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虚名没太大实权,顶多就变成,江湖上有她的传闻而已。
史书都不能写她太多,尤其不敢点她锦衣卫的身份, 怕以后的人跟着学坏。
成王败寇就是这样,皇帝不能随便改史书,但不让人写一点这种无关重点的事情, 人家还是乐意的。
祁子澜则是真的替太子守灵去了。
他说话算话,守灵非常认真,就是顺手还把他的小王八带去了, 说什么王八长寿, 希望太子来生也长寿。
一晃就逼近过年。
新一年由于换了新皇帝,肯定要来点新气象。
仪亲王府送不出什么特别厉害的东西,就随便从库房里掏了点东西送去。
谭潇月也总算勉勉强强在古崇的指导下, 挑选出了几个锦衣卫,让他们好好带领整个锦衣卫, 做好该做的事,也不能只做事,不顾基本仁义道德。
至于那些个官宦子弟进入锦衣卫的,大多都扔去仪仗队了。
本来就是镀层金来的, 还是别插手正经事比较好。
谭潇月临着大年夜,这才做完了所有的事,躺平了回家过年去了。
今个过年宫里头年夜饭定在大年初一晚上,这除夕夜就让众人自个在家过。
谭潇月刚回到家,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
她肚子咕噜噜,口水都快留下来,屁颠屁颠顺着香味爬到餐桌那儿。
罗书兴这个年也过来了。
还有那个唱戏的傅树也来了。
灵云和雀生一样上了桌。
祁子澜让朱管事搬出了不少的酒,就算让大伙儿真正的互相熟悉一下。
罗书兴算文武双全,傅树算情报收集人,灵云擅药,谭潇月擅武,祁子澜算文,雀生……
雀生一圈下来委屈瘪嘴:“我只能算擅长管事。”
谭潇月敬佩:“这超不容易的。灵云都没你厉害。”
朱管事在旁边听了笑呵呵的。
一群人没了阴谋阳谋,总算像个过日子。
谭潇月很喜欢喝酒,拿着酒杯一轮轮灌过去,到了祁子澜那儿反而劝祁子澜少喝点。
祁子澜不知道为何,但还是听话没喝多少,浅尝则止。
旁边雀生替祁子澜疑惑发问:“为什么王爷这儿就成了要少喝点?”
谭潇月理直气壮:“因为等下我醉了,他要扶我回屋去啊。”
众人:“……”
成,成吧。
于是最后大多数人都喝得晕头转向,勉强支撑着拿了红包寻了自己房间去。
谭潇月是真的被祁子澜抱回去的。
她喝了都跑了几回茅房了都不肯停,一身都是酒味。
谭潇月静了一会儿,开窗吹了一会儿冷风,整个人就哆嗦清醒了。
她去取了热水给自己擦了身,随后麻溜爬上床,拍拍自己边上的位置:“王爷来睡觉,快来快来。”
守夜的时间早就过了,这会儿已正式入了新一年。
祁子澜也梳洗好,换上了衣服,爬上了床。
规规矩矩,一左一右。
祁子澜本能先伸手想要牵手。
他们之间养成了好些个习惯,牵手是他最满意的一样。
谭潇月跟着牵上了祁子澜的手。
晚上即便边上生了煤炭,现下被褥里还是微凉的。好在两人习武,这会儿都并没有觉得有多少凉意。
谭潇月凭着清醒的意志,想起了今年自己十八了。
按照约定,她可以和祁子澜生孩子了。
谭潇月往祁子澜那儿挪了挪。
祁子澜转头:“喝多了困了就睡。明个还要去宫里。”
谭潇月算了算时间,去宫里是傍晚左右去,上午还能睡大觉,挺合理的。
她郑重应了声:“您说的是。”
祁子澜听她这个口吻,只当她还在醉酒状态,笑着捏了捏她的手:“睡吧。”
谭潇月手拉扯到两人都有点厚度的睡袍,想起当初那薄到没救的衣服,有点苦恼。怎么现下就换成厚的了?厚的虽然能撕掉,但是显得太过刻意,一点不自然。
仿佛她想要怎么了他一样。
“王爷。”
谭潇月往祁子澜那儿凑了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她身上有着果香味,还带着酒香味。
祁子澜没动:“你说。”
谭潇月眨眨眼,一直凑到了祁子澜的耳边:“我十八了。”
祁子澜觉得自己才是醉酒的人,听到这话耳朵都酥了大半。
他低沉应了这话:“嗯。”
谭潇月继续搞事,轻咬耳朵:“御医说了,我十八就可以考虑和王爷生崽了。王爷可想好了要生一个还是两个?”
