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腿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细细一道痕。冷月说再过段时间,定瞧不出了。
有一日,她问冷月,有没有可能,有人服了什么毒药,会让郎中误以为噎食致死。
冷月想了许久,蹙眉道:“只有一种可能,先是服下某种不易察觉的毒,后再将食物强塞入喉中。”
细思极恐,汪冉攸一刻也不想再汪府待下去了,她将冷月调在了身边,现在只要近身之物,皆会先叫她看上一眼。
在汪冉攸养伤的这段时间,出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柳镇被屠杀了,一夜之间,只剩下一个活口。
此事一出,南风帝尤为震怒,虽然柳镇不大,全镇人口不过风京的两条街。可这毕竟是天子脚下,就在京城跟前。
南风帝将此事交给白玥彻查,对外,只说是柳镇染疫,被封村了。
府里这几日四处飘着醋味,汪靖说有镇子发了疫情,叫府上人都减少外出。
汪冉攸觉得无所谓,反正基本就是两点一线,不是去赵氏的静雨阁,就是在自己的花荣院,偶尔会汪冉茵会来陪她聊聊。
这日天色将将露出一道白光,白莹便差人来传她,汪冉攸还正在酣睡就被秋枝和冷月架了起来。
迷迷糊糊进了公主府,没见到白莹,却见到了白玥。
汪冉攸倏然清醒,看着白玥道:“这么早找我,可是出了何事,是你全都记起来了?”
白玥面容冷峻,看不到一丝笑容。
汪冉攸有点怕,看着这黑漆漆的小屋,开始挪步后退去:“你、你要干什么?”
白玥深吸了口气,冷意渐淡,冲旁的隔间扬了扬下巴:“莫怕,那边有给你备的衣服,换好后,随后一道出府。”
“做、做什么去?”汪冉攸声音颤着。
白玥看着她的眼睛,问道:“萧姑娘,你可信我?”
汪冉攸有些发怔,在这异世她谁也不敢相信,可每次见到白玥,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两人认识许久,又好像隔着层什么,照理来说,他害她坠亡,她应该恨他才是,可看着他这张脸,似乎又恨不出来。
是他皮囊太好看的缘故?
还是说在这异世,他是她唯一认得的人?
汪冉攸也说不清楚。
“不管你如何想,我白玥是信你的。”
见她不语,白玥上前一步沙哑着声道。
他信她,莫名就信她说得所有话,即便影卫说根本没有一个叫景芝花园的地方,也没有任何萧姓的女子坠亡。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信。
这次,他希望她也能信他。
汪冉攸犹豫了许久,终于点头,向小隔间走去。
隔间里,放着一套侍卫的衣服,汪冉攸用了好半天才穿好,衣服有些大,却不难闻,一看便知是特意洗干净的。
出来时,白玥竟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悄声上前,正要唤他,那双桃花眼倏然睁开,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嘶!”
汪冉攸手腕被捏的生疼。
白玥有些歉意地松开手来,起身对她道:“与我从后门出去,见到外人将头稍微低一些便可,莫要紧张。”
汪冉攸怔怔地点了点头。
后门停着辆马车,二人进去后,白玥看着她郑重道:“今日之事,你万不可说出去半个字,可否能应我?”
汪冉攸莫名有些害怕,抿了抿唇,点头道:“放心,我不说的,只是……我们要去哪儿?”
白玥道:“天牢。”
汪冉攸惊得瞪大了眼。
白玥继续道:“所以今日借白莹找你出来,不然传出去,有损你名誉。”
人言可畏,不管她是否犯了罪过,若是被旁人得知,她曾被带去过天牢,定会传出一些话来。
天牢,汪冉攸听到这两个字,便不由自主联想到黑漆漆,有一堆重犯的地方,她垂下眼来,看着马车的木板出神。
“莫要怕,”白玥挪到她跟前,露出了久违的温笑:“知道柳镇么?”
清晨有些寒凉,汪冉攸抱着双臂,也不由向他跟前凑了凑:“知道,月初时去过一次,听父亲说,那镇子封了,似乎是发了什么瘟疫。”
白玥摇了摇头:“非也,是遭了屠杀,整个镇子,只活了一个孩童。”
汪冉攸惊得再次看向白玥,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没有说谎,便不由打了个寒颤,更冷了。
“这,和我有关系么?”
