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山目光一闪,鬼念头生出,取了一盒大钉过来,择出一颗,“接住了!”
把手一挥,将颜临君所需的钉子朝他抛了过去。
然后,趁着颜临君伸手要接钉子,他装作脚下一滑,手中猛地一甩,将多余的钉子全部一股地脑朝颜临君撒去。
尽管是从下往上,但王木山将钉子甩出的那一瞬,所用的力道很大,足以抵达颜临君所在的高度。
若是被击中,颜临君必然受伤不可。
而且,也很可能从墙顶上摔落下来,那个场面一定会很狼狈。
然而,颜临君早就识破了他的意图,有所戒备,接着了那颗必要的钉子,见得那一盒钉子跟着朝他飞来,就如飞镖一样,眼神波澜不惊,身形一跃,手中的铁锤一甩,带起一股劲风,顿时将那些突然飞来的钉子反弹了那么几颗回去。
同时,他跳过一边,躲开了剩余的钉子,并没有被伤到。
这一切,有种电光石火的感觉,发生得很快。
王木山刚刚假装摔倒,脚下就踩中了一颗被反弹回来的钉子的尖锐一端,不由“啊”了一声惊叫,就如杀猪一般,叫得极其惨烈。
这声尖叫,一下吸引了在场的其他人,目光纷纷转了过来,就看到王木山在地面上抱着左脚来回翻滚,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走近一看,才发现,他脚下踩了钉子,被扎出了一个血窟窿来。
“哎呀,王木山,你这是怎么啦?”颜临君从墙顶上跳了下来,装出一副显得很关心的样子。
“我,我的脚!”
王木山抱脚痛呼。
他本来是想暗算颜临君的,没想到,结果被颜临君反将了一军。
此刻疼得死去活来,也管不得颜临君刚刚是故意、还是无意了。
郑富贵让人将王木山抬离现场,然后把钉子拔了出来,清洗伤口,并找了条干净的布条替他包扎。
任舒晴闻声出来,见此情形,眉头微微一皱。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王木山清洗之前的伤口触目惊心的样子,任舒晴心头猛地一跳。
话说,那块用来替王木山包扎伤口的布条,还是从她之前被野猪追击时、撕坏了不能再穿的那件衣服上撕下来的呢。
现在包在了张木山脚下,怎么看,就让她怎么不舒服。
但,谁让人家是在她这里伤的呢?
而且,她这里也没备有专门用来包扎伤口的布条。
情急下,也只能从那破损的衣服上撕下一条了……
第127章:索要赔偿(第02更)
看着王木山受伤的惨样,颜临君心中甚是舒畅。
跟本公子斗?有你受的!
不过,表面上,他却是一副关心至极的模样儿。
待伤口包扎好后,王木山被扶过了一边,大家继续干活。
王木山背靠木头,坐着地面,目光怨恨地望着忙碌之中的颜临君,咬牙切齿。
任舒晴也只是过来关怀几句,就回屋子了。
得以任舒晴的关怀,王木山心绪这才好了几分,脚下的痛也似乎没那么疼了。
“少爷,我回来了!”
当围墙建得差不多的时候,陆小九带着几个人手回来了。
除了陆小九,其他人手上都各提着一桶油黄。
那油黄,颜色与木色很近,散发着一种类似于油漆的气息。
见陆小九两手空空,颜临君呵呵一笑:“有点聪明。”
陆小九目光在四面轻轻扫了一下,看到了王木山,不由惊奇:“此人是谁?”
离开之前,他们这里可没这个人。
“一个白痴。”颜临君淡淡回应。
因为场地叮叮咚咚的响,王木山并没有听到颜、陆二人在说什么,但看见他们时不时朝他这里看来,总觉得他们是在议论他,他望过去的目光,也显得锋利了几分。
“将油黄拿去泼洒在建好的围墙之上吧,赶紧行动。”颜临君嘱咐陆小九道。
围墙大部分已经建好,就剩小部分,再折腾一个时辰,就差不多可以完成了。
“是,少爷。”陆小九说着,便示意那些跟来的、手提油黄的随从行动。
转眼,夜幕将至,工作结束。
围墙立好了,油黄涂上了,地面的杂物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小木屋终于有了自己的院子!
