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方才冻梨吃多了,身子不舒服了?”
星云想起方才桌子上那一大堆梨核,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没、没有。”李安歌有些汗颜,“不是说了,让你叫师母嘛!”
方才吃冻梨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她的眼前竟然浮现出小国师那似笑非笑的勾人模样。
小国师好看到人神共愤,秀色可餐。
于是乎,就着脑中的小国师的像子,李安歌在不知不觉中多吃了好几个冻梨。
“星云。”她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星云,“你有没觉得国师大人孤零零的过除夕很可怜?”
“大家都有人陪,可是就只有国师是孤家寡人。”李安歌说的颇为情真意切。
“星云也觉得师傅有些孤独。”
星云低下头,神色因为李安歌的话变得有些暗淡。
“星云虽然无父无母,但是因为从小被师傅收养的缘故,在钦天监中还是有几个亲密的人。”
“可是,师傅的亲人却只有老国师一个,而老国师早就驾鹤西去了……”
星云的手微微颤抖,声音有些哽咽。
“……这样啊……”
李安歌愣了一下,顿时歇了和星云开玩笑的心思。
她原本只是想要逗逗星云,哄他和自己一起去搬梯子,然后翻墙去隔壁调戏小国师的。
“好了,不难过了。”
李安歌颇为爱怜的摸了摸星云圆溜溜的小脑袋。
“今年的除夕,我们三个人一起过。”
第12章 废妃与国师(十二)
眼下已是黄昏时分,雪依旧在飘。远远的,能够听见爆竹在空中炸裂的声音。
橙红色的火苗跳跃在红泥小炉中,壶中煮着刚从梅花上刮下来的雪。
——如果忽略院子中响亮的重物落地声,倒也不失为一个宁静的夜。
国师端着茶杯的手一滞,本来微微抿着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丝细小的弧度。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低下头继续品着香茗。
“猜猜我是谁~”
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一只柔软微凉的小手遮住了他的眼。
“今日是除夕,娘娘照理来说应该更年长一岁,怎么越发幼稚了?”国师开口道。
“不是让你别叫我娘娘了嘛!”
手快速的收了回去,李安歌娇嗔的样子映入国师的眼帘。
“连星云都改口了,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李安歌撅着嘴,在小国师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国师挑了挑眉,“星云怎么个改口法?”
“星云没和你说嘛?”李安歌一脸坏笑,“他现在已经改口叫我师母了。”
国师闻言,一口香茗顿时卡在了喉咙中。
不过,他似乎对于李安歌发现星云的身份并不意外。
“你怎么没反应啊?”
李安歌在国师身旁坐下,身子一歪就自然而然的靠在了国师的身上。
李安歌刚靠上去,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僵硬?”
话音刚落,国师浑身一颤,变得更加僵硬了。
“……原来你是害羞了!”
李安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看着小国师颇为恶劣的笑了起来。
“……都是当师母的人了,竟然还如此顽劣。”
国师好不容易咽下喉咙中的茶,望着笑的前俯后仰的李安歌,眸色逐渐深沉起来。
他扣住李安歌的后脑勺,俯身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世界清静了。
国师半阖着眼帘,看着李安歌近在咫尺的脸。
唇齿相触的那瞬间,两人皆是一颤。
小国师今日怎么这么主动?
李安歌被亲的迷迷糊糊。
“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空走神……”
国师啃噬着李安歌的嘴唇,说话的声音有些模糊。
却更添一份缠绵韵致。
他将另一只手环上李安歌的腰,将她拉入自己怀中,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雪渐渐的小了,大地被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白,太阳也沉入了地平线。
几颗星子在月亮周围闪烁,天空干净的像是用水洗过。
许久,相叠的两个人影才分开。
“我翻墙过来,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李安歌微肿的红唇嘟着,似乎对于国师的突然袭击很是不满。
她的脸早就飞满红霞,半眯着的眼中水光潋滟。
真想叫人再吻上去,狠狠的蹂/躏一番。
国师一脸餍足,他伸出手,弹了下李安歌的额头。
“你说呢?”
