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愣了半响,方才回过神来:“也就是说,是因为王二娘心中怨恨难平,所以我们就来了。”
系统哼了一声:“废话。”
徐晚问:“那王二娘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系统道:“以前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就说以后的吧,那王二娘嫁给黄宽以后,黄宽就故态复萌了,又开始赌了,输完了一切,气死了黄老大和王氏,又把王家的粮食铺卖了去。王贵川和田氏也气的半死,后来王岳中了榜眼,在京城做了官,就把王氏夫妇接去了,田氏要王二娘和黄宽和离,王二娘却不愿意抛弃丈夫走掉,田氏一病不起,跟着王贵川去了京城,再也没回来。后来,王氏的一个表侄子去世了,这黄宽竟然把人家的孝服和棺材都给输了进去,还还不上帐,便把妻子王二娘卖到了青楼。二老去世时,黄宽直接一把火烧了他们的遗体,把骨灰洒到了苏州河里面。这黄宽后来迷上青楼中的一个妓女,赚了不少银子贴补她。”
“……”这还是人吗?徐晚忍不住骂了一句:“那黄宽是个这样的人渣,王二娘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不行,我干脆另外替她选户人家嫁出去算了。这种人不离的远远的还留着过年吗?”
系统急急的吼道:“不行!你不能改变她们的生命轨迹!否则你和王二娘以及你遇见的这些人都将在这个世界彻彻底底的消失,你们存在的痕迹将完全被抹掉。”
“……”徐晚被吓住了,打了个寒颤:“那就是只能嫁给黄宽了吗?”
“只要你完成任务,王二娘的命运就会被完全改写,不会过得像原来那样惨。”系统道。
“可这……不还是改变了他们的生命轨迹吗?”徐晚不明白。
系统翻了个白眼,鄙视的看着徐晚:“你怎么这么笨呢!打个比方来说,你可以改变王二娘嫁给黄宽的结局,但是不能改变王二娘嫁给黄宽这个命运。若让她嫁给张三李四王麻子,那这个故事也就不存在了,故事不存在了,世界也就化为齑粉了。明白?”
“哦,就是说,不可以改变她遇见什么人,不能改变男女主角,但是可以化悲剧为喜剧,是这么个意思吧?”
系统松了口气,它觉得自己这个宿主简直要笨死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还不明白,龙套系统手册上分明写得有嘛,怎么都不看呢,老是问来问去的……烦死了!
可是这个烦躁异常的系统完全忘记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把龙套系统手册带给徐晚!
可怜的徐晚,莫名其妙就背了老大一个笨蛋的锅。
系统自此看她的眼神分外怜悯,分外忧郁,几乎要呕出血来……
自从亲事定下来之后,黄宽就越发的得意,也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出来操练婚事和饭馆营生。他本是看上了王家的表妹,寻思着怎么才能把佳人拢入自己的怀中,又见到表舅是那般的厌恶自己不成器,遂打算做点正经的营生,先装乖卖巧几日,等到把表妹娶回家之后,再去坐那赌徒的生意。
谁承想,这赚起钱来,看着银钱哗哗入袋的声音也是那般悦耳动听,其间的清爽感觉丝毫不必赌钱来的少,他其实并不好赌,也知道那是个败家的差事,但是偏就喜欢看那骰子开出蛊的一瞬间是多少,那无穷无尽的变化甚是合他心意,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的那种惊喜感和紧张感让他上瘾,恋上了那种感觉,便一味的从沉溺下去。
谁知道着做生意赚钱也有这一种感觉,便也不大记得赌了。
他便这般好好的挨到了成亲那日,也是相安无事并不曾去赌。
王氏与黄老大见儿子成器了,又娶回了一方漂亮的媳妇,思索着过上一两年便能抱上胖孙子,喜的嘴都合不拢,看见儿子流水似的花钱置办衣物奴仆,心疼的不得了,但也只是念叨两句,嘴上说说,嚎上两嗓子,并不曾态度强硬。
这王二娘便风风光光的嫁进了黄家。
徐晚犹记得系统说过,她这次要扮演的是一个恶毒妇人,回想这几年来的行为,并无什么恶毒的行径,当下心中有点担心,便和系统商量起怎么做这一个恶字,得按照规则来不是吗。
系统见多识广,哼了两声道:“目前为止你并无犯规,对着疼爱你的父亲母亲若还要恶毒的话,那你还算个人吗?这恶毒啊,是要你针对黄宽犯上一犯的,另外,我送你一句话,这旁人看不见的恶毒才是真恶毒。”
看不见的恶毒才是真恶毒……徐晚觉得自己有点明白了。
嘿嘿坏笑两声,问起了自己最担心的话题:“总不会让我真的和黄宽那什么吧……”
系统斜睨着徐晚,嘴角抽了抽:“你想得美呢,这样的好事能轮到你?来过但不得沾染任何,自然皮肉更是沾染不得的,这时候我会把真的王二娘挪过来。”