祁子澜听到这话,幽幽转头:“你困么?”
谭潇月其实是有点困的,但还可以熬,于是睁大双眼义正言辞:“大过年的,怎么能说困?”
祁子澜耳廓微微泛起了红。
他贴近谭潇月,矜持又郑重问了一声:“那我们生两个好不好?”
谭潇月郑重回答他:“好的。”
整个仪亲王府,红艳艳亮着一片,是庆祝着过年,也庆祝着真正的新婚夜。
隐隐夜半有歌声唱着《牡丹亭》。
“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醒醒楚楚无人怨。”
……
史有记载,仪亲王与其妻谭氏,貌美动京城,德名扬天下。两人有胆识、有才学,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们共同辅佐新皇,开创了被后人反复提及的安平盛世。
其名下一子一女,各领京城风骚百年。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虽然完结章比较少一点咳。
第59章 番外
祁子澜觉得心寒。
他也是皇子。
他也是祁政的儿子之一。
只因为他生来没多久就失去了母妃, 转头又被记在了皇后名下, 如今就连成婚, 都要与一个随时可能死了的体弱女子成婚。
更为荒唐的,那圣旨说的是人话么?
因为他长得好看,因为那女子也长得好看, 所以他们是天生一对,就是天定的仪亲王和仪亲王妃。
滚他犊子的!
祁子澜气得摔光了屋子里所有的物件,眼内全是恨意。恨皇帝, 恨皇后,恨自己,也恨那即将要嫁给他的女子。
这人既然体弱,为何不能直接早死两天?最好在那洞房花烛夜直接死了, 喜事变丧事, 天下太平!
他冷笑一声,觉得世事荒唐可笑。
“殿下,陛下自有他的想法。”罗书兴低声劝他。
祁子澜看向罗书兴,胸口起起伏伏,眼前发黑,最终只说了一个字:“滚!”
他再怎么恨, 一切都要听从宫里头那最尊贵的两个人的意思, 迎娶谭家的嫡女谭潇月。
婚事一切都是交给下人办的,宫里头还派了太监来。
赏赐的仪亲王府, 由于他不受宠,刚搬进去, 院子里的花就全死了。
一切都彰显着:这是一场注定不会惹人喜的婚事。
祁子澜迎娶了谭潇月,在新婚第一夜,连盖头都没去掀,直接回了自己房去睡。至于那女子有没有在等他,又是如何看待这场婚事,与他何干?
他们连一个孩子都不会有。
他根本不会碰她。
一夜醒来,祁子澜换了衣服直接让人去叫那女子起床。
今个要进宫见皇后。
既然成了仪亲王妃,该做的事情她一件不能少。
等人真到了他面前,祁子澜发现谭潇月确实很漂亮。那双眸子是微微发亮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常年躺在病床上的弱女子。
他刚这么想,就见谭潇月轻咳了一声。
一股厌恶感自心里蔓延全身。
是了。
皇后为了恶心他,千挑万选选出了个病秧子,为了让他断子绝孙!
祁子澜冷漠开口:“我们现下进宫去见皇后。从今往后,你就是仪亲王妃,在外记得做好你该做好的事。在府内,你什么都不用指望。我不会碰你一根手指。”
这女子就看着他,微微露出了浅笑:“我明白了。”
没有排斥,没有不甘,没有怨恨。
唯有一句“我明白了”。
祁子澜迈开腿,径直上了马车。
他一辆马车,谭潇月一辆马车。
车轮滚滚入宫,又滚滚出宫。
晚上又是分屋睡。
随后是回门。
他知道谭家在京城中算了不得,那谭阳即将就要去考秋闱。
左右这人今后会是太子的人,与自己不会有丝毫的关系。
祁子澜根本没打算跟着去谭家:“我不去,你自个住一晚,第二日记得回。”
谭潇月又是那样浅笑:“好。”
这人怎么自己说什么,她都只会应?
祁子澜恶意揣测着谭潇月的心思,莫不是这人以为入了仪亲王府,就彻彻底底是仪亲王府的女主子了?
“罢了,指不定这两年就死了。”祁子澜说出的话要是被人真听到了,恐怕会引来一阵怒骂。
可反正也没人在意他。
他直接选择了去金玉满堂消遣。
然后京城里没多久爆出了一场红玉膏的案子,随后又迎来了科举考核。
太子与五兄在朝堂前朝堂后都斗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