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点了点头,立即叫人将林通身边的随从带了进来。
随从一见到汪冉攸,就指着她哭喊着:“少爷不过骂了你两句,你却直接要了少爷的命,你真是太狠毒了……”
“够了!”
白琅怒斥出声,随从立即闭嘴,连忙跪在了地上。
“如实将那日情况叙述开来,不准有半句欺瞒。”白琅声音低沉,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不由就叫人看着心里生寒。
随从打了个哆嗦,还是将林唱教他的那番道了出来。
那日林通醉酒后,本打算去客房休息一会儿,他们也不知道怎地来到了花荣院,推开房门看到汪冉攸后,林通本想离开,却被汪冉攸给叫住了。
汪冉攸要林通去她床上歇下,林通不但不肯,还骂了她几句不知廉耻的话,汪冉攸恼羞成怒,便打死了林通。
随后就装作身体不适躺在了床上,叫她屋内的两个婢女将林通给抬了出来。
听了这些话,汪冉攸脸色沉得厉害,白琅却冷笑出声。
汪冉攸是个什么性子,连他这个皇子都要拒绝的人,会主动去勾林通那样的纨绔?
他自然是不会信,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是林通非要轻薄与她,反而被她失手害死,更能叫人信服。
白琅站起身来,缓缓来到随从跟前:“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随从小声道:“奴才当时就在现场。”
白琅继续问道:“你就一旁看着,看着你家少爷被打死?”
“嗯,”随从先是点头,随后连忙摇头:“不不不,奴才当时也没有办法,她们人多,那婢女死命地拦着奴才,再说少爷喝醉了,奴才一个人哪里是她们对手。”
白琅嗤笑道:“那你说说看,她们是如何将林通打死的?”
这个问题随从早就想好了,他立即道:“奴才被拦在屏风后,只听到了打斗声,没看到具体是怎么杀的人。”
“嗯,”白琅点了点头,冲着身后的侍卫挥手道:“先打二十板子。”
侍卫上前两步,看了看汪冉攸,又看了看那随从,迟疑道:“殿下,是打哪个?”
白琅瞪了他一眼,便一脚蹬在了随从身上:“废话,自然是这个满嘴胡诌的。”
“奴才冤枉啊,奴才句句属实啊……啊!诶呦呦!啊……”
没等他多说,板子便落在了他身上。
白琅坐下喝着茶,身旁的大理寺卿低声问道:“殿下如何看出他在扯谎的?”
白琅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
二十板子下去,随从已经疼得晕死了过去,侍卫很有经验的用冷水从他头上浇下,他惨叫一声,睁开眼来。
“肯说实话了么?若是不肯,那就换个法子,大理寺审人的法子多着呢,”说到这儿,他看向大理寺卿,问道:“听说有种法子,是从人的脚部开始,一刀一刀地挖下皮肉,每挖下一块儿,便立即用烙铁将血肉给封住,这样便不会失血过多,就可以一直挖下去,直到体无完肤为止。”
“殿下不可啊,奴才是人证,要惩也该是惩凶手啊!”
随从哭求地道。
白琅冷下脸来:“不说实话的人证,比凶手还可憎。”
说完,他又冲侍卫抬起手来。
侍卫从旁的柜子中取出一个锋利的勺子,又将烧得通红的烙铁从炭盆中取出,大步向随从走来。
随从当即就吓得尿出来了:“奴才说,奴才什么都说!”
