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云钰想说,可是我不放心您,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锣鼓声和大喊声。
“我军大胜,太子殿下班师回朝,天下安宁了!”
接着是村民们从家里出来的欢呼声,“赢了,我们又赢了!”
“娘,我们打胜了!”云钰也很激动,握着娘亲的手欢喜道。
云夕点点头,面上也露出笑意。
云钰拉着母亲,“娘,我们也出去和大家一块乐呵乐呵吧!”
“钰儿,娘不去了,娘回屋给你做几套衣衫,好让你过完年带去上京。”云夕抽回手,转身往屋里去。
云钰道:“娘,我去买几身就成了,哪用得着你辛苦来做,走吧,我们出去热闹热闹。”说着,她不顾母亲的反对,拉着母亲就出了门。
云夕无奈,只好跟着儿子走出院子,见村民们都出来了,不惧严寒在雪地里又蹦又跳,格外欢腾。
长达三年半的战事终于胜了,是该举国同庆,可是云夕心里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她垂着头想,如果这次打胜凯旋回来的是傅同,她估计会很高兴吧!
人群里突然发出惊呼声,云夕心中怪异,还未抬起头又听到身边的云钰惊呼了一声,云夕清楚的听到云钰喊的是“傅同叔叔”。
她猛的抬头看去,见拥挤在一起的村民突然让开了一条道,一个一身玄衣,着同色披风的男人缓缓走来,他身形挺拔高大,一身威严肃穆,剑眉星眸,英气十足,可他却眉眼含笑,嘴角勾起,踏雪而来,黑色的身影与洁白的雪形成鲜明的对比,那般瞩目。
她顿时惊呆了,傅同,是傅同,他、他没死?
来人正是傅同,他一步一步踩着厚厚的积雪走向前,头发上,肩膀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寒风吹摆着他身后的披风,他却半丝也不觉得冷,只觉得全身都是火热的。
短短的一条路却如同走了一生那么长。
云夕看着走到她面前的男人,眼里不知不觉蒙上了一层水气,模糊了视线,她想看清这一切,想看清面前的人,她努力眨了下眼,泪水滑落,她的视线又变得清明,清晰印入眼帘的正是傅同,她笑了,泪水却止不住的流出,不受控制一般。
傅同在云夕一步远的距离停下了,他看着哭得泪流满面的女子,轻轻抬唇,声音透着苍桑,他道:“云夕,我回来了。”
转眼已过了这么多年,他无数次想象着与她相见的这一天,如今终于见到了。
“傅同。”云夕哽咽着喊他的名字,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打在雪地里,滚烫的泪化开了积雪,她面前的雪出现几个融化的雪洞。
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傅同再也顾不得许多,向前一步将她拥进怀中,紧紧搂住,在她耳畔道:“我爱你。”
想到他信中所写,如果能活着回来,就当面说出这句话,云夕的泪流得更多,她哽咽着回道:“我也爱你。”
傅同搂住她的动作一僵,转而更大力的拥紧了她,似乎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一旁的云钰早已泪流满面,他鼓起掌来,惊呆的百姓们也回过神跟着鼓起掌,欢呼声再次响起。
后来,云夕得知了傅同得救的经过,他当时身中数箭掉落悬崖,幸亏落入湖中得救,但他伤得太重,几次都扛不过去,想到要回来见云夕,他咬牙挨了过来,好在卢安也一直没的放弃寻找他,他在涯底待了整整一个月才被救回去。
然后他与司空硕里应外合揪出了叛徒池蘅,打赢了战事,池蘅通敌叛国,已被太子司空硕当场斩杀,晋国战败,递上降书,这一战晟朝以少胜多,震慑了边境各国,将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有战事。
国泰民安,不久后,傅同和云夕成了亲,他们的婚事很低调,但却幸福得让所有人羡慕。
两年后,云钰金榜题名,中了头名状元,介时司空硕登基为新帝,云钰成为司空硕极为器重的国之栋梁,平步青云,节节高升,最后官至一品。
傅同和云夕成亲后就辞去一切官职陪着云夕在河田村居住,夫妻二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平静而幸福。
又是一年秋收季,云夕和傅同携手站在田间,看着田地里即将大丰收的庄稼,很有成就感。
村民们都围着庄稼看着,一片欢喜。
“娘,我们回来看您们了。”不远处,风度翩翩的云钰携着妻儿过来。
云夕和傅同对视一笑,幸福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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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奶奶是绘画大师1
A市的初冬天儿格外冷, 寒风呼呼的吹着, 透着刺骨的寒意。
天刚蒙蒙亮, 街道上十分安静,没有行人也没有车,只有扫帚扫过地面发出的沙沙声,一个身着环卫工人服的老奶奶握着大扫帚, 一下一下的扫着街道上的垃圾,寒风刮扫着她苍老的脸和手, 她时不时停下来哈着白气暖和一下僵硬的手。
她把街上的垃圾扫成一堆,然后铲起来放进斗车里,推着车往另一条街道去,路灯下,她身影蹒跚, 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
天慢慢亮起来,行人和车辆也缓缓出现,街道上已经十分干净,而忙碌了一早上的老奶奶推着车开始往回走。
“云奶奶,辛苦了。”路上遇到熟人, 都热络的跟她打招呼。
老奶奶摇摇头, “不辛苦。”
待老人蹒跚的身影远去, 同行的路人开始惋惜感叹起来:
“真可怜,云奶奶早年死了丈夫,前几年儿子媳妇又一同出车祸死了,留下一双儿女, 重担都落到云奶奶肩膀上,政府的救济有限,她一把年纪了还得扫大街赚钱供孙子孙女念书,可苦了她了。”
“可不是嘛,云奶奶家的孙女才十岁,孙子八岁,这还有很多年才能长大,云奶奶听说有五十五了吧?”
