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婧芳大倒苦水,越说越凄惨,除了宗政昱中看不中用,不好意思启齿外,都倒了个干干净净。
淮阳侯夫人柳眉倒竖,又是愤怒又是心疼道:“母亲,梅梅身边服侍的人多着去了,为什么偏要芳儿服侍?当初还说了要对芳儿好,现在刚进门就这样磋磨芳儿!亏着我们还这样仓促把芳儿嫁过去!”
汪老夫人看淮阳侯夫人难掩愤怒,也只好笑着打圆场道:“如灵,梅梅平日有多疼芳儿,你可是看在眼里的。梅梅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
“母亲?这能有什么原因?就算是小门小户立规矩,也要让新媳妇吃饱喝足吧?她们剩下的膳食,分给丫环婆子们用无所谓,是恩典。怎么能给芳儿用呢?”
淮阳侯夫人越说越生气,怒道:“新婚女儿家本来就虚弱,还要白日受这等磋磨,晚上怎么能受得了姑爷折腾?”
汪老夫人皱皱眉头,又问汪婧芳道:“芳儿,你姑姑说了,规矩要立几日吗?”
汪婧芳不敢隐瞒,低泣道:“婆婆说,先立三日。”
汪老夫人这才笑道:“如灵,我就说嘛!梅梅怎么会故意磋磨芳儿,她这是在立规矩给莫盼依看。等下月云初净过门,芳儿你放心,有你做先例,她会比你惨十倍。”
汪婧芳眼睛一亮,想着云初净也会受自己这样的委屈,顿时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自己和婆婆可是嫡亲的姑侄,汪夭梅要是对自己太差,就相当于得罪了娘家。可云初净不一样,她和她婆婆莫盼依,还横着归义侯府上下多少人命。
等她过门,莫盼依还不整死她?
“祖母,原来如此。我就说,姑姑怎么会这样对我。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坚持这几日,等着云初净步我后尘。”
可淮阳侯夫人还是心痛难当,看着汪婧芳都有点尖了的下巴,怜惜道:“芳儿,你自幼就是娇生惯养,如今做人媳妇不比当姑娘,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母亲,你放心,熬过了明日,就不会再这样立规矩了。女儿不在家,母亲也要好好的。”
汪婧芳的软语抚慰,淮阳侯夫人这才觉得舒服了不少,不过母女俩还有私房话要讲。
“母亲,您还要诵经,我先带芳儿回房说说话,就不打扰您了。”
汪老夫人点点头,慈爱的笑道:“好,你们母女去说点私房话,不过芳儿回去之前,要先过来一趟。”
“是,祖母。我和母亲说完话,就过来陪你。”
等汪婧芳回到出阁前的闺房,短短三日,就觉得已经恍如隔世。
淮阳侯夫人拉着汪婧芳的手,坐到床上,低声问道:“昱儿对你可好?”
汪婧芳神色有点不自然,强笑道:“夫君对我很好。”
“真的吗?”
淮阳侯夫人有点不相信。
汪婧芳不得不作娇羞状:“母亲,我没事,就是这几夜累着了。”
淮阳侯夫人见此情况,果然不好意思再问,只扬声道:“郦儿,快把炖好的雪莲血燕窝拿进来。”
转而又对汪婧芳道:“芳儿,这女子这几日是要吃点苦头。我前儿回代国公府要了点雪莲,待会儿你回去时带上,让李嬷嬷日日和血燕炖了,最是滋补。”
汪婧芳心里感动,更觉得在娘家的美好,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等淮阳侯夫人安排午膳,她这才去佛堂见祖母。
“祖母。”
汪老夫人冷着脸,吩咐道:“嗯,你记住。你现在要好好笼络,姚如云那个老太婆。她最喜人奉承,又眼皮子浅,你嘴甜些,再多送点东西,以后她才能替你撑腰。”
汪婧芳认真听汪老夫人说着,小心翼翼道:“祖母,宗政晟那么强势,老夫人真能压住云初净?”
“傻瓜,男人都管不了内宅。我们女人啊,却大多半的时间都在内宅,面对婆婆、妯娌。要是婆婆不护着你,上面太婆婆看你不顺眼,那日子才叫惨。”
汪老夫人说得汪婧芳心动不已,她迫不及待看云初净,在越国公府的后院如何凋零。
“还有,你对莫盼依,要比对你姑姑,你自己的正宗婆婆还要尊敬。莫盼依多少是因为云初净,才失去了母亲和兄弟,包括整个娘家。所以,注定不能和平共处,你只用在旁煽风点火就是。”
汪婧芳心领神会,笑着受教道:“祖母,我知道。无论如何莫盼依都是宗政晟的母亲,妻子可以再娶,母亲只有一个,我懂。”
汪老夫人这才满意,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对金镶玛瑙镯。
压低声道:“这镯子上面分别刻着如、意二字。记住,如字里是药,意字里是解药。你等云初净过门后,伺机下在莫盼依或者姚如云身上,再引到云初净身上。”
汪婧芳有点害怕,低声道:“祖母,这万一要被人查出来?”
