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读书识字
陆小舟吃饱喝足了也很乖，不吵不闹的看着陆小溪在繁看医书，前世困苦，虽然陆小溪自己识字，可是她一个女娃娃撑起一个家，每天想的就只有怎么填饱肚子，其他的，她根本无暇顾及。不过这一次，陆小溪觉得不能再那样了，她不光自己看，趁机还教陆小舟认字，陆小舟虽然整个人的气色不好，但是在听说她要教他识字的时候，眼睛亮亮的，泛着喜悦的光彩。陆小舟是个好孩子，不过前世她不知道他没了自己之后，是否还活着，自己真是个不称职的姐姐。“姐，你看我干啥？”陆小舟猛然间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看，那种眼神还很陌生，不过因为是他最依赖的人，所以也不觉得害怕。人是活的，也还没有生病，两个人的生活还有无限的可能，陆小溪揉了下他低头，拿出了姐姐的姿态来，“咋的，看看你不行啊，你从小都是姐姐养大的，光屁股我都看过了，现在看看脸你还不让了啊。”陆小溪就是开心，她恨不得跑到没人的地方，大喊一顿。不过再一看，臭小子居然脸红了，“姐，你说这个干啥。”“好好好，姐不说了，你继续看。”“姐，认字有啥用啊？”现在的陆小舟跟曾经的陆小溪一样，觉得能顾吃饱饭就已经不错了，读书对于他来说，是奢侈的，也是没用的。但陆小溪觉得这样想不对，既然重新活过来了，她不仅要改写自己的命运，也要改变弟弟的命运。“读书识字用处大了去了，姐也不奢望你真能够考功名啥的，当然你要是能，姐更开心，若是没那个天分，也不用强求。”虽然前世她活的也没多大，但是经过了那些事儿后，她已经看的很开了，“就拿眼前来说，你这身子骨不能去外面跟那些臭小子们疯玩，那你在家多没意思，爹那里有不少的医术和杂书，看看也能解闷不是，那书里面可好玩了。”“书里有啥好玩的啊？”陆小舟歪着头想。“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车马多簇簇。”陆小溪记得，这还是前世她被老头折磨的时候，隔壁的那个书生在背书的时候她听到的，趁着老头不在家，她还特意问了那个书生，这是啥意思来着。“姐，你说的是啥啊，我咋听不懂呢？”陆小溪揉着他的头，“等你认识的字多了，看的书也多了，就懂了。”“哦！那你再教我几个吧！”陆小溪摇头，“不能贪多，你先把我刚刚教你的认识了再说。”“我已经认识了，不信我读给你看。”陆小溪一次性教了他七个字，就是医术的头七个字，虽然她只教了一遍，但是没想到陆小舟居然全都记住了。这下子轮到陆小溪眼前一亮了，“不光要认得，还要会写，不然可不算真的会。”“写？我好像也会写了。”陆小溪赶忙拉着弟弟来到了院子里，从栅栏上折了根小棍子，然后交到了陆小舟的手里，“你写写我看看。”陆小舟第一次写字，肯定是横不平，竖不直的，虽然歪七扭八的，但是陆小溪惊奇的发现，居然真的写对了。她激动的抱着弟弟，“好小子，你还有这本事呢，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早就应该教你了。”瞧着姐姐那样，恨不得在自己的额头上亲一口似的，陆小舟羞涩的搔搔头，“姐，那你再教我几个字吧。”“好！”姐弟两个，吃饱喝足，一个教的开心，一个学的认真，陆小溪原本是打算让弟弟认识字，不当个睁眼瞎就行了，可是现在看来，弟弟竟然还有读书的天分，这可不能埋没了，说不定就能够考个秀才啥的回来呢。她不是对他不抱希望，只是她不想让这些成为他的负担，当然，如果他能够走的更远，她当然开心了，不过这还要看命。到了晚上，陆小溪把剩下的饭熬成了粥，中午的时候，她还顺道拧了两个小黄光，用家里仅有的调料腌了一下，这都是跟那个厨子学的，虽然调料少了一些，味道没那么好吃，但是将就将就也还凑合。陆小舟认识了十个字，很是兴奋，只是中午吃的白米饭，晚上就变成了稀粥，他不是那种没有想法的孩子，心里不免担心了起来。陆小溪看着他迟迟不肯动筷子，“咋了，都跟你说了，不用担心，明天我肯定给你弄来肉吃，乖。”“姐，我是不是拖累你了啊？”陆小舟坐在那里，低着头，也不敢去看陆小溪。