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人去屋空
“暂时还没消息呢！”老祖宗瞪了眼冯老太太，“这才成亲多久啊，我都不急，你着什么急。”“那你说……”“我说啥了我说，我是怕万一，两个小的不懂事，唉……”冯老太太笑了笑，“不懂事？人家桑栀可是自己会医术的女郎中，要是不舒服了，自己摸摸脉，不就知道了。”冯老太太心说，这还叫不着急呢？都急成什么样子了。不过这么多年的老姐妹了，这位老姐姐是什么脾气，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她说不着急，好吧，那就不着急。……棉城。一路舟车劳顿的总算是到了棉城，不过主仆四人却并没有神色暗淡，相反的，个个红光满面的，这一路可是游山玩水过来的。虽然这里离京城也不是十万八千里远，可是景致却差的很多。古代不流行什么蜜月之旅，可是毕竟才新婚不久，桑栀觉得这就是属于她跟江行止的蜜月。江行止牵着桑栀的手，找了家十分雅致的名叫“客居”的客栈住了下来，一看是桑栀跟江行止恩爱的行为，小伙计就嘴巴甜的喊着少爷夫人，瞧着他们的模样打扮，就知道非富即贵，所以他更是卖力的介绍着棉城的好吃的好玩的。他那点儿鬼机灵，桑栀也是看的明白的，无非是讨些赏钱，他说了那么多，口水也费了不少，倒也省得桑栀东跑西颠的去打听了，桑栀给了他一些赏钱，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小伙计高兴的收好，还贴心的告诉桑栀他们要热水的话，提前告知一声，他到时候会准备了送过去的。除了桑栀，这里面的其余三个都是练家子，他们依着桑栀的体力赶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很轻松的事儿了，而桑栀也不是很娇弱，只是江行止觉得她如花儿般需要呵护，其实桑栀觉得自己倒向是仙人掌。既然桑栀不累，那就出去转转吧，来棉城虽说是打着有玩的名义，但到底还是有正经事儿要半，江行止按照苏王爷给的大概的地址，打算去找找曾经王府的那个婆子。打听了一路，总算是到了，而且名字年纪什么的都对的上，江行止看着桑栀笑了，这次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到了巷子深处的董家，根据苏王爷家里的管家的话，董婆子在这里做的时间不是很长，她的卖身契也不在王府里，更不是王妃的陪嫁，当时苏王爷大概也是着急，所以随变让见到个婆子就让她去找了。董婆子在王府的时候，也不是很多话，但是没做几个月就走了。王府里的工钱给的也不少，大家都觉得她走了还挺可惜的。一行人来到董家的时候，发现大门紧紧的锁着，上面的锁已经锈住了，像是好多年没有人来管过的。江行止刚刚的心情还很不错，以为很快就可以帮桑栀解开身世之谜的答案了，可没想到这里竟然人去屋空，恰好身边有路人经过，江行止叫住了那人，“大娘，您可知道董家的人在何处啊？”大娘摇摇头，表示自己的耳朵听不见了，“你说啥？”江行止又问了一遍，奈何，老妇人还是听不清。“算了，问问别人吧。”桑栀看到江行止的神色就知道，他抱着很大的期望，所以这会儿失望也很多。大娘不仅耳聋，眼睛也有些花，她以为看到了江行止的嘴巴在蠕动，自言自语的道：“这孩子，长的这么俊，竟然是个哑巴，真可惜啊。”桑栀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身后的云翎也很想笑，却没这个胆子取笑自家主子。大娘嘀咕了两句，然后就继续赶自家的路了。大概是这边的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大，董家旁边的院子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个脑袋来，看年纪是个不大的妇人，“你们……你们找董家人吗？”她的声音怯怯的，很害怕的样子。桑栀点了点头，“对，我们找这家人，这位大姐，您知道他们搬去何处了吗？”