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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世界抱有恶意[快穿] (长空无双)


  收好那幅兆水八相的画之后, 泡一盅热乎乎的茶暖手, 闲懒地等着那两个跑去走市的小家伙回来。总觉得还有好多事没有做, 有好多事想要去做, 但她站在堆放满古物与书籍的房间, 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回顾忙忙碌碌那么多年, 好像也没感觉有什么幸福快活。
  傍晚雨歇,隔壁有动静。
  透过窗子看过去, 两三辆黑色的车子停在门口, 走出一干熟悉的人影。娃娃脸的年轻人推着轮椅往里走, 然后那些人影就皆走入郁郁葱葱的树影间, 错落不见。
  入夜俞雅坐在桌边还等了会儿。随即才听到外面隐隐的狗叫与呼唤狗子的声音。
  品言去厨房招呼人上菜。俞雅才起了个身,就见一条利落流畅的狗影飞快窜进来, 扑到她脚边团团转,汪了两声吐着舌头尾巴摇动得欢快, 好半天才肯停下来,趴在她身上,一张狗脸上满满的喜悦兴奋。她只好又坐下来, 摸摸俞幼哈的脑袋,给它撸毛。
  俞朝辞这趟出门大开眼界,本来身体里那股兴奋劲儿还没消散的,亟待与人诉说分享,但看到偌大餐厅他姑奶奶坐在那里的样子,事实上——无端端就冒出种空巢老人的心酸感。
  他停顿,为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悚了下,所以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娄昭跟只蝴蝶一样飞过去:“云师云师,我回来啦~”
  小姑娘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光,绵软的脸蛋上挂的笑容灿烂极了:“我见到了好多人呢!”她依恋地凑在俞雅身边,掰着手指给她讲自己遇见的大拿看到的珍品,从书画界到雕刻行,从景德镇到古名窑,“云师我还遇上个正一道的前辈,拉的是《寒春风》,可好了!”
  云门惯走中九流,多僧道尼,但也不是说全天下的道士和尚都是她们师门的。事实上,越是不知名的佛寺古刹,越是荒僻处的道馆野观,越是出高人。这种“高人”倒也不是说有什么神奇特质,而是在某一领域特别有造诣。
  俞雅本来眼中含笑认真听她絮叨,闻言也就轻轻问道:“哪一脉的?”
  娄昭琢磨了下,显然自己也不确定:“看样子应该是净明。”逛街的时候偶然逢见的,一个小院落里飘出的二胡声,她其实连人长什么样都没看见,不过却是很心甘情愿地送了枚铜板。这会儿眨巴眨巴眼,说:“我没见人,但留下个铜板。”
  俞雅本来想说,净明多疯子,闻言就看了一眼小姑娘腰间从不换的锦绳腰带:“真那么好?”
  娄昭歪着脑袋:“在我看来……就算不及,也很有当年华听松那般的风范了。”
  以她的年纪作出这般大气的评价,在外人看来难免有种小孩子穿大人衣的荒唐搞笑感,但俞雅是清楚这丫头水平眼界的,打小跟她姥姥走南闯北地看山河,打小见过的高人海了去,对于乐理就算没什么造诣,也有一定的审美评判能力。虽不曾亲耳听过当年华听松的二胡,但也清楚那意味着什么,这样评价那名乐者,人必定有相衬之处。
  于是俞雅也就微微一笑:“哦?那倒是走了运。”
  娄昭喜滋滋正待往下说,俞朝辞凑过个脑袋:“华听松谁?净明派是什么?”不懂是一回事,但这两人像打哑谜一样听得人抓耳挠腮,就又是一回事了。
  娄昭显然这两天已习惯了这个好奇宝宝的存在,心平气和扭头给他解释:“华前辈的本名华彦钧,原籍梁溪,因为一曲《听松》在坊间流传相当广,非常受人推崇,因此敬称一声华听松,要听到人称华梁溪的,也是他。”这个坊间不是传统的民间意义,而是指他们这种传统的手艺人,“当然,现在外面的人没那么讲究,一般称他另一个名字——你应该听过,瞎子阿炳——我们是不这么叫的。”
  “这个我知道!”俞朝辞叫了一声连忙道。
  娄昭笑了笑,继续道:“至于净明,是正一道的一个支脉。现在的道教脉络分得相当散,很多都绝了道统。噢你要称天师道也没差。华听松当年也是正一道的,还是梁溪城道观洞虚宫雷尊殿的当家道士……只是半路走岔,放任自流……嗯,世事难料,后来他瞎了眼流落街头卖艺……虽没衣钵传下,但净明这脉向来讲真忠至孝、本净元明,旧时被儒家影响得太透死脑筋,时代变了改研杂学脑壳还是多半坏的……”大概觉着这样说人家不好,马上又改口,“就是疯了点,还是很尊师重道的。”
  大概,算是明白了吧。俞朝辞有点纠结。
  “你不知道,民间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娄昭这么向往着道。
