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太吓人了!
再说,有什么事儿不能明日来,非得赶着天黑?
这当中必定有诈!
汪冉攸如此想着,嘴上不说,身子却极为诚实,她一面听汪冉茵说话,一面将椅子慢慢挪远。
汪冉茵将东西全部摆好,一抬眼,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笑容灿烂的甜声道:“二姐姐什么时候坐那么远了。”
话音一落,她将身下的椅子直接拉到了汪冉攸跟前,一把拉下汪冉攸遮着口鼻的手。
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问:“二姐姐怎么这副表情,是怪妹妹夜里来扰了么?”
汪冉攸立即将手抽回,敷衍地摇了摇头。
汪冉茵垂下眸,扁了扁嘴,看着委屈极了。
“上次妹妹来给姐姐做蔻丹的时候,姐姐还说,下次要夜里来做,怕白日里耽搁功夫,不方便……”
汪冉攸不知此事,她悄悄看了眼秋枝,秋枝冲她微微颔首,以示肯定。
犹豫了半晌,汪冉攸还是打算不要明面得罪人,便宽慰道:“妹妹说的哪里话,姐姐还不是怕你累到。”
一听这话,汪冉茵立即展颜。
“姐姐不嫌弃便好,妹妹才不觉得累呢!”
汪冉茵拿出了一个小钵子,捏了许多凤仙花的花瓣,放在里面,一面用力捣着,一面问汪冉攸去公主府的事。
汪冉攸在想一会儿该如何拒绝做蔻丹,没将她的提问放在心上,便随意与她搭着话。
听到七皇子白玥也在场时,汪冉茵顿住了手上动作。
“那……七皇子的棋艺如何呢?”
汪冉攸如实道:“别提了,我现在费不得脑子,没与他下,坐了会儿就回来了。”
“哦。”汪冉茵轻声应着,恢复了手上动作。
汪冉攸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她道:“这蔻丹太美,太香了,我一见就兴奋,郎中说我心神不宜波动太大,要不妹妹自己做吧?”
“嗯?”
汪冉茵抬眼看了她片刻,恍然明了,将手中钵子搁在桌上,抬袖就开始拭泪:“三姐姐自打痊愈后,就和妹妹不亲了,说到底是嫌弃妹妹吧……”
小姑娘眼泪扑扑直落,汪冉攸看着心疼,可又一想那花露……
罢了,万一错怪了人,岂不叫妹妹心寒。
汪冉攸下意识去摸手帕,这才又记起,帕子叫她给戳破了,干脆直接拿手帮妹妹擦泪。
“姐姐哪里是嫌弃你,只是……”
汪冉攸说着面色一紧,一手扶额,一手捂住在胸口,秋枝见状赶紧从后将她扶住。
汪冉茵吓得立即止住了哭声:“姐姐,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汪冉攸半阖着眼,表情痛苦:“一见妹妹难受,姐姐这心里就不舒服啊。”
汪冉茵赶紧起身,与秋枝一道将汪冉攸扶上床榻,从里侧拿了个金丝团枕,塞在了她腰后,然后又跑去桌边,端了椅子过来,陪坐在汪冉攸身侧。
她笑着继续鼓捣着钵子里的花瓣:“姐姐放心,妹妹不难受了,这蔻丹也不需要姐姐出力,姐姐靠在床头歇着就行。”
“那待会儿鼓捣好了,妹妹和姐姐一起做吧?”
汪冉攸在试探,若是汪冉茵拒绝,那么她今夜打死也不会做这寇丹。
岂料汪冉茵竟爽快地点头了,看着似乎还极为高兴。
二人一面做着蔻丹,一面又聊起了几日后曲水宴的事,今年的曲水宴,是皇后亲自操办的,汪家三个女儿都受了邀请,一提到能入宫去,汪冉茵眸子都在发光,这是她第一次受邀参加,兴奋之情流于言表。
好不容易应付走了汪冉茵,汪冉攸身心俱疲,看着十指缠着的布头,她不禁想笑。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汪冉茵看起来……执着得可爱。
秋枝撤走床旁边的椅子时,汪冉攸正好往下躺,一股梨花香气扑面而来,她愣了一下,问道:“这梨花香是何处的?”
秋枝也顿了一下,道:“三小姐身上的。”
不是风京人手桃花香,怎么汪冉茵的与她不同呢?
她不由又想起了白玥的话,看向不远处妆台上立着的玉瓶,微微出神。
许是这一日费了太多脑,不知不觉那眼皮不听使唤了似的,渐渐合了,这一合,就是一整夜。
第二日睁开时,已是日上三竿,令汪冉攸尤为诧异的是,她居然一夜无梦!
