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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李梦甜就醒了,整个人神清气爽,脸色红润,印堂发亮,身体从里到外有股通透的感觉,连皮肤都泛着淡淡的粉色,宛如一朵被养料滋润的蔷薇。
她对着镜子梳妆打扮时,抚摸着柔嫩的脸颊,啧啧感叹:“皇室珍藏的红酒,就是不一样。”
不知道沈毅回来喝了没,有没有喝得容光焕发。
内心激动得根本坐不住,她简单梳理了一下便敲响了沈毅的房门。
敲了半天没人应,她跑到楼下,在餐厅里找到了一大清早就一身笔挺商务装的男人。
沈毅正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着早茶,一边用平板浏览着网页。
桌上的那束红玫瑰不见了,换成了一束粉紫色的蝴蝶兰。
这场景跟李梦甜预想的不一样,她以为沈毅出差这么多天,应该想念她的厨艺,应该像以前那样把早茶推到一边,端坐着等待她亲手给他做早饭。
怎么心里有点酸酸的呢。
李梦甜走过去,戳了戳一朵蝴蝶兰的花心:“怎么换成了这个东西,我的红玫瑰呢?”
“扔了。”
“扔……扔了?为什么?”
“怎么,几朵玫瑰而已,舍不得?”
沈毅的视线从平板电脑抬起来,黑框眼镜显得他有些高冷。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从外面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回来。”
男人一大早就充满莫名其妙的火.药味,李梦甜只当他是因为自己昨晚没有等他回家便睡了,觉得受到冷落而发脾气。
“算了算了,扔就扔吧,老公不喜欢的东西,我李梦甜坚决与其划清界限!以后老公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李梦甜保持着作为贤妻的包容心,主动上前给沈毅泡了一杯谷物麦片牛奶,双手捧着放在他面前:“老公,你别一大早就喝红茶,尝尝这个,营养又美味,喝了返老还童,永葆青春!”
“看来我在你面前已经是老男人了,是不是二十岁的年轻小子更好?”沈毅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抬手将玻璃杯推远了些,闭着嘴拒绝进食老婆提供的所有食物,以实际行动表示自己正在生闷气。
男人故意挑事,李梦甜却没有心情与他斗气,因为就在沈毅抬起手的一瞬间,她的心就像针刺了一下。
沈毅的左手受伤了。
“老公你手怎么了?”李梦甜抓住他企图缩回去的手腕。
将手掌翻开来,糊了血的伤口长长短短有好几处,看起来有些狰狞。这些伤口看得出来是新鲜形成的,根本没有经过医疗处理,之所以没有继续流血,不过是因为血块凝结后堵在外面,只要用力撕扯仍旧会再次裂开。
“怎么都不包扎一下,不痛吗?你们男人就活得这么粗糙?”李梦甜有些责备地看着他,好像在跟他怄气,可是却万般小心地将他的手掌捧在自己手心里,低头轻轻往红肿的伤口吹着热气。
“你可是完美的霸总,头发都不沾一粒灰尘的,怎么能让伤口就这么暴露在外面,二十多岁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怪不得妈说你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男人脆弱起来真要命,莫名就激起人的保护欲,李梦甜感觉此刻的自己已被温柔贤妻的光辉笼罩,一边心疼地看着沈毅,一边对保姆们数落道:“你们是怎么回事!都不照看着点吗!”
这是第一次,她对家政人员发了小脾气。
保姆们吓得四散跑走,很快又聚拢过来,有的拿药瓶,有的拿棉签纱布,还有的拿着尖尖的剪刀,还有一个手抖着犹豫要不要拨打急救电话。
“好了,也不怪你们,把东西都给我吧。”
李梦甜收走她们手上的医疗用品,先是拿沾了清水的棉花把沈毅手上的血污擦干净,露出大大小小的伤口,然后用一根棉签沾了点酒精,对沈毅说:“老公忍着点,怕疼就抱紧我。”
原本只是让人放松的玩笑话,棉签甚至都还没沾上男人的皮肤,李梦甜就被他拥入了怀中,抱得死紧,就像要把伤口的痛苦都传递给她。
“李梦甜,我的手要是残了,你会怎么办?”