她轻问出声。
白玥撑开胳膊,想将这发抖的身子揽入怀中,那胳膊悬在空中许久,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那孩子,怎么问也不肯开口,只是拿手在地上写着三个字。”
汪冉攸。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汪冉攸:好害怕啊,呜呜呜呜
白玥:乖,不怕,我在的。
第9章
马车内顿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马蹄与车轮转动的声音。
汪冉攸紧闭着双眼,倚靠在马车内,白玥就坐在她身旁,看着一言不发的她。
良久后,他轻柔出声。
“莫怕,有我在。”
他知道她在怕,怕到不敢说话,不敢看他。
见她还是没有回应,白玥轻叹一声,从身上掏出一块黛青色帕子,抬起手要去帮她擦拭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刚触碰到她的一刹那,汪冉攸睁开双眼,湿润微红的眸子看向白玥。
白玥瞬间愣住,心头像是被人猛捏了一把,他不由心慌,甚至有些害怕。
为何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马车的一个颠簸将他思绪拉了回来,他温和扬起唇角,只是刚擦了两下,手腕就被那冰冷的手给握住了。
她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沙哑出声:“我会入狱么?”
毕竟那柳镇仅存的活口,那个孩童,只道出了汪冉攸一个名字。
白玥收回手,轻笑出声,这次的笑容没有安慰,而是发自内心的。
汪冉攸不由愣了神。
他笑着摇头问道:“你以为我要审问你?”
“难道不是么?”汪冉攸诧异道。
白玥看着她,认真道:“这件事由我全权负责,看押审问的皆为我亲信,没有人会透露出半个字。”
“再说,但凡有一点脑子的人都知,这事不是你做的。”
汪冉攸直起身来:“可,可是她毕竟……”
“那有如何?”白玥挑眉,抬手将汪冉攸额前的一缕乱发,帮她别致到了耳后,轻道:“只要我在,便不会叫你出事。”
白玥语气轻松,却有种坚定在里面,汪冉攸听到这句话时,心头不由自主颤动了几下。
白玥浅笑,如马车外逐渐升起的日光,他冲她摊开掌心,将自己那块蚕丝帕子放在手上,对她道:“冷便放上来吧。”
汪冉攸有些迟疑,白玥冲她微微颔首,像是在对她说,无妨。
汪冉攸缓缓抬起手,就要碰到那修长的指节时,她停住了。
太过暧昧了吧?
汪冉攸摇了摇头,打算收回手时,却一下被白玥紧紧握住。
阵阵暖流从掌中蔓延开来,眨眼间,她觉得自己心都热了。
连马车内的温度都骤然升了上来。
汪冉攸垂着头,一双被水洗过的眼只敢盯着脚下木板。
白玥则时不时撩开车帘看路,似乎内心毫无异动,却在他握上她手的那一刻,再也不敢去瞧那个女人了。
这样的感觉,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白玥放下车帘,那只越来越暖的手,不由又紧了紧。
天牢幽暗潮湿,有一股令人生厌的味道,白玥走在最前,汪冉攸低着头紧跟其后,身侧有两个侍卫提着灯,后面还跟着两个眼熟的随从,汪冉攸认得其中那个,叫柴璐,从公主府出来就一直跟着白玥。
汪冉攸以为会有各种哭天喊地的声音,却没想一路走去,那些罪犯大多都蜷缩在暗漆漆的角落,一言不发。
这些人是死囚,秋后问斩,他们也知,即便再喊也无力回天。
南风的天牢不止这一层,拐了几个弯,又走了两层,才来到关押那孩童的地方。
这层不过十来间牢房,看着比上面几层干净许多,只关了那孩童一人。
铁栅栏内,有床有桌,桌上还放着清水和一碗未动的白饭。
一行人来到牢门前停下脚步,白玥扬了扬手,侍卫上前将铁锁打开,随后被白玥挥退,门外便只剩下白玥与汪冉攸,还有手不离腰间佩刀的柴璐。
这孩子瘦瘦小小,看着不过七八岁,她头发蓬乱,面无表情,低着头用手指写着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即便听到有人走进来,也没瞧上一眼。
汪冉攸躲在白玥身后,悄悄探出头去看那孩子,那孩子忽然停手,缓缓抬起头,那双蒙了许久薄雾的眸子,瞬间澄亮。
她伸手指着白玥身后,干裂出血的唇,终于出声:“萧、萧百合。”
这三人皆愣住,这是自打她被抓,第一次开口说话。
汪冉攸最为吃惊,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萧百合,”白玥默念了一遍,很快便反应过来,她在说汪冉攸,这才是汪冉攸真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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