说来也真是稀奇,自打那日公主府见过白玥后,之前缠绕汪冉攸的梦魇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至于那花露,她没叫秋枝丢掉,而是自己藏了起来,她虽不懂验毒,可有一个人,却能帮她。
一想到明日曲水宴又要见到那人,汪冉攸既紧张,又有些期盼。
紧张是因为白玥才是那个害他穿越的始作俑者,而期盼,就比较复杂了,可能是因为终于能够弄清楚花露真相的原因。
却也不完全是,兴许还有感谢他能带走梦魇的缘故?
又或者还有些什么,汪冉攸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汪冉攸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也未能入眠,感到喉咙有些发干,她对外唤了一声,黑暗中秋枝端着油灯走了进来,从桌上拿了盏清水给她。
几口入喉,汪冉攸觉得舒服多了,正要再度躺下,心里却顿时一紧。
她撩开床幔,探出头看向屏风后黑漆漆的地方,小声问秋枝:“秋枝啊,你有没有觉得,这屋里似乎不止咱们两个?”
似乎有好几日了,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黑暗中盯她。
“嗯?”秋枝随她的目光一道看去,半晌才出声:“不、不觉得,小姐为何如此问?”
汪冉攸抿唇,片刻后,露出笑容:“可能是我太紧张了。”
秋枝松了口气,上前帮她掖了掖被角:“小姐不用紧张的,皇宫我们去过好几次了。”
汪冉攸向里挪了挪,拍着床边,示意秋枝坐下。
“那你与我说说,前几年曲水宴上的事吧。”
秋枝“嗯”了一声,却不敢上榻,而是从一旁搬了个小木杌,坐下后,仔细回忆起前两年曲水宴上的事来。
…………
御子宫的书房内,白玥翻看着一本叫做《异谈奇闻》的书籍,正看得入神,桌上的烛火忽地摆动了两下,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屋内。
白玥将书合上,抬眼看向他。
这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是白玥的私人影卫,这在皇室内不算稀奇。
影卫冲他拱手道:“主子,属下这几日四处打探,还特地观察了一阵,那汪家三小姐,自打重病痊愈,便性情大变,言谈举止截然不同,连喜好都极为相左。”
“说说看。”
白玥静静听着,影卫将所见所闻事无巨细道了出来,在听到她开始不在意自己庶女身份,频繁去看生母时,白玥扬手将他打断。
“你说她并非嫡女?”
影卫点头道:“打小就过继给了主母,故而外人皆以为她是嫡出,想必只有府内之人才了解其中缘由。”
南风国国风开化,寻常百姓并不在意嫡庶之分,倒是皇亲贵胄对此分得极清,尤其是在皇室大统继承的资格上,南风的帝位,几百年来,一直秉承着先嫡后贤的宗旨。
南风帝膝下十二子,除了公主白莹外,他有十一位皇子,可论到享有继位资格的,便只有两人。
七皇子白玥,八皇子白琅。
可白玥与白琅还有不同,这话就要推到十七年前了。
那时候帝后恩爱,而皇后却迟迟无子,看了不少名医都没有办法,直到有一日,七皇子白玥的生母兰妃,身染恶疾被遣出宫,年仅五岁的白玥便被过继到了皇后名下,哪知第二年春,八皇子白琅便诞生了。
皇后对白琅的诞生尤为欣喜,对白玥也极为感激,她始终觉得,是善待白玥的缘故,上天才愿意对她恩赐一子。
自这之后,皇后每逢初一十五吃斋念佛,且待两个儿子不偏不倚,皆视为己出。
听到汪冉攸与他有着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的经历,白玥看着桌上烛火出神,也不知是在想汪冉攸,还是在想他自己。
片刻后,他扬了扬手,示意影卫继续说下去。
在听完所有后,他与影卫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汪冉攸皮子在,瓤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汪冉攸:白骗子,你给我出来!
白玥:怎么了老婆?
汪冉攸:你骗我!你根本没想起来!
白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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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影卫眼神逐渐狠辣,上前一步冷声分析,汪冉攸的身份。
父亲是当朝太师,叔父镇守边漠,她自己又是名动风京的美人,嫁入皇室也非难事。
这样的她,极有可能成为他国密卫的目标。
影卫就曾听说过,大安的暗龙卫就很是擅长易容术。
却没想白玥却直接否定了这个猜测。
“没有哪个暗卫有胆子直接将身份暴露给皇子,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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