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两个女人轻松的进了院子,我觉得竹篱笆他们是不好爬了,但是这个门和没有一样不好,我给加一个机关去。”
说着就到了院门前,那两扇齐胸的竹门是从外往里开的,原来安竹门的地方有四根大的竹节预留在那里,瑾俞上下各卡了一根竹节,再去推那个竹门已经没法移动,即使拿掉上面一根也推不进来了。
“好了!以后我们不在家的时候,爹你就用这个闩门,别人也没法擅自进出。”
“这么点高的竹门是防君子不是防小人的,就算这里打不开,其他地方也可以进来的。不用防。”
瑾昌明好笑的看着女儿,这孩子最近就像护食的猫儿一样,真难得。
“所以我要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围上砖院墙,盖上砖瓦房就没有人会进来啦!”
瑾俞自信满满的道,今天第一天除掉成本就挣了三两都银子,家里人的伙食也改善了,这样不出几日就可以还清楚老大夫的欠款,不用天天担心被他拿着欠条来威胁做丫鬟,说不定不久后就能盖房子也不一定呢!
“好!爹等着享福就成。”瑾昌明认真的点点头,非常赞同女儿的说法。
等瑾俞洗头洗澡后已经是万籁俱寂了,瑾天睡着发出的鼾声坐在厅堂瑾俞都能听见。
“木子,你还不去睡吗?”瑾俞擦着头发出来,看见院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差点泼出去的水,赶紧收回来。
“我在喝茶。”木子转身,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下只是一个黑暗高大的影子,举着手上的杯子对瑾俞说,“这个味道我很熟悉。”
“你有想起来什么吗?”
现在是农历下旬,月色还不错,木子俊美的脸在月光下隐约可见。
瑾俞在这一刻,不敢把木子当做平常那个傻乎乎的木子看待,走到他身边问。
“没有。”木子看了一眼瑾俞露在外面的脖子,下意识的移开眼睛,“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别急!总会有想起来的一天的。”
“我觉得这样挺好,我喜欢你,喜欢我们的家。”
“……”瑾俞的脸在木子那句喜欢你的时候红了起来,等后面喜欢这个家说出来,她觉得自己又想歪了,木子明明是再纯真不过的话语,硬生生被她想歪。
带着三分歉意,瑾俞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也示意木子在一旁坐下来。
“我们家随时都欢迎你,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好了就行。”
“谢谢姐姐。”木子听话的在瑾俞身边坐下,女孩身上的幽香无孔不入,他的视力很好,就着月色可以看见瑾俞俭朴的衣衫下,曼妙的身形。
下意识的扭头不去看瑾俞,木子抿了口微凉的茶水。
“木子,一个人失去记忆并不可怕。有时候失忆未必是坏事,她只是为了让你轻松些,好好的休养生息。”
瑾俞看着木子的侧脸道,完美的侧脸简直是无形的诱惑,瑾俞觉得自己有点问题。
现代不缺美男追求,富家子弟也不少,没有一个能让她多看一眼,怎么这短短几天的接触就对木子另眼相待了。
归根结底只有一个解释,当初是木子在那个人手下救了自己,恋英雄情节不管哪个时代都有,要不然她也不会这样一再的纵容木子。
想通后瑾俞面对木子坦然了许多,说了很多安慰的话,也不管木子听不听的懂。
直到滴水的半天干透,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教木子看天上的星座睡着了,瑾俞再次惊醒是木子往她身上披衣服。
“我,我怎么睡着了!?很晚了,明天要早起,木子晚安。”
发现自己是靠在木子肩膀上,瑾俞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跳了起来,匆匆忙忙的往屋里去。
木子的双手甚至还在悬空保持着给瑾俞披衣服的姿势,可当事人早已经跑回屋去了,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还有肩膀上余温善在,木子茫然的摸摸肩膀,不明白瑾俞的反应为何这么大。
瑾俞进屋几乎是倒头就睡,被褥上刚刚洗过的皂角味,和着那被芯里陈年的霉味让她一夜噩梦连连,一会儿是木子被人追着砍,一会儿又是自己被人追杀。
“瑾娘,醒了吗?”房门口父亲的呼唤让瑾俞彻底惊醒,梦里的刀光剑影就在那瞬间化为乌有。
“爹,我马上就来。”
快速的爬起来穿衣服,心里那点恐惧已经一扫而光,若不是时间实在晚了,按照瑾昌明的脾气是不会来叫的。
“姐姐。”
木子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正在独轮车上摆弄昨天的四个竹筐,瑾俞想让他把昨天的干货拿下来,想想还是算了,万一有人要呢?
“姐,你今天起的没有我早哦!”
