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小姐心中已经有了想法，那还不赶紧动手？”赵瑾瑜缓缓道，“二小姐放心，到时候本皇子会告诉顾丞相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绝对不会怪罪到你的头上。”
“谢五皇子。”
虽然顾静姝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仍是不愿意放弃眼前大好的机会，拿着银簪划破了顾云裳那白皙细腻的脸颊，鲜血顺着她的脸颊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顾云裳惨叫了一声，“顾静姝，你今日这样对我，一定会不得好死。”
赵瑾瑜眉头微皱，“来人啊，大小姐突然得了癔症，你们怎么还不赶紧把她带回去好好看着？”
守在外面的小厮和丫鬟走了进来，赶紧把顾云裳带走。这丞相府一前一后来了两位皇子，而且都不是好惹的主，偏偏丞相又不在府上，他们只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自然不敢违背命令。
看着顾云裳被带走以后，顾德音突然觉得自己脊背上发凉。她抬眸一看，只见赵瑾瑜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原本喜欢他这样邪魅的笑容，可今日却突然觉得有些大事不妙。
赵瑾瑜缓缓地问道，“四小姐为何也跪在这灵堂前，莫非跟三姨娘的死也有关系？”
顾德音吓得战战兢兢，“民女也是受了长姐的蛊……蛊惑，所以才会跟着长姐去三姨娘的饿别院说了几句重话。但推三姨娘的是长姐不是我，还请五殿下明察。”
赵瑾瑜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既然你不是主谋，那本皇子就罚你在这里为三姨娘守灵三日，你可服气？”
顾德音生怕赵瑾瑜下一刻就会让顾静姝也划破自己的脸颊，所以赶紧磕了头，“民女自己是服气的。”
赵瑾瑜转过头看向顾静姝，“二小姐可否满意本皇子这样的处理？”
刚才亲手划破顾云裳的脸颊，顾静姝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勇气，所以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自然点头，“谢五皇子。”
“举手之劳，二小姐何必言谢？本皇子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待会儿给三姨娘上过香以后就先走了。不过逝者已逝，还望二小姐好生保重自己的身体。”
“是。”
关于五皇子的帮助，顾静姝打心里感激。
赵瑾瑜上了香以后，果然就告辞离开。顾宛央看着他这一番操作，一时半会儿还有些看不明白。不过他既然他想把毁了顾云裳脸颊的事情主动揽在自己身上，那就随他的意好了。
赵飞度叮嘱了顾宛央几句以后，也离开了顾府。
顾知祥心烦意乱地走出府以后，到城南的一户宅院门口停了下来。
前些日子，五皇子为了向他示好，送了一名能歌善舞的女子给他，他便在这外面置了这一处宅院安置那女子。
那女子名唤红玉，歌喉优美、舞姿曼妙，更重要的是善解人意，比顾府的姬妾更能懂得他的心思，所以每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都会来这里。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红玉见他眉头紧锁，于是便焚香抚琴，一曲清丽的江南小调，倒是让他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也不知晓过了多久，他贴身服侍的小厮走了进来，“相爷，五皇子送了信给你。”
“哦？”
顾知祥接过那封信一看，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离开府以后竟然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更是没有想到，五皇子竟然还有现在这样的饿安排。
他再怎么讨厌顾云裳，但终究还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一想到她那花容月貌被毁，心中多少还是心疼。但他转念一想，既然自己选择了追随五皇子，而且五皇子还许诺将来定然会让静姝母仪天下，瞬间又没有那么心疼了。
他低声道，“你去一趟五皇子府，告诉他本相知道该怎么做。”
那小厮离开以后，红玉如同藤萝一般缠上了顾知祥，“相爷，奴家再跳一支舞，只求你不要再蹙眉好不好？看着你蹙眉的样子，奴家真的好心疼。”
顾知祥笑出声来，“你这张嘴倒是会说话。”
顾德音这一跪就跪倒了夜里，这一次她哪怕膝盖再怎么疼，也不敢乱动分毫。
