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天接过这个小小的锦囊,问道:“山上?天雪,你说的是哪座山啊?”
“凌云山啊!”天雪说:“我从小就生活在山上,这次啊,是我第二次下山。”
“是吗?”北堂傲天说:“那我们还真是有缘。那你这次下山身边有人陪着你吗?”
“当然有啊,哥哥从不让我一个人在外面。”天雪说:“我是跟哥哥一起来的。”
北堂傲天说:“你哥哥是谁?”
“我哥哥……”天雪正要说,突然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天雪!我到处找你,你怎么跑到云舒院来了。”
两人回头看去,一个白衣男子站在云舒院的门口,向天雪招手。
“明月哥哥!”天雪欢天喜地向男子跑去。
北堂傲天看着天雪扑进男子的怀里,男子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跟她说着什么。天雪一边说,一边回头指了指北堂傲天。
北堂傲天看见那男子向他看了一下,然后带着天雪一起走了过来。
“听说刚刚阁下帮助了天雪,在下谢过公子了。”那男子十分有礼地向北堂傲天道谢。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北堂傲天说:“令妹天真可爱,很讨人喜欢,谁见了都会帮她的。”
“傲天哥哥,你错了。”天雪说:“这是明月哥哥,不是我的哥哥。”
“哦,在下失礼了!”北堂傲天看着这个所谓‘明月哥哥’的脸有点眼熟,脑子里转了一圈,猛然想起他的身份,脱口而出道:“你,你不是那个……”
“在下明月,”男子打断了北堂傲天的话,说:“听天雪唤你‘傲天哥哥’,想必阁下是北堂世家的大少爷北堂傲天吧?能与北堂兄相交,真是明月的荣幸。”
北堂傲天笑笑说:“幸会幸会,明月公子也是身世不凡,能与公子相交也是在下的荣幸。”
“傲天哥哥,明月哥哥,”天雪说:“你们就别荣幸来荣幸去的了,既然大家气味相投,不如去喝一杯,怎么样?”
“好!”北堂傲天和明月异口同声地说了个好,然后相视一笑,友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在两人之间生了根。
三人来到一个酒楼,痛快喝酒,畅谈人生。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三人一直喝到了后半夜,喝得天雪都趴在坐在睡着了。
北堂傲天看着明月将外衫脱了下来,轻轻地盖在天雪的身上。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轻声问道:“明月,你为什么要瞒着你的真实身份。”
明月笑笑说:“北堂兄,身份不过是禁锢自由的枷锁,我又不是家里的长子,也没有雄心壮志,何苦被一个身份所累呢。”
“说得好,”北堂傲天说:“真羡慕你活得这么洒脱。那你和天雪……”
明月说:“天雪很单纯,在她的眼里从来没有坏人。你知道的,这在江湖中,很危险。我既然是她的明月哥哥,我就会尽我最大的力量来保护她,保护她一辈子。”
听见明月这么说,北堂傲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听天雪说,她还有一个哥哥,是吗?”
“是的,”明月说:“他哥哥护她护得紧,要不是这两天不在云澜城,我是绝无可能带她出来喝酒的。”
“是吗?看得这么严!”北堂傲天笑了起来:“这要是被她的兄长发现了,估计咱俩都没好果子吃。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回去了吧,免得天雪睡着凉了。”
“好,北堂兄,我们改天再聚。”明月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天雪,说:“天雪,天雪,醒醒,我们回家了。”
“唔——嗯?”天雪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说:“明月哥哥,傲天哥哥,你们喝完了?”
“喝完了,”北堂傲天说:“快跟着你的明月哥哥回家睡觉吧。”
“那傲天哥哥再见!”天雪看着明月说:“明月哥哥,我走不动了。”
“行,我背你!”明月无奈地蹲下身子,对天雪说:“来吧!”
“明月哥哥真好!”天雪高兴地趴到了明月背上。
明月背着天雪,向北堂傲天打过招呼后,就一摇一晃地向外走去。
“哎——明月哥哥,背稳点,别晃啊,看把我摔下来。”
“背你要求还话那么多,再这样就自己下来走。”
“不要嘛,明月哥哥,你对天雪最好了!”
“就会拍马屁,这话你对天奇也说过吧。”
“哪里嘛,我才不是那种人呢,我……”
北堂傲天听着明月和天雪你一句我一句地走远了,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长舒了一口气。今天交了一个好朋友,认识了一个可爱的女子,这顿酒,真是喝得畅快啊!
