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些暂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要的东西,她拉开左边未上锁的抽屉,刚一拉开便敏锐地看到了某个伴随了她二十年格外熟悉的东西。
“果然在这里。”她眼睛里光彩夺目,溢满了流光别提多高兴了,眉眼弯弯地把那酱紫色的锦囊揣在自己手里,连忙在里边掏了下,结果什么都摸不到,顿时翻了个白眼。
“那个混蛋,真是滴水不漏。”在自己书房里还不放心,沈晴不由泄了口气。
算了,布条找不着就找不着吧。
她满怀期待地把锦囊合上揣在自己怀里感受又没有什么不同,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直到一分钟过去了,她也没感受什么不同。
好吧,对于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她真的感觉不出来什么,应该是没问题的吧,毕竟前二十几年她可没有腿冷倒霉的经历。
肯定是锦囊的作用。
她拍拍自己的小心脏,想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走几步就摸一把锦囊以求心安。
等到心情终于稳定了后,她怎么发现自己的腿并没有好捏?
坐在霍邱书房昂贵的真皮座椅上她揉揉依旧在发冷的腿,一阵狐疑闪过。
“该不会老头子蒙我的吧?”
没啥用啊?该冷的照样冷,没有丝毫回转的迹象,就连这倒霉的体质都没有改变。
“叮叮当当——”头上呼呼啦啦地响着古怪的声音,心情不好的她抬头望去,结果刚一瞧见,整个眼睛立刻瞪得浑圆,魂儿都快被吓飞了。
“靠——”快跑啊。
沈晴惊慌未定间,双只腿倒腾地却像是只灵活的兔子,眨眼间离开书桌附近,一路快跑直奔门口而去。
后面剧烈的响动几乎就没有停止过,甚至有总愈演愈烈的架势。
“轰隆——”
书架一排排倒了过来,就如同被诅咒的多米诺骨牌般以大厦将倾之势朝着门口这边砸来。
就凭那些书和架子的重量,一切几乎眨眼间就已经无法挽回了,几乎跑的慢些,就会成为架子下边的亡魂。
为了自己的小命总是在霍邱面前低头的她自然不想让自己命丧于此,更何况这样的死法还让人以为她是来偷他文件倒霉被砸死的呢。
那样她死了名声都要烂到臭水沟里去了。
沈晴额头青筋直冒,哪怕腿又冷又软完全没了力气,也什么都顾不上了,简直用上自己全身的力气倒腾着双腿,双臂配合着摆动增加速度,恐怕在山上被师傅撵时她都没跑过这么快。
真是把自己浑身的潜力都发挥出来了。
即使这样,后面越来越近的书架的声音依旧让她胆战心惊,恨不得跑的更快些,飞起来才好。
可惜她不会飞,只能拼命加快自己的速度来逃命。
等她到了距离门口四五米的时候,架子撞到了天花板上的金碧辉煌的大吊灯,清脆的水晶被撞击坠落,地上顿时扯满了零碎的水晶珠子,在巨力的加持下如同颗颗子弹砸在玻璃上,玻璃根本无法承受,马上撞出了破洞,碎片到处掉落一地的碎渣。
沈晴刚拉开门,脸上刚刚露出一抹笑,后面的响声便轰然而至,瞳孔猛然睁大。
“啊——”
一上午过去,向来中午不回别墅的霍邱的车悄然驶进别墅里,在北楼门口停下。
他挺拔的腿率先迈出车外,随之修长的身子整个出现在门口前,下了车他深邃的目光便朝着三楼望去,似乎隔空便能望见他气鼓鼓的凉宝宝。
确实,这个称呼很适合她。
他唇角浸着一抹笑意,还未开走,便有一穿着别墅佣人服装的男人跑到他面前恭敬地站立。
“刘妈果真进了北楼见沈小姐。”他说完始终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看他。
霍邱深沉的脸上并未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似乎早已经料到,只轻轻转动手上的扳指,没过多长时间便抬起手来示意。
那人连忙鞠了一躬悄然离开,霍邱待他走后,眉头稍稍一挑,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些兴味儿,随即迈开大步进了门内。
哪知会看到碎裂的玻璃凭空而至,砸在距离车不远的地方。
还没来得及走的司机在后视镜中看到,抬头望去,只能看见三楼貌似是霍总的书房处的玻璃破碎掉落,这一地的玻璃,三楼处还传来恐怖的声音,究……竟是怎么了?