五姨娘心疼她，眼巴巴地送了些吃食过来。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顾宛央面前，低声哀求，“王妃，德音跪了这么久滴水未进，恐怕身子会受不住，还求你开恩让她用些东西吧。”
“二姐姐也是滴水未进，还不是在这里跪着，五姨娘你何必如此紧张。”
“可是……”
顾宛央打断了她的话，“五姨娘，什么时候二姐姐开始吃东西，顾德益也才可以吃东西。你要是也想在这里替三姨娘守灵，尽尽你们多年来一起服侍父亲的情谊，我不拦着。若是不想的话，那就赶紧离开，不要在这里碍眼。”
“那妾身就把这吃食留在这里，两位小姐饿的时候也好用一些。”
顾宛央抬眸看她，目光冷冽，“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日是你眼巴巴地把那蒋长英请了过来，滚。”
五姨娘被她戳穿以后，赶紧连滚带爬地离开了灵堂。
顾宛央陪着顾静姝守了一夜，终究是有些困了，于是打算沐浴过后休息一会儿。哪知道宫里却来了口谕，说是请她入宫一趟。
第183章 眼光差了点儿
顾宛央叮嘱了顾静姝几句，便走出了相府大门，而赵飞度的马车早就已经停在了门口。
她上了马车，忍不住问道，“王爷知道宫中给我传了口谕，所以特意来送我入宫。”
“不是。”
顾宛央一脸疑惑，“既然不是，那王爷为何会出现在丞相府门口？”
“因为宫中也给我下了口谕，我不过是顺路来接你而已。”
“哦？那王爷知道究竟是为了何事么？”
“我听说蒋侯夫人今日入了宫。”
顾宛央恍然大悟，“看样子这蒋侯夫人是昨日受了委屈，所以今日入宫去告了御状，所以父皇不得不召我们入宫询问。”
“大致。”
“父皇素来尊重蒋侯府，也不知晓这一次究竟会如何责罚于我们。”
“未必。”赵飞度淡淡道，“赵瑾瑜也参与了这件事情，事情应该会比较复杂。”
“我也管不了复杂不复杂，反正事情是我做的，到时候父皇要责罚便是。不过父皇素来对你疼爱有加，对我多少也会有点儿爱屋及乌的意思。再加上我还得替他治病，应该也不会罚得太重吧。总之这一次，我不后悔。”
赵飞度看向他，那双深邃墨瞳里的光亮忽明忽暗，“顾宛央，我看你素日跟三姨娘也不算亲厚，那为何这样在乎她的死？”
顾宛央低声道，“王爷，在我们那个世界里，我母亲是难产而死，从小到大我能看到的只是她曾经的照片。后来我来到高孝以后，发现原来当年我的母亲也是穿越而来，她也是我这具身体原来的生母，然而遗憾的是，我在这个世界还是没能见她一面。我母亲活着的时候，三姨娘跟她交好，所以我总觉得能在三姨娘身上感受到我母亲的一些气息。所以我虽然跟三姨娘不算亲厚，但还是在乎她的生死，因为她是除了顾知祥以外我和我母亲唯一的联系。王爷，你能明白我这种感觉吗？”
赵飞度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拥在了怀里。他也是在年少的时候丧母，但终究还是曾得到母亲的疼爱，比她幸运很多。
赵飞度和顾宛央走进御书房的时候，发现皇后苏凤仪坐在玄武帝身旁，而蒋侯夫人和蒋长英果然也在那里。
苏凤仪看着顾宛央，朝她微微一笑，她的心更是安上了几分。她知道，到时候皇后一定会帮自己。
赵飞度开了口，“不知父皇今日召见儿臣和顾宛央，究竟所谓何事？”
玄武帝淡淡道，“今日蒋侯夫人和侯府二公子入宫，控诉顾宛央飞扬跋扈，对侯府不敬，还欺压家中长姐，而飞度你也是不辨是非地维护她，甚至还要对她们母子拔剑相向，可真有此事？”
原来，蒋侯夫人回府以后回想起赵飞度和顾宛央那恶劣的态度，心中越发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决定次日入宫告状。她就不信凭他们蒋家世代功勋，玄武帝还真能公然袒护。
只听见赵飞度道，“儿臣脾气不好，这是整个京城都知晓的事情。不过昨日之事，的确是事出有因，父皇大可以先问问顾宛央前因后果，然后再做定夺。”
“哦？”玄武帝看向了顾宛央，“孤听飞度之言，莫非其中另有隐情，你倒是细细说来。”
顾宛央回答，“回禀父皇，昨日儿臣的确是跟家中长姐起了冲突，但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地欺压她，还请父皇明鉴。”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长姐顾云裳害死了家中的三姨娘，儿臣素来跟三姨娘亲厚，所以便想着让长姐给三姨娘守一夜灵位，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哪知道长姐死不悔改，竟然还故意摧毁了三姨娘的灵堂，践踏她的灵位。儿臣看不下去，便用强硬的手段让她跪了下去，仅此而已。”
她顿了顿，接着道，“虽说家丑不能外扬，但事到如今儿臣也不得不说出来。上次在围场的时候，我长姐与蒋公子便有了首尾。虽然说两情相悦是件好事，但终究还是失了德行。如今蒋公子被长姐蛊惑，特意跑到父皇这里状告儿臣，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