女人摇摇头，大概是桑栀的态度很温和，所以把头探出来的更多了一些，这是她放松了警惕的缘故，“董家人也欠你们的钱？”桑栀觉得这话问的有意思，“他们家欠了人家好多钱吗？”“他们不欠你们的钱？”女子说着，面上露出了轻松的神色，随后整个人也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也是债主呢，上次讨债的认错了门，差点儿把我们家给砸了，吓死我了。”女人又上前了两步，盯着桑栀和江行止看了又看，“你们既然不是讨债的，那你们来找他们做什么？董家可不像是有你们这种有钱亲戚的人啊，不然我以前怎么没听见过你们呢。”“哦，我们是董婆婆在京城里面的朋友。”女子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那就对上了，董婆婆也说过在京城有个朋友还挺有钱的，当年她从京城回来，还拿了不少的银子回来，可惜啊……”直觉告诉桑栀，接下来女子要说的话，就跟董家为何人去屋空有很大的关系了。“可惜什么？”“可惜董婆婆的儿子沉迷赌博，家里有钱了就肆意挥霍，结果输光了家产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这都好多年了，那些人想想就会来看看，跟他们家当亲戚，真是倒了大霉了。”“大姐，那董婆婆还有别的亲戚朋友在这附近吗？”“有，不过你们也不用去了。”女子撇着嘴道：“她们家欠了一屁股债，莫说他们家的亲戚了，就连我们这些邻里都遭了秧，只怕他们比我还要恨董家的人呢，你们去了，不是等着被骂吗？”女子还是个热心肠，“小娘子，我看你不是坏人，我劝你一句，跟董家这样的人就别来往了，而且在这里，也千万不要说你跟董婆婆是朋友，那样的话，你们就天天被那群债主烦死了，行了，我家里孩子哭了，就不跟你们多说了。”桑栀本想给这位大姐些银子当做谢礼了，说帮忙嘛，她也没帮上，但是说她没帮忙嘛，她的这些话也让他们知道了很多事情。可是大姐却摇着头，说什么都不肯收。
第408章 酒里兑水
“大姐，您收下吧，就当给孩子买些糖吃了。”女人摇头，再三的推脱道：“那可不行，小娘子，我也没帮上你啥忙，再说了，你给的钱实在太多了，我可不能收，人活在世，谁都有求人的时候，说不准哪天我就需要你帮忙了呢，到时候，你莫要忘了我才是。”桑栀见她着实不肯收，也不再给了，人家品格高尚，自己用银子还真的侮辱了人家，“怎么敢忘呢。”“行了，行了，你们呀，就当董家的人都死了吧，莫要找他们了，败家孩子，哭啥哭，烦死了。”女人嘴上说着烦，可是却加快了脚步，到了院子里还不耐烦的嚷嚷着，“哭魂儿呢啊，你娘我还没死呢，就去撒泡尿的功夫，你就醒了，哭啥哭，行了，别哭了，娘待会给你做肉吃……”桑栀迟迟没有移动脚步，而是听着女人刀子嘴豆腐心的说着孩子，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些笑意。“娘子，以后你当了娘会不会也这样？”江行止抓着她的手，紧紧的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这里虽然没有了白雪皑皑，可是因为湿气重，冷风一吹，也是很冷的。“我……当娘？”“是啊，我日日耕耘，老天垂怜，总是要给我些收成的吧。”桑栀瞪了他一眼，“大白天的就胡说八道。”嘴上嫌弃他不正经，可是桑栀也忍不住想着自己若是为人母了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这样一边抱怨孩子麻烦，一边儿疼到了骨子里。线索就这样断了，桑栀还没表现出什么不开心呢，本来寻找身世这件事，她就觉得要听天由命，反正人事她已经尽了，找的到找不到，就看天意了。看来，天意就是让她白跑了这一趟。江行止深怕桑栀难受，回去的路上，一个劲儿的安慰着桑栀，“放心，只要董婆子还活着，我就一定能够找到她，帮你找到你的家人。”桑栀抬眸，眉眼弯弯，“我的家人？”她低头看了看二人交握的手，“不是已经在这儿了吗？”“你个鬼丫头，看在我家娘子嘴巴这么甜，哄得为夫如此高兴的份上，晚上我带你们去喝酒吧。”