徐晚松了一口气,那她就放心了。
喝的醉醺醺的黄宽七歪八倒的回来了,摸着走到了床边,对着王二娘嘿嘿的傻笑,笑着便伸手在王二娘的小手上揩了一把油水。
徐晚心中已有了计较,当下便一巴掌甩到了黄宽的脸上,美娇娘和登时变作了一个母老虎:“谁让你碰我的?”虽然是发怒,但是却目递秋波,款款而笑,分外勾人,那黄宽挨了一巴掌本要发怒,见她这模样,那怒气便一点也不剩了,全化成了痴迷,只委委屈屈的唤了一声娘子。
第8章 远报儿孙近报身(八)
“现在什么时辰了?”徐晚淡淡的问他。
“约莫子时了。”王二娘嫩白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泛着珍珠一样的光泽,红色的喜服衬得她更加娇媚无双,他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马上就把王二娘摁倒亲吻一番,可是见她神色不虞,也不好躁动,便老老实实回答。
“你既娶了我,我便是你的娘子,你便该什么都听我的,从今往后,你亥时之前必须归家,否则,我便不让你上这床榻。你从是不从?”徐晚凶神恶煞的问。
奈何王二娘相貌绝美,即使是凶神恶煞,也带出点温柔的媚意出来,让人心中软成一滩水,那还有什么不成的,黄宽连连应声,答应了下来。
“可你今日迟了,我要你受些罚,你可愿意?”徐晚斜睨了他一眼,心道果真是长得好看好办事啊。
黄宽见妻子这般天真娇憨姿态,全身的骨头都软了,哑着声音问道:“不知道娘子想怎么罚?”
“怎的?你不愿意?”徐晚柳眉倒竖。
“不不不,娘子尽管来罚,刀山火海为夫都愿意为你闯一番,我的命,我的心,你若想要,便都尽管挖了去。”黄宽眉眼全是诚挚:“但凡娘子要的,为夫没有不给的。”
徐晚心中想道他这甜言蜜语也不知道给原主说过没有,可真能把人的心给甜腻了,哼了一声,便道:“你去外头寻些碎瓦片回来,砸碎了跪在上面。”
“等跪够一个时辰了,便来服侍我休息。”徐晚暗送秋波,眉眼带笑。
黄宽哪能招架的住那一个“服侍我休息。”,急的跟什么似的,拔腿就跑了,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备好了徐晚说的碎瓦片了。徐晚亲手把那瓦片铺在床前,让黄宽跪下了,然后又拿出来了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一小箱笼,虽然模样小,但是肚里却装的大东西,都是田氏为她打造的金簪头面,首饰,全是实心的黄金,有几分重量,便让那黄宽顶在头上,双手捧住。
加了重量,那黄宽的双腿便被那碎瓦砾膈的伤痕累累的,他忍着痛,与二娘说道:“娘子,我今日虽说是回来晚了,但也为着是我们大喜的日子,陪着宾客喝了点酒,送完了宾客回来,才晚的,今日这罚……”
徐晚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你这便怨上我了?”
黄宽见那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中似要滴出泪珠来,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柔弱神色,便咬牙狠心道:“不,我永远不会怨怪娘子的,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徐晚道:“我派了丫鬟知会过你的,让你早点回来,是你自己不听我的话,你便是和婆婆说了,也是你没得道理。”
黄宽舔着脸笑道:“这点小事我怎么会和母亲说呢。”
徐晚笑了起来,起身拿来一盘葡萄放在案上,一颗一颗的剥开紫色的皮,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喂到黄宽嘴里,黄宽的魂儿当即便丢了。
她道:“罚着你,却也痛在我的心头,但是公婆说了,要我好好管教丈夫,我也是没法子,只能给你立个规矩。”
黄宽痴痴的看着王二娘的脸,虽然疼的厉害,手也举得发麻,但因着心中横着一个爱字,也舍不得不听二娘的话,让她白操心一场,百年强咬牙忍了下来,他活到这么大,头一遭受这种罪,但因为是心爱的人在身旁,却也甘之如饴。
时辰一到,那黄宽顾不得膝盖发麻,强行便把王二娘扑到了,系统这次终于靠谱了,及时的把徐晚的意识抽离了躯体,操控了时间,把王二娘的意识挪了回来。
结果第二天一醒来,黄宽的腿便疼的不能走路了,便“卧病在床”了。徐晚早早起来,指挥厨娘做好了饭食,和丫鬟拎着一道去给王氏和黄老大请安,顺便说了黄宽腿脚不灵便的消息,夫妻两人只是心疼银钱,看着儿媳妇这般装扮和丰盛的早餐,疼的眼角都抽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