“五十六了,跟我婆婆一年的。”
“云奶奶的身子骨还能干几年?这祖孙三个的日子可真难过。”
“谁说不是呢?这邻居街坊的平日里能帮衬的也都会帮衬着,可终究也不长久,谁不是有一大家子人要过日子哟。”
“是啊是啊,可怜哟。”
老奶奶听着身后的议论声并没有停下步子,转过一个拐角消失了身影。
“小聪,今天去学校不能再跟同学吵架了,别让奶奶担心,知道吗?”十岁的小女孩背着书包,穿着校服,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朝一旁的弟弟叮嘱。
八岁的小男孩不耐烦的应,“我知道了,你都唠叨一早上了,烦不烦?”
罗慧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听到院子的铁门叽哑一声被推开了,她转头看去,见到熟悉的身影立即露出笑来迎向前,“奶奶,您回来了?”
“嗯。”老奶奶点点头,将斗车推到院子边放好,拿出车里捡来可以卖钱的废品,放在屋檐下,扑打扑打身上的尘土,这才抬起下垂的眼皮看向孙女,声音里布满了慈爱,“吃早饭了没?”
罗慧点头,甜甜的笑,“奶奶,我们吃了,也给奶奶热在锅里的,奶奶,您吃了就睡会儿觉哦。”
“奶奶知道了,你和小聪快去上学吧。”老奶奶想揉揉孙女的头,手上脏,她又忍住了。
罗慧应了一句,腊黄的小脸上全是笑意,转身拉起弟弟就要出门。
罗聪不耐烦的甩开姐姐,嘟囔,“我自己会走。”
姐弟俩离开后院子里恢复了安静,老奶奶的眼眶有些湿意,她叹息一身再扑打了几下衣服,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脱下身上的环卫服,她站在门口看着这个狭小简陋的出租房,因长年阴暗潮湿,墙壁上留下了斑驳的霉印,屋里光线很不好,隐约见得简单的桌椅板凳,并没有多少家具电器。
房子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布局,加上一个小院子,虽然地方不大,也勉强能住下祖孙三人,重要的是一楼,出入方便。
老奶奶只是停了片刻,继续往屋里走,把衣服放在凳子上,她去厕所洗了手,然后走到厨房把孙女帮她热着的早饭拿出来,两个馒头,一盘剩菜。
她慢慢的走到厅里的桌子上坐下,拿起馒头就着剩菜开始吃起来,她一边吃一边想着这个世界的任务。
没错,她就是云夕。这次没穿成男人,也没穿成美人,穿成了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奶奶。
原身年轻时倒也是个美人来着,念大学的时候还被评为校花,也嫁给了当时学校的校草,着实过了一段令人羡慕的日子,夫妻俩都学的美术专业,毕业后在一家大公司当设计师,待遇还不错,只是原身的丈夫罗川从小家境不好,总想着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并不安于现状,夫妻俩干了几年有了些积蓄后他就想着自己创业。
罗川开了一个工作室,自己接单子做,夫妻俩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倒也做得有声有色,没几年工作室的名气就做大了,存了些钱,买了房子和车,日子就这样过起来了。
没多久原身又有了孩子,于是退居二线,在家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丈夫有本事,孩子乖巧听话,原身的生活过得幸福而满足。