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睨了眼默不作声的祁赫,似乎在叮嘱他不要乱来后,这才进了厨房,却又不大放心时不时观察着客厅里两个男人的动静。
祁赫半靠在沙发上端起热茶沉声问了句:“还是首次如此面对面跟容总交流。”
“嗯,祁总说笑了。”容观眯着眼笑的温和。
“容总是要出差吗?”祁赫问。
“不算,只是现在长居在国外而已。”他笑着解释道,视线又从祁赫身上挪到了阳台上那几盆花上,稍纵即逝的忧伤还是让敏锐的祁赫抓住了。
“容总在看什么?”
容观并没有及时回应而是推着轮椅到了阳台上,顺手拉了剪子将耷拉的花叶修剪起来,说道:“我看这花谢了,太过可怜。”说着又拿小铁锹松了松土,又对上祁赫视线笑着吩咐了句:“还麻烦祁总帮忙接点水。”说着就将浇花的水壶递给了祁赫。
这举动,俨然成了这间公寓的男主人。
似乎有顾及到了祁赫的情绪,容观笑着说:“我是个花艺迷。”
这样的标签祁赫早就在坊间传闻中知晓过二三,他倒也大气直接伸手接过了水壶:“稍等。”说着便进了厨房,将水龙头打开的瞬间,流水声充斥在耳旁。
而此时的谢挽诧异于祁赫的突然出现,刚想问话,哪知道他不搭理她接了水后便直接出了厨房门,留下了有些懵的谢挽。
她忍不住探出了脑袋瞧着远处阳台上的那一幕。
容观坐在轮椅上,手里沾了些泥土,温润如玉,苍白的手接过祁赫递来的水壶时柔声道了句:“麻烦祁总了。”
居高临下的祁赫见着他一副根本不带任何过多情绪面庞,心底那股子醋味也不知道何处发泄,闷声道:“应该的。”
说着就递了过去,容观倒没有丝毫的情绪,只关心那几盆残破的花,洋洋洒洒浇了些水后,又放了些花肥进去过了,还不忘替谢挽将阳台收拾个干净。
只不过他身体不太方便,收拾起来较慢,还是祁赫上前说:“还是我来吧。”俨然男主人的角色,容观没拒绝依旧是那句客套的:“麻烦祁总了。”
至于厨房里的谢挽,早就从两人的互动里。
看出了其间的暗流涌动般的较劲,只不过是容观太云淡风轻让人也找不到任何毛病,等她把所有菜端上桌后,连忙笑着说:“祁赫,容大哥吃饭了。”
两个围坐在阳台的男人这才转过身纷纷朝谢挽点了点头,然后洗了手后安静的坐在餐桌上,谢挽迅速给两人盛了饭。
四菜一汤,分别是尖椒肉丝,鱼香茄子,清炒虾仁,红烧排骨以及时蔬汤。
倒是容观露出抹笑容:“还是头一回吃挽挽做的饭。”
谢挽笑着说:“我做的不好,容大哥别嫌弃。”
“我看色香味俱全,好手艺。”容观笑着夹起了块排骨,放入口里非常给面子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至于谢挽倒是挑眉问了句:“要不我把小徐叫上来一起吃?”
“不用了,他已经去吃饭了。”
两人这你一句我句,倒是吧默不作声的祁赫抛之脑后,等着谢挽想起来给祁赫夹了块排骨的时候,扫了眼他微微发臭的脸,顿时内心有些小怂。
勾起抹笑意柔声道:“赤赤,多吃点。”
“嗯。”他点了点头,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至于容观则是边吃边在观察着眼前两人的互动,心底早就有了些许的数,不过这饭吃得却异常的苦涩。
祁赫说:“这些时间多谢容总对于挽挽的照顾了。”
猛地开起了的话题,无非是在宣战所属权,至于容观依旧保持着如沐春风般的温度,笑着回应:“应该的,毕竟我很喜欢挽挽..这个妹妹。”
原本被这番对话吊起心脏的谢挽,听到容观这样说后,暗暗松了一口气,越是像祁赫这般性格多变复杂的男人,吃起醋来越是不好打发。
谁知道会不会在床上会不会恶狠狠的收拾她。
“是啊,容大哥一直都对我挺好的。”她笑得有些尴尬。
祁赫扫了她一眼后,对上了容观的柔和的眸子,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等改日容总回国,我跟挽挽一定好好请容总吃顿饭,以了感激之情。”
容观点了点头,眼底微微露出些许情绪:“嗯,到时候联系。”
丝毫没有任何可以挑错的地方,你来我往这顿饭隐隐约约带着股火药味儿,至于当事人的谢挽选择默默吃饭。
等着收拾稳妥,徐汉林也敲了门。
谢挽想了想从房间里将容观给的银行卡揣进了包里,低声跟祁赫说了句:“赤赤,我送送容大哥。”
祁赫的眼神很冷似乎在审视着眼前的人儿,谢挽放柔了声线:“我跟容大哥真没有什么,你放心。”