瑾天手上抓住一块大饼在吃,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和昨天比确实有点晚了。
“姐姐睡过头了,你们没有吃饭的赶紧吃点,我把另外两个菜炒了就走。”
快速的洗漱完,瑾俞把昨天准备好的菜拿出来,猪腰的水已经浑浊不堪,洗了几遍才洗干净。
要是这里离镇上近的话瑾俞还想给他煮成汤,可惜现在这个说的想拿汤去卖只是想想而已了,根本没有东西装,那陶罐不贵,但是富贵人家不要用这些,装完就是一次性扔掉瑾俞没有这么大的底气做。
爆炒腰花自然难不倒瑾俞,没有调料瑾俞自己会做,香料粉洒了一些进去,加了一勺昨天的骨头汤,鲜香里带着食物本身的味道,加一把野蒜色泽更漂亮。
猪肺同样的做法,装进坛子里后用粽叶密封好放进车上的竹筐里,炸排骨已经加热好让父亲装进坛子里了,检查了一下没有东西漏拿,招呼瑾天过来梳了头就走。
☆、第九十八章不卖
“路上慢点,不用记挂家里。”
瑾昌明按照瑾俞的吩咐出来关院门,看着三个不一样的的身影上了村头通往外面的上路,还是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
晨雾里传来瑾俞清脆的应好声,片刻那三个模糊的身影就隐入雾霭中看不见了。
把后院的木耳摘下来晾好,三竹匾的黄豆只剩下两个了,摸起来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水分,瑾昌明不知道女儿让这些黄豆腐烂后做什么用,但不影响他还是非常珍重的对待。
锅里还有熬好的糙米粥,给妻子喂好后出来看见瑾俞特意留下来的肉菜,想拿进屋去,最后想想还是把那肉扒拉出一半在粽叶里包好,趁着村里人还在睡觉出了大门。
今天起的晚刚刚把排骨过油,加上炒那两个菜又花了不少时间瑾俞心急,一路上不顾木子的拒绝帮忙推着独轮车走。
三人没有走多远,还是昨天那个地方碰到了扛着一只山獐子的连云福,背上的弓箭都没有送回家去。
“哇!云福哥,你又打到猎物了啊!”
瑾天甜甜的叫了一句,羡慕的话语让瑾俞想到之前瑾天说起打猎满脸羡慕可以吃肉的样子,从竹筐里包了几片饼子,瑾俞笑着让瑾天把饼子给连云福。
“连大哥,你也别嫌弃,这饼虽然是昨天烙的,但口感不错的。”
“没,没嫌弃。瑾妹子,多谢啊!”连云福窘迫着道。
今天本来准备收拾一下和瑾俞她们一起去镇上,谁知道陷阱里落了只山獐子,折腾了好久下山来也来不及回去换衣服了。
现在他穿着的是一身上山专门穿的衣服,对上木子“得体”的装束,连云福自惭行秽,捏着瑾俞给的饼尴尬的转头继续上前。
瑾俞可没有想那么多,着急今天起晚了赶不上早市要卖不出去了。
“今天起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早市。”
“不晚。东区的早市开得早结束的晚,那里的管事一天要出府好几趟才能买齐主子要的东西。瑾妹子你这东西好吃,别担心。”连云福认真的说着,驮着獐子的脚步又快了一些。
紧赶慢赶在辰时初到了镇口,瑾俞略松了一口气,不想旁边就有一个人冲了过来。
有了上次被那个二赖子拦路打劫的阴影,不等别人反应,瑾俞一把握住手边的菜刀把柄,只要这个人敢胡作非为她就敢拼命。
“云福兄弟!可等到你们了!”
来人穿着灰色的短褐,头上还抱着一块同色的布巾,这装束有点眼熟,那边连云福已经和他谈上了。
瑾俞拿着刀把的手被人握住,掌心温热指腹带着层薄薄的茧子,顺着那只手往上看,是木子担心的脸。
瑾俞呼出一口气,说到底还是神经过敏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在。”
木子仿佛知道瑾俞的心里一样,简单的说了两个字,便侧耳倾听前面连云福和那个人的话。
殊不知瑾俞的心一下软和了,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除了爷爷,没有人和她说过这句话,哪怕现在什么事都没有,瑾俞也感觉到安心。
“瑾妹子,这是富贵酒楼的伙计。钱大哥让他在这里守着你们,说是让你把东西直接送他酒楼去。”
连云福兴奋不已,刚刚一路上瑾俞还在担心卖不出去了,不想现在刚刚落足镇上就有人提起预定了。
几人跟着伙计到了富贵酒楼,钱有福一早就在等着了,听见门口的动静就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