话说,这立起的围墙,有八尺之高,全由木头构成,加以钉子稳固,泼了油黄之后,表面看起来光滑光滑的,哪怕是风吹雨淋,也没那么容易朽坏。
院子里,空间还是挺广的。
这一切让任舒晴看了之后,舒心了不少。
大门,设计在院墙东边,也是很简单的一扇木门。
门虽简单,但却坚固。
宽度足以两个半人并肩进来。
至于西边的小门,则只能容得一人的出入。
一切完事之后,大家都到郑家吃饭,王木山也被抬了过去。
尽管受了伤,吃饭的时候,王木山却像是没事一样,吃得凶猛,而且毫不客气。
他的饭量,比一般人都大。
见过之后,郑富贵终于明白,王寡妇所说的管他吃饱的用意了。
大家都吃饱了,王木山却还没吃饱,嚷着还要吃,不由令人侧目。
活没干多少,倒是挺能吃的。
不过,见他是伤员,倒也没有人跟他计较。
“给他多吃点吧。”郑富贵轻声对妻子道。
再能吃,也总有个度吧?
反正家里有的是米,左右也就这么一顿,不怕他多吃。
饭过之后,郑富贵亲自将王木山送回去,作为木屋主人,任舒晴自然也是要去的,毕竟人家是在帮你干活的时候出状况的,不去表示一下怎么行?
见任舒晴去,颜临君也跟着去。
“哎哟,我的儿啊,怎么才一个下午,就伤成这样了?”
见儿子被送回来,还伤了脚,王寡妇立刻哀嚎起来。
郑富贵解释了一下情况,说王木山是自己摔倒被掉落的钉子扎到的。
虽然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是,事情发生在帮任舒晴围建木墙的过程之中,王寡妇心思一动,便向任舒晴索赔,这一索赔,就是狮子大张口,“五两银子!”
可能是觉得任舒晴有钱,就想趁机敲诈一下。
要说赔偿,任舒晴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意外发生在自己家,责任难逃。
但是,要赔五两?那就呵呵哒了!
这脚伤,养个十天,走路肯定不成问题,养个一个月,也差不多可以恢复了,要她赔五两?想多了吧?
“村长,这样的案例,村里以前可有发生过?”任舒晴不理王寡妇的索赔,转头询问郑富贵。
郑富贵道:“有。”
这种事情,常见得很。
一般建房子啊,做什么大点的工程啊,总会难免出现受伤的情况。
“像这样的情况,一般赔多少?”她问。
赔偿可以,但也要参照村里曾有的案例。
郑富贵寻思了一下,道:“三百到五百文,都有过。”
即使是同样的伤,也要看受伤的程度。
三百到五百文,在村子里,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所以,在说这个数字的时候,郑富贵也有些替任舒晴心疼。
这个王木山,有他果然没好事!
给他赔偿,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来,他今天都没干多少活。二来,饭量还大。三来,他受伤了,还要赔他钱。
可见,今天同意将他留下,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郑富贵在心里叹了一声。
怎么说,将他留下,也有自己的决策在里边。
是以,他也觉得,自己有责任。
“村长说了,过去发生同样的事情,也就三百到五百文。黎婶,你爱子心切,我可以理解,但你开口就要五两银子,当我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面对这种勒索,任舒晴可不会客气。
她现在全部的存款也就五两多,真这么赔了王寡妇,她连生意都不用做了。
“哟,小芹,瞧你说的。我们家就只有我们母子两人,如今伤了木山,家里能干活的也就只有我一个了。木山饭量那么大,他要是一直恢复不过来,我一个人如何养得活了全家啊?”儿子饭量大,都成王寡妇拿来勒索任舒晴的一个筹码了。
这让任舒晴听了之后十分无语。
王寡妇继续道:“以前村里伤的那个案例,我都知道,他们家里都是好几个劳力的,伤了一个,影响也不大,所以赔个三五百文也很正常。但我,情况特殊啊!所以,翻个十倍,总不过分吧?既然你觉得五两高了,那我就退让一步,三两,如何?”
一旁的颜临君:“……”
这什么人啊?脸皮这么厚!
情况特殊,就勒索人家翻十倍赔偿?什么鬼逻辑?
而且,他也不见他们家特殊在哪儿。
不就是家里只有母子二人吗?这样的家庭,虽说不多,但放眼四周,也不少吧?
这就特殊了?
哦哦哦,似乎,她的特殊,在于儿子的饭量大……
这确实挺特殊的!
至少,这个理由是很特殊的!
“黎婶,据我所闻,木山在家里,也很少帮忙干活吧?这些年,你们不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怎么,到了此刻,就成减少你家的劳力了?”任舒晴眼眸里闪过一抹阴冷,语气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