他的惶恐还没消去,再一望到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就算心里好奇的跟痒痒挠在抓似的,他也不敢在此刻多过停留。
倒是等他的车驶离后,也隐约听到声音的佣人急忙赶来,包括纠结了一上午的刘妈,几乎听到声音的都过来了。
望着一地的碎玻璃,她布满细碎周围的脸上表情阴森,吊梢眉下浑浊不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三楼玻璃碎了的位置。
北楼刚才就没人,先生刚刚才回来,那谁在上边兴风作浪便可想而知了。
那个女人说先生喜欢她,她信,没有一个不偷腥的猫,男人更是喜欢美女的,对她一时新鲜不为过,可她做的事要是太过的话,她就不信先生还能容她。
一个狐媚子,以为上了先生的床便能对她颐指气使恐吓她了,她倒要看看私自闯进先生书房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没先生发现的她能嘚瑟到什么时候。
刘妈冷哼一声,之前一直不顺的心气总算平静了些,便又开始用她那能杀死人的眼睛瞪人了。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清理碎片,要是扎到人怎么办?”
“是。”
她此话一出,围在这边的佣人跟见到猫的老鼠似的听话地去拿清理器具。
盯着他们“滴沥桄榔”地弄完,她摸了摸梳的整整齐齐黑中带白的头发,不动声色地又回了南楼,令有些人很奇怪。
“这时候刘妈不该驱寒温暖地围在先生周围了吗?怎么回南楼了?不太像她呀。”
“确实,肯定有古怪。”
“有没有古怪我不知道,不过我感觉沈晴要惨,书房什么时候让外人进去过,先生所有的文件都在里边,平时让谁进去过,更何况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我看她要完。”
“不一定吧,早上餐厅的时候我可见了先生多宠着沈晴,连她打了先生的手,先生都没赶她走呢。”
“谁知道呢?不过早上刘妈那脸可真挺难看的,我看着很舒坦。”有个人调笑道,他此话一说出口立刻得到了一众人纷纷的点头,看来所有人都对她意见不小。
别见他们明面上都恭敬地叫她一声刘管家,可谁不知道她根本不是,只不过是从老宅那边调过来的一个佣人。
也没比他们高贵到哪里去,偏偏每天吊着一张脸对他们颐指气使的,还动不动就要打人,他们这里边有谁没被她打过啊,那几个新开的都没有逃脱过,倒是沈晴好像还没有过,于是所有人都对她恨得要命,但到底还在她手下干活不敢顶撞她,也只能在私底下说说话开心下。
干完活的人小声地议论着,偶尔有几人把目光投向三口,却也知道那不是他们能管的,推着装满玻璃的车便离开了那里,生怕发生什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儿。
而另一边霍邱拽着扶手三步并两步每次多上好几个台阶,身着黑色西服的他的影子很快从台阶那里消失,动作快的别人都看不到。
等他来到书房门前的时候,门后剧烈的轰隆声伴随着惊声尖叫传了出来,他的手覆盖在门把手上,门被猛然打开,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在距离他四五步之遥的地方,在她身后巨大的书架呈排山倒海之势向这边砸来。
见到他来,沈晴眼睛瞪圆了些,霍邱伸出手来,她酸软的腿仿佛注进了些力气,努力不去想后边的恐怖场面,一个劲儿地往他这边跑,手臂也伸了出去想去够他。
这时,他向前两步直接勾着她的手指,手肘一弯将她抱在怀里,此时书架已经彻底往这边倒了过来,上边的书砸落几本下来,他余光瞥见,手臂挡在她头上,书掉落砸在他手臂上,丝毫没有听见他叫痛,反而搂着她脚步向后退,顺便带上了门,书架倒在墙上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而他们在墙的这边幸好安全无恙。
沈晴在他怀里弯腰喘着粗气,眼睛里还带着惊恐,腿软的已经站不起来了。
至今她都不敢相信刚才那种速度是她跑出去的,要是她现在再进去的话,肯定一点也跑不动,只能跌坐在地上。
而且最后那几步,如果不是他……
“谢谢你……”啊还没出口,就瞧见他不好的神色,表情不好地低头凝视着她,她顿时感觉一阵冷风吹,想到自己把他的书房弄成这样,她……
“呃……我可以解释的。”她干巴巴地说,见他目光幽深见不到底,她心里更是一晃小心地试探着道,“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霍邱没说话,只是视线多了丝凌冽。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信。”沈晴提着自己的胆子回答说,漂亮的眼睛紧紧瞅着他,仿佛要让他相信自己的真诚。
好像……诚意不太够。
不过,她真没说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