陆小溪一愣，扒拉下他的脑袋，“你说的这是啥话，快吃饭，再不吃姐可生气了啊。”“要是没有我……你就能去找你亲生的爹娘了。”“啥亲生的爹娘啊，咱爹咱娘就是我的亲生爹娘，不许乱说话，快吃饭。”被训了一顿，陆小舟不仅没有不开心，反倒心里踏实多了。至少他知道，姐是不会离开他了。陆小溪发誓这辈子都要守着弟弟，并且还要把他的病治好，亲爹是谁她不知道，不过已经死了，至于亲娘，也已经死了，林家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狠心的，她更是没啥可惦记的了。所以这辈子，她就只剩下弟弟一个亲人了。到了第二天，陆小溪把最后的一碗粥给了弟弟，不过陆小舟坚持要跟她一人一半，想着反正中午就有吃的了，陆小溪也没推让，两个人一人半碗粥，凑合着肚子里也有食儿了。她掐着时间的出来，在那之前先教了陆小舟十个字，让他好好的认，顺便写上几回，不过她也觉得总在院子里用棍子写不是个常事儿，还是得用纸笔写才行，不管要会写，还得写的好看才行。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世她上山采药的时候经过村子，看到柳婆子正在跟人唠嗑，嘴里还念叨着抱大孙子啥的，所以这次她直奔了她唠嗑的地方，果然看到了柳婆子吐沫横飞的在跟人吹嘘，这胎一定生个孙子呢。她说的欢快，完全想不起儿媳妇快要临产了，应该去看看看的。不知道你是谁说了句，得回家做午饭了，柳婆子这才一拍大腿，“唉呀妈呀，我也得家去了，爷们们下地也该回来了，她一个大肚子的女人也做不了啥。”虽然柳婆子嗓门大，也爱东家长西家短的说是非，但是不得不说，她对儿媳妇还是很好的，陆小溪还记得，当郎中问她保大保小的时候，她一口咬定要保住儿媳妇来着，不过到最后，郎中把那一大一小都给保住了。“你这丫头，看着我干啥？不回去给你弟做饭啊？”柳婆子发现陆小溪总盯着她看，看的她有点莫名其妙的。陆小溪摇摇头，“不着急，我俩早饭吃的晚，再坐一会儿。”柳婆子也没说话，扭着大屁股就走了。眼见着刘家的烟囱冒了烟，三三两两闲聊的女人们也都回家做饭去了，不过陆小溪却依旧坐在那里，她不确定具体柳家媳妇桃娘是啥时候发作的，只记得大概的时间段。陆小溪还是有点紧张的，拿着个棍就在那里玩着。忽然，柳婆子就冲到了街上，大声的喊着，“有人吗？快帮个忙啊。”她嗓门大，这一嗓子不光把街上坐着的人喊了过来，就连家去做饭的女人也都打开门瞅瞅，是啥情况。柳婆子的脸色很不好看，紧张的嘴唇发抖，“快快快去请接生婆，我家桃娘要生了。”“咋这么快啊，不是还差小半个月呢吗？”“她刚刚想帮我干活，我说不让她干，这孩子孝顺，结果不小心撞了一下肚子，不行了，快去吧，我这实在走不开啊。”“请啥接生婆啊，我去吧，我自己都生了仨了，你给我搭把手，就没事儿来。”陆小溪看着跃跃欲试的女人，原来桃娘差点没命就是被这个女人给害的啊，当然，她也是好心，可是自己生跟给别人接生，不是一个概念啊。陆小溪也跟了上去，不过却被柳婆子给推了出来，“去去去，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凑什么热闹，这可不是你该看的，家去做饭吧。”当然不能走了，接生的人进去了，应该很快就该去请郎中了。果然，没到半个时辰，柳婆子家的大门就开了，不过这次出来的可不是柳婆子，而是那个自告奋勇帮着接生的孙月梅，不用大家问情况，她就惨白着脸喊道：“谁给跑一趟，去请郎中啊，不行了，桃娘生不下来啊。”她擦了把头上的汗，血水抹在了额头上也浑然不在意，“这可是要出人命了啊。”“那我去吧！”二愣子喊道。“行，快去吧，再耽误下去，可就要出人命了。”陆小溪觉得这个时候就该自己登场了，“月梅婶子，让我来吧。”“你？”孙月梅的反应跟柳婆子一样，“小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里头生孩子呢，生孩子你懂吗？”陆小溪自信的看着她，“月梅婶子，您忘了，我爹就是郎中啊，愣子哥去请郎中，一来一回也要很久呢，既然里面情况危急，不如让我去看看？”
