既然你注定要嫁给五皇子,那我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待你好。因为我待你好的话,并不是真正地为你好。”
她这句话有些绕口,但顾静姝却听得明白。她这是怕对自己太好,反而给自己招来麻烦。
“王妃的心思我明白。”
“二姐姐,以后若是遇到了特别难的事情,你还是可以来找我,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因为这是我对三姨娘的承诺。”
“谢谢王妃。”
话音刚落,顾宛央便大步离开了丞相府。
她带着从顾知祥那里取来的鲜血,一路来到了清心堂,直奔养蛊的暗房。
端木严跟了过来,见她从药箱里拿出一袋血来,忍不住问道,“王妃,你这又是取的谁的血?”
“顾知祥的。”顾宛央回答,“你上次不是提过么,如果我这特殊的血不是后天生成的缘故的话,那一定便是生来就是如此。我母亲是中‘殇尽’而死,定然不能御百蛊,那唯一的解释便是,顾知祥的血也很特殊,所以我今日特意想办法取了他的血来验证自己的想法。”毕竟从现代遗传医学来看,下一代遗传上一代血型的可能性很大。
只见顾宛央刚取了两滴顾知祥的鲜血滴进了那养蛊的白玉盏内,那原本在里面的蛊虫竟然如临大敌一般,拼命地避开了他的血。
这样的场景倒是跟顾宛央的预想有些不同,看样子顾知祥的血也不过很普通。
端木严开了口,“看样子王妃的这血不随你父亲也不随你母亲,应该是后天生成的缘故。也许在你还未记事的时候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形成了你这特殊的血,只不过你记不得了而已。”
“有这个可能,但是……”顾宛央盯着那养蛊的白玉盏,低声呢喃,“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嗯?”
“我不是顾知祥的亲生女儿。”
第203章 带你见一个人
顾宛央此言一出,就连端木严这样平日里不爱多管闲事的人都吓了一跳。毕竟这样无故猜测自己身世不纯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她才能坦坦荡荡地说出来。
“其实如果这样想的话,有些事情倒是有了合理的解释。”顾宛央喃喃自语,“比如为何顾知祥明明是当朝丞相,可我母亲也就是他的发妻坟墓却那么寒酸,多年未曾修葺。明明我当初出生的时候是他唯一的嫡女,就算是身带不祥的命格也不至于送到西南那么偏远的小山村里自生自灭。除非,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她顿了顿,接着道,“不过这样也有些说不通,因为按照他那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性格来看,如果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当初应该会把我直接溺死,何必再花费精力送到西南去?”
“端木严,我脑子现在乱得很,你能不能帮我捋一捋?”
端木严摇头,“王妃,你刚才说的那些似乎都有些道理,我也有些凌乱,所以实在是爱莫能助。”
“算了,我还是去找王爷帮我分析分析吧,目前为止他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端木严有些不服气,“王妃,你这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才会觉得王爷是最聪明的人。”
顾宛央笑了,“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贫嘴了?”
“刚刚?”
其实端木严是怕顾宛央因为刚才的事情冲击太大,所以才故意跟她多说几句话。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顾宛央本来就不是顾知祥的女儿,所以她除了震惊以外,压根儿就没有丝毫难过的情绪。
顾宛央想了想,其实确定原主究竟是不是顾知祥的女儿,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做DNA亲子鉴定。所以她回府后便让银霜把那袋血放进了王府的冰窖,好生保存了起来。下一次十五的时候,她便可以带回去检测。
今夜她倒是学乖了,不等赵飞度吩咐,便乖乖地跑到院子里扎马步。他在一旁看着她,不禁嘴角上扬。
这个丫头片子虽然偶尔会有那么一点点儿任性,但大体上还是很乖巧,一颦一笑都是那么让他心动和牵挂。
待一炷香点完以后,顾宛央的腿几乎都麻木了,索性伸手缠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王爷,求亲亲抱抱和举高高。”
赵飞度眉头微皱,“你说什么?”
“就是亲一下,抱一下,然后再把我举起来。在我们那个世界里,男人和女人谈恋爱就会如此。”
“如果是把你扔出去,我倒是没问题。”
“不解风情。”
赵飞度使劲儿地捏了一把她的鼻子,“先休息一会儿,然后接着扎马步,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做到心无旁骛。”
“王爷,你算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赵飞度斜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顾宛央浅笑,“王爷肯定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我练功的时候还是可以想你。”
赵飞度终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顾宛央见他笑了,用迷恋的目光看着他,“王爷,你以后要多笑笑,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此刻他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深邃墨瞳目光灼灼,彻底让她陷了进去。
她主动凑过去,亲吻着他的下巴。下一刻,他便狠狠地回应着她的深情。
月光下,秋风阵阵,颇为寒凉,可是他却用自己的热情把她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