  说说是民间,其实要她认自己曾学的曾遇的那些是旁门,她也是不认的。各家的东西都曾是正统的流派,当年也显赫一时,只不过现今人的观念变了,推崇更学术的阳春白雪的东西,这些流落在民间绝迹于常识几不为人知的,难免受些轻视眼光。可谁能想到呢,真正风雅的带着厚重历史的,就在大街小巷深山寺观。
  俞雅没忍住,像摸俞幼哈一样,摸了摸她脑袋。小姑娘猛地抬头,眼睛明亮,一种小动物般鲜活又濡慕的眼神。
  晚餐后俞朝辞给他姑奶奶展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战利品。吃食不能久放不敢带——因而全是稀奇古怪的工艺品。他又不懂行,瞧着稀奇的就全买了。
  娄昭坐在沙发上,露出一种老母亲看着熊孩子般纵容又慈祥的微笑。
  这次镇江的中秋大市没什么主题,就是单纯的交流会,也就是俗称的庙会。各式技艺都能在里面找到痕迹,祭神、拜月与戏会完后,还有无数的手工艺和传统吃食。热闹得很。俞朝辞显然从未看过那场面,快玩翻了都。中秋夜有人主持鉴宝会,也就是将古物真品与赝品混杂在一起叫人分辨的一种游戏,入场券就是古物,对于俞朝辞这种门外汉来说,也足够叫他震撼了。
  娄昭当然也带回了礼物——两把扇子。
  一柄是小叶紫檀的宫扇,海棠花形,扇边深紫,柄把镶嵌蛋青色蜜蜡纹饰,锦缎扇面细绣数枝芍药,精致典雅,十分美观。另一柄是黑檀折扇,装在盒子里,看着颇大气。
  “西坊老匠师的手艺。”俞雅微微一笑,捏着扇柄转了一圈,欣然接下。制扇技艺是镇江当地的传统手工技艺之一,娄昭会带扇子回来也是她早有预料的。
  看看时间还不晚,娄昭捧着另一个扇盒兴冲冲跑到隔壁去。
  本来就想找下戴星,把礼物叫他转交就好,结果娃娃脸的青年在笑眯眯听完她的话之后,想了下,把她叫住,且直接邀请进了屋子。信誓旦旦礼物一定要当面送才显得有诚意,他老板很闲这时候又还没睡,她完全可以进去寻他嘛。
  娄昭年纪小见识却广,思维敏捷三观齐全,但还是被三言二语套进了圈圈里。直到抱着盒子傻愣愣站到楼梯口,才猛然觉察自己答应了什么。想想那位老先生漠然冷峻的表情,扒拉了一下脸蛋,有些发慌,但来都来了,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敲完想到戴星说直接推门进去就好,虽然觉得不太礼貌,但等了一会儿还真没听到里面什么声响,犹豫了下,还是把手放在门上,悄悄往里推。
  厚实的门板看不出木制,很重,但悄无声息,没有感觉到门锁阻碍的力道就开了条缝,娄昭用力把缝隙推大些,然后探进个脑袋。
  抬眸就见屋中一双正对着自己的眼睛——她猛地一惊,随即讪笑。
  “丁先生……我来给您送礼物。”她直起身站在门口,眨巴了一下眼睛,俏生生道。
  偌大的房间,瞧着应该是个静室。空空的除了两把椅子一张桌几便无它物。
  四面墙上没放什么饰物,但用的木料本身就是老式的浅雕,草木鱼虫就像画一般,但又不至于喧宾夺主,镶嵌在壁角的灯样式很别致,整体的感觉透出几分禅意。
  娄昭想到这位先生的腿脚似乎不好的样子,所以这大概也是静室没放蒲团而是用椅子的缘故吧。她眼尖往里一瞄,就见桌几上那个厚重的棋盘,颜色相当漂亮,有些像老黄花梨的料子。还没琢磨透,就听到很轻的一句:“进来吧。”
  娄昭一怔,但还是乖乖走进去,脚步小心翼翼就差蹑手蹑脚了。
  刚走到椅子边,又听到一个字:“坐。”
  她把手上的盒子放在丁先生的手边,然后乖乖坐到对面去。
  面前这位看了眼那所谓的礼物,没有打开,再看看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娄昭,伸手在棋盒上拿了一粒白子放在棋盘上。
  娄昭这才发现棋盘上原本是空白的。丁先生坐在这里也不像是在自己打谱,因为一个棋盒放在他手边,而另一个却是在对面,也就是自己这边。她一看对方这架势就明白要做什么了,心下一咯噔,顿时如临大敌。
  有心想说什么吧,对着这张沉默而冷峻的脸又实在没胆说出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拿起一颗黑子放上去。
  慢吞吞下了几手之后,娄昭整张脸都快皱在一起了,惴惴不安地说道:“丁先生,我……我不太会下棋……”
  何止不太会下棋,而是太不会下棋!打小都被姥姥批成臭棋篓子。她跟俞朝辞说自己擅书画会琴棋,那是她用来自夸的,反正他又不知道。现在被一下戳穿得翻个底朝天,且是在这位先生面前,顿时颇为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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