“你放心,这查不出来,因为它们不是毒,而是药。这些都是提取自植物,无色无味,只会让人心悸难眠,久而久之精神衰弱,并不会要人性命。所以,任他是谁,也查不出来。”
汪老夫人不是要毒死姚如云和莫盼依,而是要栽赃给云初净,从而打击宗政晟。
因为汪老夫人已经想过,就算宗政晟和端木桓两虎相争,南儿也不一定能公开身世有机会问鼎。只有云初净出了问题,才能有把宗政晟和端木桓,一网打尽的机会。
第四百九十六章 侍妾
汪婧芳这才放心,将金镶玛瑙镯仔细戴好,笑道:“祖母放心,芳儿知道了。”
汪老夫人轻笑着点头:“芳儿,你是祖母教导长大的,祖母一直对你寄予厚望,你可不要让祖母失望。”
“祖母,芳儿定不会负你所望。”
汪婧芳所说的,汪老夫人只是笑笑不说话,这话当年梅儿也说过,说会帮助夫君宗政陇夺得越国公之位。
结果呢?
至今为止,还是越国公府二老爷。
当然,这也不是梅儿没有手段,当年要不是开元帝突然选中了宗政晟,接他进宫教养。这越国公如今是谁,还未知可定。
这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话,如今汪老夫人已经是深有体会。只是希望能由孙女这个异世变数,从而逆天改命。
否则,这一生还真的不甘。
淮阳侯府的午宴很是热闹,这一家人其乐融融。宗政昱既是在岳家,又是在外祖家,他表现得一如既往谦逊,哄得淮阳侯夫妇高兴不已。
汪婧芳冷眼看着宗政昱做戏,想到他床榻上的恶心,低头不语。
等午珊后,在淮阳侯夫人念念不舍的目光里,汪婧芳夫妇又坐马车回了越国公府。
汪夭梅格外开恩,免了汪婧芳今日的立规矩,让她好好回桂兰院休息。
汪婧芳趁宗政昱在前院,这才招来陪嫁过来的李嬷嬷等,询问这些日子她们探听到的一些消息。
越国公府大房里,汪老夫人安排了不少钉子,可她女儿汪夭梅的二房,为避嫌却没有安插人手。
李嬷嬷她们这几日重金下去,倒是挖出不少消息。
“回二少夫人,二少爷现在有四个通房,名叫春晓、春芽、春草和春燕。还有二夫人赏的两个大丫环,名叫玫兰和玫青的,都暂时养在后面汀田院。说是明日再来向二少夫人敬茶,过了明路抬姨娘。”
汪婧芳脸色铁青,宗政昱有通房她有心理准备,可没想到居然还有两个,等着给名分的姨娘。
李嬷嬷既然陪嫁过来,那汪婧芳的荣辱就是她的荣辱。
她看着汪婧芳神色不虞,硬着头皮还是把打听到的消息,都详细禀告汪婧芳。
“回二少夫人,老奴还打听到一些消息。二少爷房里,才十三岁就放了人,这些年还前后发嫁了七八个丫环。现在剩下的四个通房,虽然不如二夫人赏的两个得宠,可也陪了二少爷四、五年,都是老人。将来二少夫人要打发,怕还不容易。”
汪婧芳已经感觉到吐槽无力,难怪宗政昱中看不中用,原来这么早就耍女人,铁杵也磨成针了!
“李嬷嬷,那两个叫玫兰、玫青的,有什么过人之处?做什么就要抬姨娘?”
李嬷嬷也忍不住叹口气道:“少夫人,那两个丫环以前都是二夫人的心腹丫环。其中那个叫玫兰的,是岑嬷嬷的小女儿,很是得宠。而且都是有过身子的人,所以二夫人早发话,等娶了二少夫人就抬姨娘。还好二夫人还没糊涂,要等着嫡长子出生后,才准她们生子。”
汪婧芳忍不住扶额,这都是些什么糟心事!
不过想着不久以后,云初净也要面对自己的境况,她这才好受些。然后状似不经意的问:“那三弟和四弟,院子里又如何?”
李嬷嬷有点同情的看了汪婧芳一眼,低声道:“三少爷经常在宫里,府里的昊阳院没有丫环,打扫的都只有小厮长随。至于四少爷,他生母地位低下,院子里只有两个自小的通房。”
汪婧芳抓着锦垫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这云初净就这样好命?
宗政晟竟然是个当真不近女色的。以前早就听昭妃说过,开元帝赏赐给他的燕喜宫女,他都不要。
本来汪婧芳还以为是谣传,世上哪里有不偷腥的猫,结果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