他这才松了紧紧握住的皓腕的手道:“嗯,早点回来。”
于是乎谢挽便推着容观的轮椅出了房门,电梯合上的那刹,容观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大半,原本清隽的脸微微泛起了苦涩,看着她递过来的银行卡。
顿时就明白其中的一二。
不一会儿电梯门开了,上了车的容观朝徐汉林交代了句:“你先等会。”
谢挽坐在他的旁边柔声道:“容大哥,这些钱我不能要,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
“不是说好了吗?算我借你的。”他垂着眸子,有些伤情。
“这不一样。”她回应。
“嗯?”他缓缓对上了她的眸子,试图在她的情绪里找到丝突破口,只可惜她并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于情于理,我不应该收这些钱,再说之前霍易琨还给我留了些钱,我还是够得。”她换了个说法。
之前霍易琨扔了她张卡,还给了她套房子。
她从心眼里是不愿意动用这笔钱的,至少来说经历了林蕊语这件事来说,这些钱太烫手,不能轻易动用。
容观合上了眼满脸的伤痛,沉声道:“你不爱他。”
说完后,原本闭上的眼睛瞬间睁开,蕴藏的肯定犀利吓得她都不敢直视。
容观的这双眼眸,平日里温润如玉,偏偏就能洞察人心,让人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隐瞒。
她沉默了。
他又问:“为什么不是我?”
既然要选择个男人作为依靠,为什么不是他?
即便是他没有健全的体魄,但他的经济实力,能带给她的更多。
可偏偏为什么就不是他呢?
谢挽对上了他藏着伤痛的眸子,压低嗓音问:“那为什么就是我呢?”
这个藏在心底的问题,还是问出了口。
她实在不相信会有什么一见钟情,情情爱爱总有原因。
再者她的过往是那般的不堪,就她这些感情生活拿出来看,都能给她批上个水性杨花的名头。
见着容观沉默了,她笑着说:“容大哥,你该走了。”
“挽挽。”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深情的唤了句。
“就到这里吧,下次有机会再见。”她保持着冷静,说出来的话分明是在故意转移话题。
她万分不想将这层关系捅破了。
回望着容观的那刹,见着他眼底的不舍与执着,柔声道:“容大哥,我们就这样不好吗?”
他觉得嗓子干干的,说不出什么话。
心底有些害怕,如果真的捅破了,是不是一切回不到从前呢?
他还是心软了,不愿意逼迫她。
一如既往的温柔以待。
只笑着说:“挽挽,一切珍重。”
瞧着他苍白着的脸,眼底那圈浓浓的苦楚,谢挽觉得心似乎被狠狠揪住,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
她到底是怎么呢?
偏偏就忍不下心去骗他。
偏偏就不愿意去欺骗她的感情。
猛地谢挽也明白过来了,在无数个最难以煎熬的关头,向她敞开怀抱的永远是温柔的他。
这样的男人,太过于完美,太过于高尚,太过于干净。
并不适合她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
她若是真的跟他在一起,倒最后还是徒留他伤心难过……
何苦呢?
“嗯,容大哥也是。”说完这句话后,在他温柔目光的注视下谢挽推开了车门,下了车后目送着这辆黑色奔驰遁入夜色之中。
久久之后,祁赫看着昏沉的夜色,安静从背后抱住谢挽,蹭了蹭她的发丝。
没有过多的言语,也不去问她为什么这般伤情的原因,只静默了会儿,柔声道:
“挽挽,我们回家吧。”
第103章
四年后。
盛远集团公司。
一扇深棕色的木门推开后, 远远望去穿着黑白套裙,波浪大卷散在耳后的漂亮女人正垂着眼眸翻阅这手里的文件。
直到门被轻轻敲开后,微微抬眸。
财务处的实习生小张恭敬走到了谢挽跟前,将报表递给了她:“谢总监, 这是该季度的财务情况。”
“放哪儿吧。”谢挽轻飘飘的说了句。
并没有多去关注小张的情绪, 过了会儿小张却并没有离去,他盯着眼前美艳的女人, 心脏砰砰地乱跳。
还没有从上财毕业, 就听见有个漂亮的师姐已经出任了时下最有竞争力的贸易公司的财务总监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