“奴才去解了个手,本来是让少爷在廊上稍等片刻,出来后没见到少爷,就四处寻找,待来到花荣院门口的时候,正巧就看到那两个婢女抬着少爷向外走,奴才心里一惊,便大喊了起来……”
所以这随从根本没看到林通死时的场景,这点白琅之前就猜到了,只是他更好奇的是,谁叫他方才那样编谎的,如果没人指使,他一个小小的奴才,怎敢那样说。
面对白琅的质问,随从原本惨白的脸色瞬如死灰,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敢开口,见白琅又要让人挖他的肉,他只好咬牙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部道出,从汪冉棠与林唱合谋,一直到林唱买通他污蔑汪冉攸。
他事无巨细,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众人听完,不禁将目光落在了汪冉攸身上。
那可是她的亲姐姐,谁也不敢想象,女人的妒忌之心,竟然可以到如此的地步,不顾亲情,不讲礼法。
汪冉攸抿着唇,一副冷静的神色下,那双袖中紧握的双拳不住地颤抖着。
白琅再叫人去惩那随从,那随从哭地声音都哑了,也没再否认之前的言语。
众人这下便真的知道他所言非虚了。
白琅胸口瞬间憋了股气,白莹之前说得没错,想来他还曾以为汪冉棠是个名门闺秀,端庄又得体,他还为自己认错人,而隐隐对她有些愧疚,不过如今,那份愧疚自是荡然无存了。
按照律例,虽然林唱与汪冉棠策划了之前的事情,可她们的谋划与林通的死没有半分关系,所以大理寺也不能拿她们如何。
人毕竟是死在花荣院的,还是与汪冉攸她们三个脱不了关系。
随从被拖了下去,白琅又叫人将洛洛与冷月先后押了上来。
二人的说词完全一致,都是说案发的时候,汪冉攸似乎被人下了药,被她们关在了屋中,一直没有出来过。
白琅彻底松了口气,与大理寺卿对视了一眼后,便当场宣布了汪冉攸无罪释放。
而洛洛与冷月的嫌疑却依旧未洗清。
送汪冉攸回府的路上,她终于忍不住对白琅道:“也许她妒我至深,派人在暗地里杀死了林通,想致我于死地,殿下为何不将她们两个带到地牢里审问一番?”
白琅叹了口气,一旦牵扯到朝中重臣,这事情便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林唱断然不会害自家独子,那么最大嫌疑便是汪冉棠,入狱是要有罪名的,一旦她们合谋害汪冉攸的事被公开,汪冉棠便会成为众矢之至。
“因为她是嫡女,所以不用像我这般被审问?”
汪冉攸没等他开口,就猜出了几分,林通死在汪家这个档口上,汪冉棠若是再出事,那么汪府满门的声誉,定会受损。
那么她呢?她知道自己身份不如汪冉棠尊贵,可好歹也是汪家的女儿,是名义上的嫡女,难道她就可以入狱,她就理应背上污名?
见白琅依旧不语,汪冉攸冷着声继续道:“若是今日那随从不是个胆小的,很可能我便会被杀杀人的罪名。”
“不会,”白琅终于出声,他抬眼坚定地看着汪冉攸:“有我在,我定不会叫你出事。”
于公来说,汪家子女不能背上罪名,于私来讲,这是他未来的妻子,他不能叫她出事。
汪冉攸不由苦笑,即便她现在洗脱了嫌疑,可终究也是叫众人知晓她入过天牢的,她的名誉已经受损了。
白琅瞧出了她的担忧,认真道:“待你日后做了我的正妻,便没人敢再说你一句。”
汪冉攸彻底无语,在这个时候,这个男人竟然还能想到男女之情上,她无奈叹了一声,拒绝的话她说得够多了,这会儿也没心思与他抬杠,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白琅从她神色中还是看出了她的不愿,不由蹙起了眉头。
良久后,汪冉攸问道:“我的义妹和婢女,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她们定是冤枉的,洛洛那么小,不可能杀得了林通,而冷月那个时候在院外,回来的时人已经死了。”
这些在放在审问的时候,她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白琅移开了目光,搓着拇指上的翠色扳指,许久之后,他低声道:“总得给林家一个交代。”
汪冉攸立即白了脸色,她望着白琅,浑身都在颤抖,声音也因为颤抖而失去了语调:“你打算用她们当中的谁来……”
没等她说完,白琅便直接道:“就算她们两个一起,林家也未必愿意,我还需从中多做协调。”
“不,不可以,殿下一定要查出真相,即便是林家,也不希望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啊!”汪冉攸哭着恳求道。
真相他定会去查,但也没那么容易查,现有的线索真的少得可怜,他原本只是想着安抚林家,却没想过汪冉攸会如此在意那两个人。
“如果我能查出实情,你会不会喜欢我?”白琅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这话显得他有些趁人之危。
然而覆水难收,他竟有些期待汪冉攸的回答。
汪冉攸一时语顿,她在思索白琅此话之意,是真的询问,还是在暗示什么。
她不想违心,可又怕拒绝后白琅便将气撒在那两人身上。
第39章
汪冉攸艰难开口:“我觉得八殿下是个正人君子, 是个让民女打心眼里佩服的人,我认为殿下……”
“说下去。”白琅静静地看着她, 可她却被他这样的眼神盯地浑身都不舒服, 她没再说话,只是木然地低头望着车内的木板。
直到马车停在了汪府门前, 汪冉攸终于出声:“殿下若是能将她们两个平安送回汪府, 民女便应下。”
说这话时,她声音平静, 面容平静,内心却如波涛一样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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