北堂傲天停顿了下来,似乎还在回味着距今遥远的那顿酒。
赵琴等了一会儿,实在按耐不住了,问道:“那个明月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啊?听起来好像很有来头的样子。”
北堂傲天看了他一眼说:“明月是一个世家公子,当时在武林中很有威望。不过……”
“不过什么?”赵琴追问着。
“没什么,”北堂傲天说:“只不过后来没落了,不值得再提了。”
“哦!”赵琴点点头,又问:“那天雪姑娘,又是怎么死的呢?”
怎么死的?一想到那个可爱的女孩死去时的情景,北堂傲天就觉得心里像刀割一样,生疼生疼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疼痛从未减轻过一分一毫。
武林大会后,明月失去了踪影,天雪也下落不明。北堂傲天傲天担心他们的安危,一直在找他们。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为了避开那些麻烦,他们隐姓埋名住在一个小山村,过着耕田织布的田园生活。
北堂傲天说:“他们住在一片青翠的竹林里,用竹子搭起了几间屋子。竹屋虽然简陋,但是他们却取了一个很诗意的名字——雪庐。我找到他们以后,我时常去看他们,他们不要我的银子,说银子对他们而言毫无用处。于是,我给他们带些食物和生活用品,当然,还有酒。”
赵琴问:“明月和天雪,成亲了吗?”
“没有。”北堂傲天摇摇头:“天雪的兄长一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刚开始的时候,一直阻拦天雪去找明月。后来实在阻止不了,就不再管她了。但是,成亲的事情一直没有松口。天雪那么爱他的哥哥,哥哥不点头,她也不能嫁给明月,两个人就这么拖着。”
赵琴气愤地说:“天雪的哥哥太过分了。”
北堂傲天说:“天雪想得开,不成亲就不成亲,只要能和明月在一起,有没有这个名分都无所谓。”
赵琴感叹道,这个天雪确实活得真,活得洒脱,一点古人的迂腐劲儿都没有,思想跟现代人一样。要是现在还活着,自己一定能跟她成为好朋友。
北堂傲天接着说:“那年冬天,特别寒冷,明月的旧伤复发了,病得很重。我知道后来看了明月,发现他需要一味很稀有的药材。恰好我家里有,于是我就赶回家去取。没想到,等我回来的时候……”
北堂傲天脸色沉重,双眼泛红,想起了当年那场痛心的情景。
当北堂傲天取到药材,匆匆地往雪庐赶。刚走进竹林,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纵身几个起跳,就来了雪庐外面。看到雪庐里的情景时,北堂傲天目眦尽裂。
天雪浑身是血地堵在门口,一个男子正扬起手中的长剑刺向她的胸口。
“天雪!”北堂傲天急奔过去,一掌击在男子胸口。男子长剑落地,跌出去好几丈远。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天雪!”北堂傲天抱住天雪上半身,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她身上的伤势。只见她身上好几处血窟窿,不停地向外冒着鲜血。
“傲,傲天哥哥!”天雪说:“快,帮我,拦住那个坏人,不要让他进去,进去伤害明月哥哥,快……”
“好,好,天雪”北堂傲天急忙说:“不要怕,坏人已经被我打跑了,他伤害不了你和明月,你放心,放心……”
天雪身上的血不停地流着,北堂傲天怎么止也止不住。
“傲天哥哥,”天雪气若游丝的说:“好多人欺负明月哥哥,你要替我保护好他照顾他,好不好?”
“不好!他是我什么人啊,哪里值得我去保护照顾。”北堂傲天流着眼泪说:“天雪,他是你的明月哥哥,你有责任去保护他照顾他,你休想偷懒,我是不会帮你这个忙的……”
“傲天哥哥,”天雪勉强笑了一下,说:“我叫了你这么长时间的哥哥,就提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就答应我吧……要不然,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天雪!”听到天雪这么说,北堂傲天终于受不住了,他紧紧地抱住天雪逐渐冰冷的身子,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会一直保护他,照顾他,不叫任何人欺负他……我答应你了……”北堂傲天哽咽地说不下去。
“谢谢……”天雪微笑着说出两个,终于闭上了眼睛。
“天雪……呜呜……”北堂傲天痛哭失声。
赵琴听到这里,眼圈一红,眼泪流了下来。她一边抽泣一边问道:“北,北堂少爷,天雪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凶手为什么要杀害她?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