李安歌捂着额头,从国师怀中起身。
她沉思了半晌,忽然惊道:“……是星云?”
“哼,原来也不算太笨。”
国师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颇为随性的屈膝而坐。
自从他那一日在华安寺,一个人对着扇门说了许久的话后,他便想明白了。
若是喜欢就去争取,若是舍不得放开,那就紧握手中。
人生苦短,不过百年。若是不去争取,只能错过。
多么简单的道理,他时至今日才懂。
国师今日只松松的挽着个发髻,其余的黑发垂落在腰间,称他更是眉目如画,清逸俊朗。
李安歌却无暇欣赏国师的盛世美颜,她将手中的杯子往小几上重重一放。
“国师大人!你居然骗我!”
“星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何来欺骗之说?”
国师面不改色的掏出一快帕子,极为细心的将李安歌手上溅到的茶渍擦掉。
“明明是安歌心疼我,自己先提出来的。”国将李安歌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安歌对我的千般好,本座心里都一一记着呢!”
“你……无耻!”
李安歌还是头一次见到小国师这副色气满满,厚颜无耻的样子,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怪不得她让星云和自己一起过三个人的除夕,星云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拒绝了,原来是因为这个无良国师!
眼见着李安歌要恼,国师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问道:
“本座已经查出那个踹你下水的侍卫,到底是谁的人了。”
“是谁?”
李安歌果然被成功的吸引了注意力。
“那安歌先说,本座无耻吗?”
国师斜斜的撑着脑袋,一脸似笑非笑。
何止是无耻两字能概括的!
简直是厚颜无耻,臭不要脸,脸皮比城墙还厚!!
“不不不,我们国师大人文成武德,英明神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无耻这种词语,怎么能和您沾得上边儿呢?”
虽然心中已经将小国师骂了千万遍,但是李安歌还是腆着着脸把他尬夸了一顿。
“本座也是这么觉得。”国师看着李安歌狗腿的样子,极力忍住笑。
“定是有小人言语间中伤本座。”
李.小人.安歌:“……”
刚才是谁说她幼稚来着?她觉得小国师也挺幼稚的。
嗯,还挺记仇。
“您还是先说正事儿吧。”李安歌咬牙切齿。
眼见着逗的差不多了,国师这才开口问道:“安歌和苒妃娘娘曾有什么过节?”
“过节?”李安歌无意识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国师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李安歌又想起那一日太玄帝说的话——“朕当初明明吩咐过内务府,每月按照贵妃的份例发送给华安寺。李安歌却说她缺衣少食。苒妃,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幕后之人是苒妃?
“你想的没错,幕后之人的确是苒妃。”国师道。
“在年少无知的时候,抢了她喜欢的男人算不算?”李安歌想了又想,只能想出这么个理由来。
李苒的生母死于难产,因此李苒一出生就被分到了大房那里,是原主李安歌名义上的妹妹。
二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也称得上和谐。
唯一的冲突,便是二人都倾慕于太玄帝。
而李国公,唯独将李安歌嫁了过去。
现在的李苒之所以成为了苒妃,全凭她自己的手段。
所以李安歌在某些方面,其实还蛮佩服李苒的。
国师本来还有些紧张,可是瞧见李安歌提到太玄帝时毫不在意的态度,那些情绪忽然间就消了大半。
李安歌说,以前喜欢太玄帝是年少无知。
国师听着这话,顿时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
李安歌能够迷途知返,他还是很高兴的。
“不应该啊,我都出家了,对她已经没有实质性的威胁了。她干嘛还要弄死我?”
李安歌左思右想,还是弄不明白。
“根据本座的了解,苒妃从不做无用功。”
“既然你和她的利益冲突只有太玄帝,而她又如此急切的想要杀死你……” 国师的眸色沉了下去。
“那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和太玄帝有关。”他藏于袖中的双手逐渐收紧。
“安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说……是皇帝让她派人来弄死我?”李安歌闻言一脸惊恐。
天呐!太玄帝简直就是禽兽!
还好她抱了国师这条金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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