“棉城老窖。”桑栀勾唇，“叶家的棉城老窖，那可是远近闻名啊，我来之前就打听好了的。”叶家，三大世家之一，以酒发家，叶家的棉城老窖，提起来就让人竖起大拇指，在棉城方圆几百里，喝的都是这个酒，基本上，叶家是垄断来这边的市场，别的酒只能在夹缝中生存，一些小作坊还行，毕竟小本生意，见利就走，若是想要做强做大，跟叶家叫板，那简直是自己找死。以前倒是还有，不过跟叶家叫板的后果就是生意做不下去了，铺子作坊被叶家收购。既然来了，桑栀自然是要尝尝了。客居里的小伙计早就告诉了他们棉城最好的酒馆龙凤酒家，那可是棉城首富家的大公子，叶城的产业。叶不叶城的桑栀不在乎，她只想要尝尝叶家的酒如何。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喝。龙凤酒家，远远瞧着就很气派，简直可以跟京城的望京楼相媲美了。桑栀跟江行止率先进入，李晏和云翎紧随其后，客人不算多，大概是过了饭点儿的缘故吧，看了上面的牌子，桑栀都不得不咂舌。贵，真的很贵。虽然她不差钱，但是一盘卤牛肉就要三两银子，等到牛肉端上来的时候，就那么一盘子底儿，幸好她不那么饿，不然她一个人能吃个十盘八盘的。这可比京城里面最奢侈的饭馆还要烧钱多了。看到她一副心疼的表情，小伙计就有些狗眼看人低了，“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给我拿一壶来。”菜嘛，可以将就，可是酒，必须要喝好酒。小伙计当着桑栀的面就翻了个白眼，“我们这儿最好的酒二十两一壶。”桑栀点点头，“好，给我来一壶。”随后，她觉得叶家的酒若是名不虚传的话，自己就得喝一壶，走了这么九，喝酒也能解解乏，晚上可以睡个好觉，明天醒来再做定夺。“算了，来两壶吧，仙人醉对吧？”小伙计深怕桑栀付不起银子似的，其实主要是桑栀操着一口外地的口音，而这家的小伙计见过太多有钱人了，早就见怪不怪，那些阿谀奉承也懒得做了，“两壶没问题，不过我要再提醒你一次，一壶二十两纹银，不是二两银子，你确定还要吗？”桑栀点点头，“没错，两壶。”小伙计甩了下毛巾，然后扭头走了，云翎气不过的道：“狗眼看人低，要是在咱们望京楼，这种伙计早就辞退了。”桑栀的心态摆的很正，“你也说了，那是在咱们望京楼，这里是龙凤酒家，何况，待会儿有好酒来呢，莫要为了一些人，扫了品酒的雅兴。”云翎点点头，“真不知道他们的酒是什么做的，居然这么贵，待会儿千万要物有所值才行。”桑栀笑了笑，觉得这里是叶家人开的酒楼，菜如何不说了，酒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很快，她就尝到了打脸的滋味。大概是老天爷报应她前段时间打了太多大小姐们的脸，这会儿亲自扇了她一巴掌。桑栀是行内人，喝了一口酒，就面露难色，江行止眼尖的瞧见了，“怎么了？”“这酒有问题。”桑栀压低了声音。云翎本来就有点儿怨气呢，二十两这么一小壶酒，居然还有问题，“有问题？什么问题？”她这一嗓子不要紧，可把酒楼内，客人的，伙计的视线全都吸在了他们四个人身上。桑栀皱了皱眉，“云翎，坐下。”云翎也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桑栀压低了声音道：“这酒里面兑了劣质的酒。”她是行家，舌头一碰酒液就知道了。其实云翎也喝了，不过她却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是自家夫人是酿酒的高手，她说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了。先前的小伙计被掌柜责备的看了一眼，吓得赶忙跑过来，没好气的道：“几位，话可不能乱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龙凤酒家，这酒知道是谁酿的吗？是叶家，叶家是谁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