李梦甜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矫情,伤口怎么形成的她不知道,也不方便问,可对于大男人来说,这点小伤不至于残废吧。
虽然很想怼他两句,可毕竟她现在需要在这个病美男面前刷足好感,所以忍住了心里的吐槽,轻轻推开他的双臂,宠溺地揉了揉他的指尖:“残废了我养你啊,你以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是。”
原本围上来还想着要不要帮忙的保姆们捂着脸迅速退得远远的,少爷和少夫人到底是演苦情戏还是爱情戏,她们实在捉摸不透,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不能当电灯泡。
涂药的过程还是挺顺利,李梦甜一边用棉签给他涂抹着,一边给他吹吹,以缓解他的疼痛。
酒精消完毒,再撒上一层消炎用的药粉,最后用纱布缠绕几圈,就算大功告成。
李梦甜把这只被自己裹得胖乎乎的手翻来覆去的查看,纱布缠得相当好,不松不紧,还闻不到什么药味。
“好啦,大猪蹄子可以打包出售了。”
玩笑似地拍拍他的手背,又引来男人冷眼一瞥。
李梦甜眨巴着无辜的双眼:“受伤了就说嘛,老婆疼你。”
“呵……”沈毅冷哼一声,“你只会心疼你的玫瑰。”
李梦甜机灵一笑:“你就是我的玫瑰!”
沈毅:“……”
看着男人的憋屈脸,李梦甜在心里给自己点了无数个赞。
没想到吧,小姐姐我专治傲娇霸总,越不让我撸毛,越是把你撸得嗷嗷叫,最后还要主动翻开肚皮求抚慰。
只是包扎伤口还不够,宠夫就要宠得彻彻底底。
李梦甜端起碗,舀了一勺被牛奶泡软的谷物麦片,吹了吹热气,送到沈毅嘴边:“啊——”
“你干什么!”沈毅身体后仰,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得不轻。
敌退我进,李梦甜哄道:“老公乖乖,手受伤了不方便,我来喂你吃饭。”
沈毅咬紧牙关,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拒绝的姿态有些明显。
李梦甜故作受伤,低下了头,眉毛都耷拉了下来,若她是一只小狗狗,此时都能看见她软下来的耳朵和无力下垂的小尾巴。
这一招很奏效,沈毅皱紧了眉头,身体微微前倾,张口咬住了勺子。
李梦甜头顶垂下的呆毛又重新立起,一边喂他一边问:“生煎包、水晶虾饺、菠萝酥,想吃哪个?”
沈毅眼角轻瞄了一眼生煎包。
李梦甜迅速get到他的喜好,夹起生煎包喂进他嘴里。
“……”被塞了一嘴包子喘不过气的沈毅只恨自己为何要自作自受。
来而不往非礼也,沈毅偷摸摸夹了一只虾饺,趁着李梦甜不注意,嗖的一下堵住了她的嘴。
“唔……”这虾饺居然爆浆,李梦甜一口咬下去,糊了一嘴的油。
看着对方油亮亮的嘴唇,沈毅其实更想用别的东西将其堵住。
早饭在互相整蛊般的喂食中结束,李梦甜还不忘给老公来点餐后的心灵鸡汤:“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以后别再自伤了。”
“这是意外。”沈毅用冷峻的表情掩饰了这个谎言。
李梦甜才不会相信呢,言情文里的霸总都是刀qiang不入的,试问什么能让霸总一手的血肉模糊还不吭声?当然是一个情字。
谁知道他出差这几天有没有私会情人。
看这样子,他在那个白月光面前受了不少的打击,才会选择以自残的方式抵消心里的痛苦,真是虐身又虐心啊,怎一个惨字了得。
李梦甜拍拍他的肩,苦口婆心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是你的东西永远都是你的,急不来的。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身体是最重要的。”
“是我的东西永远都是我的,你最好也记住这句话。”
沈毅给了她一眼警告,抬手下意识要紧一紧领带,摸了个空,这才发觉自己连领带都忘了系,转身朝楼上走去。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背对着李梦甜道:“今天我要去爷爷家里看望他老人家,晚上回不回来不确定。”
李梦甜追上去:“怎么不早说呢,我都还没梳头化妆呢,给我半小时。”
拜见爷爷大媒人,那必须得全副武装,李梦甜时间不多了,上楼的步伐比沈毅还快。
沈毅拉了她一下:“你要去?”
“我……”李梦甜一脸吃惊,“难道在爷爷面前,我是不配拥有姓名的吗?不对啊,不是爷爷给我们俩做媒的吗!”
“嗯,一起。”沈毅放开了她,看着她一路小跑的背影,眼神柔和了些许。
他抬起缠着纱布的手覆盖在自己脸上,感受着李梦甜留在纱布上的余温,沉闷的心跳声渐渐变得有活力了。
李梦甜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打扮好,走的邻家妹妹的风格,马尾上系着的蝴蝶结看着就很乖巧,老一辈应该会喜欢。
把自己包装好了,还得把老公拾掇一下。
领带的系法她已基本掌握了,现在就缺实践。
沈毅的卧室门敞开着,她站在门口观望了一眼,见他刚从衣帽间出来,手里拎着条领带,她赶紧冲上去抢走这个关键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