第520章 保住性命
孙月梅望着陆小溪真诚的眼神，也有些动心了，她现在也后悔伸把手了，这要是桃娘出了啥事儿，柳婆子不得跟自己拼命啊。不过这事儿她也做不得主啊，“小溪，不是婶子不信你，这事儿我管不着啊，要不我去把你柳奶奶给叫出来，你跟她说咋样？”陆小溪的目的就是这个，“这样吧，我跟你进去，你跑来跑去的浪费时间不说，还累。”孙月梅看了又看陆小溪，心道：这孩子以前可不咋爱说话啊，今天的嘴巴咋这么甜呢，而且还怪体贴的。“行，那你进来吧，你真的能行啊？这可不能说大话，弄不好就是人命啊。”孙月梅又问道。陆小溪点头，“没事儿的，我心里有数。”“那就行了。”不过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二愣子还是去请了郎中了，陆小溪进了柳家的院子后，柳婆子正出来找人，“让你去找人请郎中，你咋把她给带过来了？”“她说她能帮着桃娘生下来啊。”“她那么大个孩子，都没嫁人呢，生啥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去吧，别添乱了。”孙月梅给陆小溪使了个眼色，让她自己去说。陆小溪会意，大声的喊住要去端热水的柳婆子，“柳奶奶，我爹是郎中，我也跟着他学了些医术的，反正二愣子哥已经去请郎中了，我要是不管用，郎中再来也行啊，这一来一回的路上不定多少时间呢，头疼脑热的能等，桃娘婶子生娃儿，可等不了啊。”孙月梅也在一旁劝道：“是啊，这孩子明显是难产，你就让她去看看，小溪说不定就真的能成呢，那些个郎中一个个的都是白胡子老头了，走路慢着呢，万一再赶上不在家，真的是说不好啥时候回来啊，桃娘疼的都晕过去了，等不了了。”光陆小溪一个人的话，柳婆子不放在心上，但是孙月梅都这么劝了，尤其是那句郎中万一不在家的话，让她心慌了起来。“你真的能行？小溪啊，这可是两条命啊，你这手要是一偏，那俺们家可就遭殃了。”陆小溪郑重的点头，“我知道，柳奶奶，我要是没那金刚钻也就不揽下这活了，要是我看看情况，心里真的没谱的话，我就不动手，等着郎中过来再治，咋样？”孙月梅看着柳婆子，“婶子，这丫头平日里蔫声不响的，不像是不靠谱的人，何况这事儿做好了，您家千恩万谢的，要是做不好，还得落个不是，她也不图啥，肯定就是热心的想要帮忙。”柳婆子觉得孙月梅说的有道理，“那就别愣着了，进来吧，桃娘疼的都不行了。”总算是说通了，但是陆小溪知道，这才只是个开始，她要精准的下针，才能保住桃娘的性命。然而，她这头心里还没踏实呢，刚走了两步，柳婆子就喊住了她，“小溪啊，要是两个都能保最好了，要是实在不行，就保你桃娘婶子，听见没？”陆小溪点头，进了弥漫着血腥味的屋子，桃娘额头上都是汗，而人也疼的晕过去又醒过来。她不是扯谎，是真的跟她爹学了些医术，只是前世没有机会展现罢了，昨天又翻阅了医书，并且着重看了妇人生产这一方面的，不仅仅是前世的记忆，她自己的判断也是一大一小都能保。柳婆子听说大小都能保，嘴上说着额弥陀风，可是心依然揪了起来。陆小溪为了不耽误工夫，早上就把针灸用的针揣进了胸前，反正她胸前一马平川的也看不出来。但她掏出针的时候，柳婆子和孙月梅相互看了一眼，觉得还真的是有模有样。等到她找到早已经烂熟于心的穴位后，下了针，没多大工夫，就能看到桃娘悠悠转醒了，这次并没有晕过去。柳婆子着急的问：“咋样了？还能撑住不？”桃娘咬着牙点头，“能行。”陆小溪功成身退，“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帮你们再烧些热水来吧。”柳婆子心里想着这丫头真不错，眼里有活，不过这个时候，哪有心思说这些啊，“那行，你去吧，柴火就在院子里呢，不够的话，等你叔回来了让他再劈点儿。”媳妇生孩子了，柳长栓得到了消息就紧赶慢赶的往家跑，这会已经在院子里了，不过没敢进产房来，这是老祖宗的规矩，男人不能进来，往后会触霉头的。陆小溪出去烧水的时候，瞧见了伸长了脖子往里屋张望的柳长栓，“长栓叔，别担心了，桃花神跟她肚子里的男娃，都没事儿。”“男娃？你咋知道的？生出来了？”前世桃花婶子千辛万苦生下的可不就是男娃嘛。“还没生呢，不过……”她抬头看了看天，约莫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再有两刻钟不到就生了。”没听到孩子的哭声，当爹的哪能真的放下心来啊，至于是不是男娃，这个也不一定呢，不见着面，啥都有可能。陆小溪去重新烧水的时候，就听到大门响，然后是二愣子和柳长栓交谈的声音。“是郎中啊，快请，快去看看看我媳妇吧。”郎中点头，话不多，正准备抬腿往里走呢，可是里面却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再然后就是柳婆子高兴的喊声，“生了，生了，大胖小子，长栓啊，快来瞧瞧。”柳长衫这回儿脚下生风，一溜烟儿的跑了进去，抱着孩子哈哈大笑。只是被催着一路快走的郎中，站在院子里，有点尴尬了。柳婆子把孩子交给了长衫后，就去厨房找陆小溪了，拉着她的手，说啥也不松开了，“小溪啊，你可真是我们家的恩人啊，今天要不是你的话，你桃花婶子和你这个小弟弟可就要没命了。”孙月梅此时也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经过几天的事儿，她可算是长了教训了，以后这种事儿千万不能伸手，刚刚桃花昏死过去，差点没把她的尿吓出来。此时她倚在门框上，“我就说吧，小溪这孩子靠谱，一声不响的就成了神医了。”“可不是嘛，小溪你可真厉害。”陆小溪被夸的有点儿心虚，尤其是看到在院子里气的撅着胡子的老头儿，有点不好意思了。“就是神医，刚刚小溪丫头就跟我说，桃花肚子里的是个男娃，说的可认真了，我当时就想着，还没见面呢，哪能那么准啊，可是，你看，这不是就是个大胖小子吗？”柳婆子一见儿子把刚出生的孙子给抱出来了，气的不轻，“你给我抱回去，它刚出生，见不得风，你瞅瞅你，都当爹的人了，还没个正行。”孙月梅也好，二愣子也好，还有在院子外面替柳家捏了一把汗的人，这会儿的心里都踏实了。陆小溪也功成身退了，虽然心里想着的是给点儿报酬吧，不然她可就要饿肚子了，不过话还是不能这么说的，“柳奶奶，长栓叔，既然桃娘婶子没事儿了，那我就回家去了，小舟还等着我做饭呢。”“好好好，回家吃饭去吧。”柳婆子道。这就没了？陆小溪心里有点小失望，不过能够救人一命，至少在心里是很有成就感的。她大步的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柳长栓一拍脑门，“等等，小溪啊，瞧我这记性，娘，你咋能让小溪空着手走呢。”柳婆子也是哎呀一声，“我都给忙忘了，就是，不能让小溪空着手走，今天你辛苦了，长栓你去……”柳婆子给儿子使了个眼色，柳长栓再度跑到了厨房，把墙上挂着的肉给摘了下来，“小溪这是我昨天刚买回来的，还挺新鲜的，你拿着回家跟弟弟俩吃去吧，还有，叔身上也没多少钱，就这么多了，你拿去给弟弟买点好吃的。”陆小溪心里这下开心了，就说了，还有东西嘛，当然，就算柳家不给东西，该救还是得救，可是现在她不是没米下锅了吗？不然她也不能要人家的东西。“叔，我不能要，您留给给桃花婶子吃吧。”柳长栓笑得合不拢嘴了，“你这孩子，客气啥，快拿着吧，叔就跟你撕吧了，本来应该留你吃饭的，可是你也看到了，家里这样，照顾不了你了，回家自己吃吧。”“推辞”不下，陆小溪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而且还有不少的铜板，姐弟一段时间的饭就有了。陆小溪拿着肉和铜板走了，柳长栓摸了摸头，“这孩子还真不错。”柳婆子这会儿也是对陆小溪赞不绝口，“可不是嘛，要不是她的话，你媳妇和儿子还不知道啥样呢，这孩子还有这个手艺，他们姐俩以后也不会饿着了，不过长栓啊，人家再小，也是咱家的恩人，以后能照顾就多照顾点儿，做人不能忘恩啊。”“我当然知道了，他们姐俩也怪可怜的。”柳长栓一回头，看到了还在对着他瞪眼的郎中，他们这边说的正热闹，完全把他给忘了。最后，柳长栓还是给了诊金，然后才把老郎中给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